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焉的几天补课也没什么成效,匆忙间便已到了大年,学校放我们一天假休息一下,正月十六正式开学。
拿到手机一开机,便是萌娜的电话,是前几日的。
“喂,萌娜,有什么事吗?这大过年就想我了?”我拨了回车,打趣儿道,尽量让自己的心情畅快起来。
“前几天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想聊会儿天打电话都没人接,幸亏问了孟俊学长,李奈有跟他讲你们补课的事。”
“哦,这样啊。”我不觉竟在萌娜提起他的一瞬间心在隐隐作痛,尽管那晚我告诉自己,在被窝里哭过一次便再也不为他流泪了。
开学分科
浑浑噩噩地独自过着个“假年”,也许仅剩一点成绩的吸引力吧,也就只有沈老师打过几通电话“洗理科的脑”,她是站在学校的立场,我理解,故而也不反感。
付老师也偶有几次在QQ上揣测我的文理倾向,分析着文科就业形势和发展前景,甚至让我惊奇地是,他隐约透露出对付瑜瑶早恋的事的无奈与理解——毕竟人都是从那个年纪走过来的。
他的真挚坦诚让我对他的敬仰之情直线上升,我得慎重考虑一下我的去留了。
于是我文理萌娜她的想法,她说她的家里人一致要求她选择理科,自己的成绩也不上不下,选理科是上上策。
然后她以传统的眼光重复着校方冠冕堂皇的说辞,让我有些不耐烦。心下想:萌娜也被社会“重理轻文”的现象毒害得不轻呀!
其实我自己早知道,哥哥的回答在我心底已是100%的perfect了!但也许犹豫不决便是我瞻前顾后的习惯,没有十足的把握,万不敢下决策。
于是我顶着被冷空气侵袭的风险,在QQ上问了葛以肖学长。
【学长,在吗?】心里有点小担忧,很冒昧地问,怕他冰山融化成水,隔着屏幕淹没我。
【哈,米儿学妹呀!在呢,有什么事吗?】
米儿学妹?他似乎从未这样称呼过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有像心理专家预测的那样:人都是两面性的,现实与虚拟相反?
那。他岂不是在虚拟网络里是个“狂热”的人?
咦!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根据犯罪心理学,这样的人可是很容易走上犯罪道路的!
“叮咚!”突然手机又一响,吓得我个六魄去了三魂。
【怎么了?】他追问,因为我迟迟没有回应。
我愣了一下,才发送着,【开学高一要分科了,我想听听您的建议。】我故意将语气说得很客气。
【呵,说不上建议,不过我可以替你参考一下,就我对你的了解和平时的相处,你个人偏向感性思维,语数外又占尽优势,对文科类学习有特别的感悟,选文科应该会是一条不错的出路!(微笑)】
不像想象中那么冷漠,竟很耐心地发来一长串文字,一字一句中却透露出真诚。
对我的了解?我思维猛地一转,好像是在套近乎一样,他似乎从来没和我谈起过文理科的事呀。为什么他的细心指导让我猛然间浮现出李奈会长的影子?他们两人在虚拟世界的变化让我不得不相信,为何网恋总在见光的那一瞬间死去——因为现实会用各种压力扭曲了人本来的性格,我想。
也许徐颖姐姐在哥哥那边也听到了此关于我的事,也向我客观地介绍了文理科进入大学的专业选择,也建议女生比较适合文科,她是文科的,说起一些话也总能触动我的心。
我也问她哥哥的情况,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呢?工程进度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她支支吾吾,只说哥哥的手机不小心摔坏了,打不通,还没来得及换新手机,便催促着我收心学习,好好考虑自己真正想要的。
我隐约觉得她们有事瞒着我,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但我不愿再问,就我现在的能力,也帮不了他们什么忙,还是好好专心于学业,让他们少操心吧,我想。
正月十六日,车水马龙,全城开学。
我在派新气象中坚定了自己的路,报道那一天,我赫然写下“文科”志愿——我没有与萌娜商量,因为我知道,她必定要劝我弃文从理的!
于是黄旭和萌娜选了理科,1班只有我不同填的文科。
在学校分班的时期,学院里传着各种风云,说我脑袋是不是学坏了之类的。
但让我没想到的事,那些曾经尊我为班长的人也渐渐与我疏远。我很不能理解,文理就不能共处吗?
而当萌娜知道我从文的志愿后,不是抱怨,也不是指责,竟是抱着我痛哭流涕。
“米儿,我们要分开了。我不想和你分开,555!你走了就没人帮我找皮带,夹土豆块给我了!”
她躲在我怀里呜咽,一个挺高的身躯骤然小鸟依人起来,让我挺不适应。
“哎,萌娜,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干嘛搞得那么轰轰烈烈?不就是我在(11)班,你在(6)班吗?没什么的,就隔一条走廊。”
我抚摸着她的长发,安慰着她。我的心里又何尝不忧伤?只是我很清楚,她的路不会因我而改变,我的选择不会因任何人再改变。
即使,面临的分离。
但我始终相信,短暂的分离是为了长久的相聚,只要我们的心不变,情感就永远不会淡。
“以后我还以为你找皮带,挑土豆给你吃,好不?”我笑了笑,见她擦了泪,理了理衣领看着我。
“沈老师说了,虽然我选了文科,但毕竟我和你比较熟,管理起来比较方便,就不换寝室了,至于吃饭嘛我们还一起去”打冲锋“!”
我故意卖关子地延长了语调,见她突然破涕而笑,我内心的阴霾就一扫而光,缠绕我整整一个月的分科难题终算落下帷幕。
分科后的日子过得好快,音乐美术连形式都不见了踪影,各科取而代之,转瞬间,一年级迎来了分科以来的第一次月考。
当我见到成绩公布表的一瞬间,我深觉没有误导萌娜同我走一条路,多么庆幸——她考了670的理科第一。
而我也以650的绝对优势争得文科状元。
人和人真的不一样的,她自从选择理科以后,英语也日夜补习,理综课程也跟得上,发展与我不相上下了。
大考后必然会放归宿假,这是华韵的常例。
但这次付老师(我分科后的班主任)说高一高二尖子班要缓两天放假——这是不同寻常的。
我和萌娜也有私下讨论过,她说沈老师(6班班主任)也没多说,好像这次任务挺神秘的,教研组不参与,想来应该与学习无多大关系,应又是什么“华韵”的阴谋吧。
怀着各种猜测,高一高二尖子班在星期四的早自习突然被通知到校外集合去实践基地。
实践基地?当时的所有都懵了,那里一般是学院体训生训练的场所。我们这群弱学生跑那儿去干嘛?大家都不知道。
一路的颠簸,让胃有些倒腾,兴许是晕车的毛病又犯了。
任窗外苍翠的景色一晃而过,无缘眼福之至。
客车里同学们热情高涨,坐我旁边的萌娜一个劲儿诉说着心里的兴奋,不时也能听见她吧唧吧唧地吃零食。
什么薯愿呀,真巧呀叫得出名字,叫不出名字的,一并买了。
她说,学校好不容易放我们出去一次,可待变着法儿的挤出玩的来,可我却泼了她一身冷水,对她打了一剂预防针,班主任说这次只有高一高二特尖班前去。
若是全校出动,怕确实是游乐,可这次专挑我们去,只怕是又有什么“阴谋”!
车上颠的厉害,很无力地靠在窗边。
视线中撞入并排而行的客车,一个棱角分明的脸映入我的脸——是葛以肖!他正很专注地看书。
我的眼被摇晃的厉害,那一刻我竟觉得认真严肃的他是那样吸引人,令人佩服。
突然车加速了,我见着高二(1)班的车往后驶去,也无太多精力去想其他,闭了眼,睡了一会儿。
“米儿,快醒醒,到了。”也不知何时,萌娜似乎在梦中呼喊我。
待我的视线聚焦,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现实中。
“哦,到了呀。”我慵懒的伸个腰,漫不经心的问,此刻车里已没有了其他人。
“米儿,你是晕车了吗?那,给你。”萌娜帮我理了理后脑被压乱的头发,递给我一瓶益达。
“晕车肯定感觉恶心,嚼嚼它吧,说是很有效。”
我接过益达,管他有没有效,只觉得现在一股腥味儿上来了,得清清抠,胡乱的嚼着。
“对了。黄旭他们呢?”
“早下车了,我们也快下去吧。”
一下车,某地前边拥挤了很多人。
“米儿,嗨!”孟俊学长拍了我的肩,也挤进人群。
CS组:葛以肖、李奈、党米儿、陈婕一组;孟俊、奚萌娜、夏童言、黄旭二组。榜上那么多名字,眼熟的也就那么几个。
当看见我和会长一组时,我的心异常悸动,没了晕车的呕吐不止念头,可才意识到,还有他们。这组合,也太微妙了?
可是,有时候,显示也充满了捉弄。
天,灰蒙蒙的,像极了我那刻的心情。
“待会儿看到同班同学,可别放水哦!”
大家都在换迷彩服,场面混乱中听到了一声娇媚的声音,颇有女生娇气的气息。
刚晃眼间,又让我条件反射地四处寻觅陈婕的存在——那个会长喜欢的女生。
正好奇地转身,脸上却迎来一凉。
“555!什么呀?”闭了眼,什么也看不见,“哈哈,CS怎么能不画彩条呢?要伪装的嘞!”是夏童言打了我个花脸。
“夏夏!”我佯装生气,见她信以为真,反手来个回马枪,“嘻嘻,要不我也给你弄个。”
“不要啦!”
“米儿,你干嘛!”旁边的萌娜也殃及了,加入了画花猫小组。
“滴!”一声哨响,混乱的队伍一下子排好了,像预演过一样。实际上是华歆训练有素,每天的早、课间操让每一位学子的神经在哨声之下都蹦的很紧。
“咳咳咳。”体卫科部长清了清嗓,也着一身绿色迷彩服,却要比我们的精致许多。
“今天,我们高一高二年级特尖班为展示华歆风采,特辑一年一度的实践基地训练:真人CS对战,游戏规则为:两个年级混合组合。学校配备着模拟弹药12发,手雷每人一支,以及救生包一个。时限两天,谁能圆满完成任务的就是笑到最后的!”
“是类似的淘汰赛吗?”队伍里有人发了问。
“汪汪汪”隐约几声狗吠,一声哨响,我知道,游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