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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真假梦境

“班长,学校催你去二楼开会啦!”魔鬼一般的声音响在耳畔,在扯着我不得多想,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不就是脱稿吗?

当我好不容易到了二楼,看见那一群群彩排稿子的人,那一点心气全没了,无聊,慌张。

只得把目光投入寂寥的夜。此时全校静谧得能听见楼下花园中动物的窜动。

啊!空气都清新,夜风吹着脸感到无比的舒心,心头焦虑减缓了些许。

好久了,自从开学以来,神经一直崩得紧,为了适应学校“随时初三备考”节奏,我已经好久没有闲下来过了。

忍不住眯了一会儿眼养神……

“看来准备得不错哦!”我骤然睁开眼,一转身,映着会议室外昏暗的灯光,是一个剃了平头的男生。

“孟俊学长你就别笑话我了!”我轻笑一声,看着他手里拿了搞子,心里落差很大。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了?”突然一个女生从会议室里跳了出来,她很心奋,一直念叨,“过了,过了,过了”不停做着十字。感觉她很有趣,就多看了几眼,是一个西瓜帽的女生。

“她是我们高二最历害的女生,曾经的文科第一名,邓婉!李奈的竞选对手!以后她可是你的榜样喽!”

孟俊说着,越过我去拍了下邓婉的肩膀。

最开始我不懂他的话里面的含义,却也能听出点什么不对劲了。

那个女孩先是礼貌的对我笑了笑,紧接着就甩了孟俊一个白眼,“孟俊,是不是最近感情挺顺的,皮痒了来装b?”刚惹得我一阵喷笑,从会议室里便传来熟悉的声音,“下一个,高二(1)班孟俊!请高一(1)班的党米儿做好准备!”我下意识的朝那声音寻去,那张充满笑的面庞分明映在我眼里,呆滞的眼神不由我控制,那洁白的校服为何在他穿来有种白衣飘飘的儒雅。

“我先进去了,米儿学妹,别紧张哦,我看好你!”孟俊向我说道,突然间才发现自己竟犯了花痴!

“哦……哦,”后知后觉地回应着,不知孟俊早已进了会议室,就连同李奈学长也由着那扇门消失了。

“哎,原来你就是高一有名的党米儿?”邓婉学姐很好奇的问道。

“有名?呵呵,误传吧!”我挠了挠头,低着语气。

“对啊,你还没进校学院就疯传初中部要上来个不是恐龙的学神!怎么?这次竞选什么职务啊?不错嘛,看来势在必得呀,都不拿稿子!”

“副主席”,我只得苦笑,谁知道我心里的慌张!

“哦?副主席呀!有前途!”她啧啧地赞美个不停,也不忘夸一句。

“我是选的主席,要是选上了,我带你!”

“没戏了!”突然会议门开了,孟俊从里面走了出来。

“怎么了?”我着急的问什么,才看见他身后又出来以为男生,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两步。

只见那男生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上下唇隐约一动:“他笑场了。”

“你还笑!”孟俊跳起来去拍李奈学长的肩膀。

四个人都被逗笑了,突然间,感觉视线瞬间聚集在我这儿。

我意会地慢慢挪动着身子,跟着李奈学长进了会议室。

“别紧张。”他别过头来轻轻对我说,我能感觉到他隐约的微笑,那一声问候似乎刺中我的神经,稿子里的东西如闪电洪水般涌现,我恍然一笑,“嗯,”奋力地点了点头。

上台的一瞬间,我极力寻找着陈闵的身影,那个坐在正中间的女孩似乎脸色不太妙?

她是生病了吗?还是。

“开始!”台下老师一声指令,打断我的出神,这才明白当务之急。

“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

一阵行言如流水,畅快不绝,我就像个发条一样说个不停,又极力保持着演讲时的优雅。

“以上是我的竞选演讲,谢谢大家!”

一阵掌声雷鸣,在鞠躬谢礼时,深吸一口气,感觉恍如做梦,自己对不熟的稿子也念的顺溜,余光瞥见坐在首席的学生代表,他依旧粲然地笑着。

抬了头,正要出去,正巧听见老师说:“下面请各位班长投票!”

我好了奇,偷偷瞥了一眼,眼帘中撞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棱角分明的不动声色,他投了我一票,很好奇再瞧瞧其他人。陈闵呢?我这次表现不错,她改的稿子也用上了,她现在应该很为我高兴吧!

“她”我的眼神骤然浑浊,看见那个娇小的身影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我像丢了魂儿似的,终于还是回到队列。

“怎么样?”孟俊看起来好像比我还急切,我还没走进便跑了过来。

“估计。不太好吧,”邓婉转着笔头,对视了我的眼。

我深吸一口气,也不说话,我不明白,陈闵为什么不投我的票?不对?所有人都为我鼓掌了呀,我分明看见了老师的青睐。

静静地,就这样看着会议室门开门关,孟俊和邓婉等不耐烦了,先回去了,渐渐地,走廊里只有我一人了。

又一声雷鸣后,我听见教室里桌椅擦响,“结束了?”我一惊,只等陈闵出来。

先出来的是学校团委书记,接着是李奈学长,他似乎是看了我一眼,很是满意,但接着又是葛以肖学长,一幅冰山的模样让我的心更塞塞的。

人,越来越少了,我像个傻瓜一样静战在走道上,终于会议室里走出一个矮小的身影。

“陈闵”,人都走散了,我在走廊里静静地等待,终于看见那位矮小的女孩。

她停住了脚步,没有应答,转过身朝我走来,过道里有些昏暗,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为什么不投我的票?”

“不为什么?”

“稿子不是你让我改的吗?”

她又不说话了,我分明看见黑暗中射出光火的眼眸,她冷笑一声。

“党米儿,真不知道你还要装多久的好人,你怀疑我就问啊,怎么?不敢承认你的失败吗?”

我很疑惑:“不承认我的失败?”轻声嘟囔着。

“对,你明明早就知道奚萌娜的皮带是我扔进垃圾桶的,你为什么不敢质问我呢?”

她逼我走得越来越近,是的,我怀疑过,但我的脑海猛然间闪现出梦境的片段。

“哎,我说陈闵,你干嘛要故意去讨好那个党米儿?你不是到时候要当班长的吗?干嘛这么?低声下气,初中的时候你哪里受得了这个气?”

梦里,似乎看见一个床上的人模糊的身影,头埋向床下,佝偻着腰。

“这你就不懂了吧?就算我以后当了班长,也不能得罪她,既然不能做敌人,那就只能选择跟她当朋友。你忘记了吗?初中的乒乓球比赛,我们队输得有多惨?现在,我不是班上的第一名,如果我做班长,或许同学们会有意见,如果我先跟党米儿做了朋友,赢得她的支持,那么其他人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啊,乒乓球比赛,你不会要算账算到那时候吧!都是学校举行的活动,何必太纠结呢!”

“纠结?他没有来到我们学校之前,所有的光环都是带着我头上的,可是现在呢?你看看现在还有多少人记得我陈闵?”

一直压在心底,我还是愿意选择相信。但现实告诉我,这是我咎由自取!

“因为你怕被欺骗对不对?你怕你认错了人?对不对?”

“不是的!”

“呵,不是吗?你发现你的演讲稿不见了吗?”

难道我心里小声嘀咕,你的事情,我还除了萌娜没来得及对任何人说。

“对,没错,演讲稿在我这儿!”说着,她从校服包里抽出一张写满黑字的A4纸。

那是我的笔迹,我认得。

“很好奇我为什么这么做吗?”她停顿了一下。我无法平静地看着她。

“我就是想看你出丑。”

“你为什么这么恨我?我并没有得罪过你,我们在工作上也配合的很默契?不是吗?”我几乎不敢相信,那张面目狰狞的脸。

“默契?呵,你这么快就忘记了?我不会忘记的,永远不会。”

“什么?”

“你刚来华歆上初中前,我一直是全校的骄傲,但是自从你的出现,一直压在我的上头,好不容易举行乒乓联赛,你让我在外校面前丢尽了脸面!”

记忆刺痛了我,猛然间记起两年前的乒乓联赛,隐约记得有个女生曾经输给了我,当时她旁边那个女生还愤愤地说:“|别高兴得太早!”

现在想来,说话的那个女孩应该就是刘雨欣,而和我比赛的是陈闵!

很快地,之前所有的事浮现在我的眼前,皮带,游戏,班长!

“所以。你是故意让我去高二(1)班问QQ!”

“对!葛以肖是块冰山,只要让你碰刺,我就很爽!”女孩的表情头一次让我感到厌恶,嘴角那颗志在她急速闭合的唇边更刺中我的眼!

“你为什么要说出来,也许你不说,我永远也不会问!”也许被她说中了,我害怕失去,所以的时候不愿弄得清楚,我多希望她一直这样,在我所谓的“默契”中活着。

“你想得美,我偏不成全你!我本以为跟你做朋友,会好报复你一些,没想到,你还是先夺走了我的班长,现在又抢了副主席的位置!既然这样,我也没有必要再伪装了,没错,这才是真正的我!”

手肘处一痛,陈闵奋力把我推开,跑的远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她的怒吼回荡在空寂的过道。

夜风,偶尔吹着进来,有些冷飕!分明是盛夏,哪儿来的凉意?

我的心拧成了一团。为什么?为什么欺骗我?

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却迟迟不让它落下。

“不要在意没有价值的人,”耳朵突然有一个声音。下意识的掩饰了一下。

“李奈学长!”我的眼里充斥着疑惑,他为什么会在这?

刚刚的话?他不会听到了吧。“哦,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谈话的。刚才走的时候看你一脸灰心的样子,还以为你是担心竞选的事,赶着返回告诉你:收票的时候我听评委老师谈了一下,说你是全场唯一一个脱稿演讲的,都比别人多两分,胜算很大的!”

他的笑又舒展,像阳光一样照亮了整个楼道。

“所以,你们班的那个女生怕是又要失算了。你可能因祸得福!”轻笑如羽翼,飘然而至,不着一丝痕迹。

“小人自有小人计,好人贵有好人福。你做你的,别管太多,听说再过几天高一就月考了,你准备好了吗?”

月考?我的心头像被炸弹!炸了一般,全然把月考的是忘了。突然的头毅然抬起,两眼像在放光,“哦,对哦,我得赶快回去自习!”

“去吧!”他浅浅一笑。

教室外,灯光明亮,照映着窗外树的影子,我在门外驻留了一下,看着同学们一个个安静专注自习的模样,心也平静了许多。

我的脚步在此时凝住,抬起却又缩回。

进去?不进去?

再入教室,我将面对那一场战斗!不进去?逃避也不是办法。

“呼,”硬了头皮悄悄进去了,幸好没人注意我,一屁股刚坐下。

“你刚去哪儿了,班上发生大事了!”我注意萌娜的表情真的很不好。

“发生什么事了?”我用手掩了嘴小声问。

“你真不知道?”

“嗯?

萌娜凑我越来越近,“陈闵号召全班要求换班长了!我就说嘛,终于显露本性了!”

她用笔戳了戳后边的两个女孩。

我不说话,幸亏她之前有了坦白,有了些心理准备。

但没想到,我没有什么过错,她就这么快有了动作。前后不到半小时……

“那!沈老师同意了吗?”我想了一会儿。

“嗯,沈老师叫你下课后去趟办公室。”

一节课下来,纵然我竭力自己的心绪不受打扰,但那就像被鬼拽走了灵魂,我不能集中精神。

时不时回过头去瞄一眼那位我眼中的朋友,这又猛然瞥见丁宇昂那张清晰的脸。

“不要总以为你身边的人都是你的朋友。”

是不是,丁宇昂早察觉了什么?难道真的是当局者迷?还是我情商太低?

“叮铃铃!”

我怀着沉重的心情起身要下楼去,突然眼前一黑。

“陈闵?”

“米儿,你这是要去沈老师办公室吗?”

“嗯”。

“之前我说的话还记得吧,我很讨厌你,从初一到现在,因为有你在,我们永远没有展现自己的机会!”

我望着她,她扶着栏杆,眺望远处的灯火,语气出奇的自然。

“我知道沈老师会问你愿不愿意换,你肯定不愿意!”

“所以你要我说愿意?”是的,我并不认为一个善于伪装的人可以给班级注入积极新鲜的血液。

“对”。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听你的?”

“如果你不心虚,给我一个机会正面挑战你,又有何不可?还是说,你知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优待了你!”

“心虚?优待?我从不觉得上帝给了我什么幸运。呵,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公报私仇的,不然……我就和某人没有区别了。以后怎么回答,我自会给老师说的。你就听天由命吧!”

完美潇洒一甩头,下了楼。

并不是一头热乎,而是她说得也确实有些道理。我只是嘴硬,不愿意低头。但我每回击的一句,都不偏不倚地戳中我的心!

对于她的背叛,我还会心痛。

但对于老师硬插入我的名额,我竟无言以对了。

也确实该还她一个机会,但对于其他,我只能认定,力求其职才最关键。

我这样回答了沈老师。

于是,班干部表也换了,一切似乎离我远了,心却如释重负,终于不再觉得欠她什么了。

晚自习晃眼而过,收拾了书包要回寝室,走到二楼发现没带物理书,又回头去拿。

奇怪教室灯还亮了,拉着长长的树影。

“陈闵,你好厉害,你怎么把党米儿逼下台的!”

“这还不容易,这班上以前大多是4班的,我一声号召还不出来,至于党米儿自己,是她自己笨!”

一字一句如刀似箭,直击我的心脏。我以为,自己做了正义的事!却是陷入了别人的又一个圈套?

我不小心踩响了门槛。

“党米儿?”刘雨欣注意到了愣在门口的我。

我的心情很复杂,眼神也不知道往哪里看。

“你竟然利用我?还怂恿大家贿选!”我很愤怒。

“那有什么。既然答应了,至于什么过程,不重要吧!前任班长!”

她离我越来越近,我清晰可见她面目狰狞的表情。

她之前隐藏得实在太深!见过不要脸的,也没可笑的是,我竟真有一刻以为自己亏欠她。

她一把推开我,和刘雨欣走了。

原来,一切都是谎言,我猛然又想起那个梦,“哎,我说陈琦,你干嘛要故意去讨好那个党米儿?你不是到时候要当班长的吗?干嘛这么?低声下气,初中的时候你哪里受得了这个气?”

似乎看见一个床上的人模糊的身影,头埋向床下,佝偻着腰。

“这你就不懂了吧?就算我以后当了班长,也不能得罪她,既然不能做敌人,那就只能选择跟她当朋友。你忘记了吗?初中的乒乓球比赛,我们队输得有多惨?现在,我不是班上的第一名,如果我做班长,或许同学们会有意见,如果我先跟党米儿做了朋友,赢得她的支持,那么其他人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啊,乒乓球比赛,你不会要算账算到那时候吧!都是学校举行的活动,何必太纠结呢!”

“纠结?他没有来到我们学校之前,所有的光环都是带着我头上的,可是现在呢?你看看现在还有多少人记得我陈琦?”

我的梦中的人似乎语言有些激动了。泪水模糊得我分不清,眼前的那个上下铺,是梦境,还是现实?原来不是梦,只是我不愿看清而已……我终于还是失去了朋友。

教学区此刻寂静,心总感觉被夜的黑影深深撕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