第二天一起床便是十点了,好不容易宿假不用听到生活老师的狮吼哨声,自然是要睡到自然醒才罢休,还没来得及吃早饭便已迫不及待想约大家出来聚餐。
于是迅速穿了衣服就拔下充电器,在屏幕上轻轻点击。
【你戳了GYX一下】我想先确认他的伤是否好了?
【(疑问脸)怎么了?】他回复我。
我接着在拼音九键中打着。【在干嘛呢?】我问。
【和朋友在外面玩儿】他说,玩?还有心情玩儿表明就没有大碍咯!我这样认为着,不经意间笑出了声。
【有事吗?】他问,我才收敛了窃喜,缓过神来想起自己的目的。
【哦哦哦,有。我想问你今天有没有空,我想给你、孟俊学长、童言学姐和。和我们会长出来聚聚。毕竟该为CS的胜利庆祝一下吧!】
我一口气打完了一长串字,如释重负,无聊地坐在床边守着消息,直到叮咚声,心里又像是期待着什么四大的,猛地从床边站起,直勾勾地盯着屏幕。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们在酩悦,你直接来吧,我们等你。】
什么?他们都在酩悦?我下意识瞅瞅自己的一身着装,对视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天哪!像极了蓬头垢面的包租婆,我立即拍出神来冲进卫生间洗刷一番,整整齐齐地出了门,是带着一种不可言说的喜悦,兴许是快见到他了才感觉有些莫名地激动吧!
出门前我先告知了一声葛以肖【我出门了,十分钟后到。】
也许是出租车司机也回家吃午饭了吧,我却在路边挨着饿等车,连个三轮儿的影子也不见一个。
风中的我披着乌黑发亮的头发——它长长了,所以我刻意将它放下,我总觉得披下秀发的自己是更淑女可爱的——我希望在他面前时这样。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才等得一班公车,于是挤了公交车在大道站下了车。
刚要打算上期,却又原步停住了,我知道酩悦那是一个豪华的歌吧,放假散步回家时我常从那边过,我很羡慕那些可以在里面尽情高歌的人,因为那一刻他们都是自由的,可以宣泄压力,平常我一个人可不敢出没那种高端的地方。我仰望那高大的建筑,有种望而生畏的遥不可及,突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只听叮咚一声,我便有意识地拿出手机点开QQ。
【到了吗?】GYX学长的消息,正纳闷他这人何时这么热情好客过?有种后知后觉竟然还比我急?他可不像是那种沉不住气的男生。
【孟俊下来了,他带你上来。】又一声叮咚声让我来不及多想,又转回身四下张望了一下,一边朝酩悦大楼走去,一边搜寻熟悉的身影。
“嗨,米儿,这边!”我听见又热在叫我,仔细去寻找,才发觉自己右手边五步外有个透明的玻璃电梯,从里面冒出一个人来,是孟俊学长!
见到他容光焕发的样子,也带动了我愉快的心情。
“走吧,我们的包间在Q了。”说着,他领着我进了电梯。
“怎么样,一个假期调整好了没?CS累坏了吧!”
“我倒没什么,只是你们班长他的伤。”我苦笑了一阵,也不知怎的就问起葛以肖来。
我明知道他应该没什么事,不然怎么又心情出来K歌?可我还是问了。“哦,他没什么,他身体好着呢,我们都是练过的。”孟俊拍着胸脯和我打趣道,不一会儿电梯便开了。
客厅里的灯光是令人迷蒙的橙黄,四周都是米白色的窗帘,点缀着缕缕光亮,竟显得有些复古。
“你等我一下。”他对我说,接着朝前台走去了。
我很好奇的注视着他的行为,他朝服务员神气地说了几句便又回来了,我问他对服务员说了什么,他摆了摆手,故作无奈地说:“没什么呀,也就说今天我朋友来,这一单免了。”
“什么?”我很惊讶,引得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客人回头看我,我才不好意思地掩住自己的脸,对哦,之前李奈会长和孟俊学长的谈话中好像有提到过孟俊家是开酒吧的,不会也涉及了歌厅产业吧?
“这歌吧不会是你家开的吧?”我问,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不是啊。”他很轻松地一说,我毫无理由像是松了口气。
也许他们的身世太好会给我无形的自卑吧,我想。
“不过我家有80%的股份,也算是我家开的吧!”
我一听,急了。“好呀学长,你戏弄我!”他要笑不笑地样子让我感到尴尬。
“好了,不逗你了。”说着,他走在前面推开了Q3包间的门。闪烁的五彩的灯伴着们的渐渐开启投射在地板上,随之而来的事一阵轰响的摇滚,震得我鼓囊都快破了。
霓灯的光芒刺入我的眼,用手挡了些许光亮,斜视着瞥见一张精致分明,轮廓清晰地脸庞。
和我预想的一样,他依旧是一块冰块脸。
我的目光迅速移动,想到找寻别人的身影,却不小心盯上了一旁的那个墨蓝色发夹的女生,葛以肖没有说,陈婕也在叫,我着实吃了一惊。
“米儿,你也来了。”陈婕冲我大声说,因为音乐太大,也善意的笑了一下,就站在葛以肖身边。
她们这是在一起了吗?我的目光在葛以肖的身上流转,心里很不是滋味,却还是挤出一个笑来。
心想,在一起好啊,人家追求了那么久,也不枉她的一番努力,况且,葛以肖他。
他本身有自己的选择,我和李奈学长的几率不是更大吗?对吧,党米儿,你该开心才对!
“是啊,我来了。”
突然孟俊换了一首淸缓的音乐,我的声音一下子被暴露出来。
“李奈之前才告诉我们你要来,看,那堆零食都是我为你准备的哟。”突然意识到夏夏抱了一堆零食凑到我面前,又指着茶几上的一堆干果对我说。
“我真觉得她的心理年龄与她的实际年龄不成正比,难道是我太世故?太早熟?感觉对每件事我都得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从不敢轻易干一件事,这样真的很累,真的。我很想像她一样活着,”
“对了,忘了给你介绍,我女朋友付瑜瑶。”孟俊学长走来很大方地介绍道。
我很礼貌地笑笑说,“我知道。”我们对视点头,取得了默契。
“你知道。”孟俊问,我们没有向他解释。
恍然之间耳边响起一阵熟悉的歌声,“很多时候都是淡淡的忧伤,见到你后却是剧烈的疼痛,我想我不敢见你”
回头果然是那张在灯光下依然灿烂的实脸。
他的一颦一笑,都深深牵引着我的心,回忆片段不禁又从初中持续到如今,我不禁上扬了嘴角,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却在那一刻抽搐了胸膛,画面中跳转到那个夜,那个我最不愿意记起的夜,也是这首歌,在他18岁那天献给了他喜欢的女孩,我的心在隐隐作痛,可我要强忍着,终于咬着唇听完了这首歌,很感动,却不是为我而写。
突然,陈婕学姐拿着另一个话筒移动着她的脚步朝我走来,我感到一种不可名状的危机感。
我很慌张地看了看所有人,李奈会长粲然地笑着,夏夏似乎也察觉了什么,而孟俊和葛以肖注视着我们。
他们似乎也不知道陈婕接下来要做什么。
“今天难得大家一起出来聚,我要宣布一件大事。”她转过身对大家说。
“什么大事?不会是你和葛”“咳咳。”孟俊故意打断了付瑜瑶的话,但我终究还是知道了付瑜瑶要表达的意思,看陈婕这表现怕是和葛以肖成了吧!
“不是,我想说的是,有的人,既然看不见你,强留也没有用,回头才发现,陪在自己身边的,才睡最好的。”
陈婕讲着一番煽情的话,目光凝视着葛以肖,我不知道那一刻她是什么心情,但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接下来的事对我来说或许不是什么好事。
我的目光顺着陈婕的目光停留在葛以肖身上,幽深的面孔让我觉得陌生而熟悉,温暖而冰冷,有时候我真捉摸不透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到底什么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所以,我决定。”所有人都回过神来听陈婕接下来说的话,链子啊一旁开启狂吃模式的夏夏与在一旁腻歪的孟俊一对都关注过来。
尤其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似乎是期盼着什么。看见李奈会长对她如此伤心,经历那么多事,我应是见怪不怪才对,但心里总有一个疙瘩。
“我决定,接受李奈的追求。”
接受李奈的追求?我的脑袋一嗡!怀疑自己是幻听了,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与陈婕对视。
“是的,从今天起,我就是李奈的女朋友,你们一定很会为我们高兴吧!”
她又解释了一遍,全场寂静,我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们。真的在一起了!我还是不甘心,也许这是一场恶作剧吧!
我回头望着李奈,他开心的样子表露在脸上,我才发现,自己错了。
他缓缓掠过我,走到陈婕面前“其实,刚刚那首《爱的初战场》就是我在初二时为你写的,我暗念你三年多了,今天你终于接受了我,陈婕,你告诉我,这是真的吗?”
我眼睁睁看见陈婕用拥抱回答了学长的疑问。
多么真挚的告白,而我却在那里显得那样无助,我的手因互掐而微微颤抖,嘴唇而因强烈压制而咬出了血迹,我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哭。
我是不是该祝福他们呢?呵,真好笑,我不是不在乎他了吗?为什么还是觉得有强烈的挫败感呢?“米儿,”我回头望去,眼里尽是血丝,是夏夏拉了拉我的手对我轻声呼唤,眼里的泪水终于在那一刻涌现,而此刻的那两人估计早已忘了聚会的初衷,我很无奈地望了望天花板,依然旋转这的灯光让我头昏脑涨,有些脑昏。
我轻轻拨开了夏夏的手,像是很疲惫的样子,对她和孟俊一对说:“我没事,就是觉得有点闷,我出去透透气。”
出门的一瞬间,眼泪肆无忌惮地覆盖整个脸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们好好地在一起不好吗?
当初我就不该进学生会,这样陈闵也不会记恨我,我也不会遇见孟俊他们不会不会我的生活不会一团乱。
下了酩悦的电梯,一阵风吹在我的脸上,感觉生疼生疼的,泪水也终于消逝,回头望了一眼那个我本不该来的地方,正打算抽身离去,突然有人拉住了我。
“你就打算这么走了?不是出来透透气吗?”
“你放开我!”葛以肖拽得我生疼,我无力和他纠缠,现如今我已心力交瘁。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陈婕会在今天宣布她和李奈在一起了?!”
我的语气不像是疑问,大半是质疑,是的,这件事为什么偏偏发生在今天?这么多人的时候,这分明是两个人的私事,陈婕是喜欢他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可她如今选择了别人!
“如果我说是,那又怎样!”他一脸冷漠的样子,丝毫不觉得知道又怎样对我有多大的伤害。
“是啊,知道又怎样?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陈婕的心思?呵,我真傻。”我的眼眶布满了血丝,“我真的很气。”
“为什么,你应该早知道了,却还要请我来赴这个约?难道看我出丑你就很爽吗?”我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对她歇斯底里,我把对他的尊敬不知从何时起抛到了九霄云外,如今留下的,仅有愤怒,我我怒目圆睁地盯着他。“你到底在说什么?”他突然问我,皱了皱眉心,但在我看来又像是在装糊涂,多看他一眼我都觉得来气,索性什么也不说了,直接掉头就走。
“如果你今天不明不白地走了,以后你在学校碰到他们该怎么解释?难道你不打算和李奈见面了吗?”
刚走出的两步又止住了,葛以肖冲我大吼,迎着风的声音飘进耳朵里。
我骤然怔住了,是啊,今天任性了,以后的日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道我真要因为得不到就永不相见了吗?
不可以,我能证明,即使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也可以很大方地看着他们幸福。
可是事实是我错了,我随着葛以肖回到酩悦以后,气氛有种说不出的异常,孟俊的笑似乎也是艰涩地。
我不知自己处在怎样一个压抑嘈杂的环境,听着他人的欢声笑语,恍然之间,行尸走肉般强迫自己演完了一场戏。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哪里挣扎的,也不愿记起那天所发生的的点点滴滴,我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沦落到用轻度酒精来麻痹自己的地步。
我也别无选择,也许醉了就可以任性,就有理由忘记了一切了——尽管我没有真正地醉,因为心始终是清醒的,混乱的思想让我记不起自己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甚至连如何回家的都毫无印象。
只知道回到学校那天,脑袋仍旧是胀胀的,没精打采的。
萌娜抓住我先就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很着急的样子。
我很无力的笑了笑,说“没事了”。是的,我没有骗她,从我酒醒的那一刻,我便决定接受他们了。
失了初恋有什么,我还有一群可以同甘共苦的朋友,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既然已经挣扎过了,看清了,就不必让萌娜为我瞎操心了。
可她似乎知道些什么,很激动地跳起来,眼神焦虑地注视着我。
“真的?那你昨天半夜干嘛给我打电话,还一个劲儿地哭,问你什么也不说些正常话。”
“啊?”我丝毫没有印象,难道昨晚梦游起来给萌娜打了电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你不再喜欢李奈了,什么你的心好痛,要和他一起爱他所喜欢的女孩?我一句都没听懂。”
我本想就此将此页翻过,可奈何萌娜要刨根问底,我终究还是讲伤口摊开来给她看,其实我该学会接受了,生活并不像我们想得那样一帆风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