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蚀骨暖爱,首席情深不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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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6章 担子就落在了她的头上

陆北辰没答她,用两指捏紧她的下颏,深深得看进那双水融融的眼眸,让他沮丧的是,里面除了疑惑,没有其他的情绪,尤其是相关感情的,更是半点儿也没有!

他缓缓开口,“如果有一天静姝醒了,我们分开了,而这些年你呆在我身边的这年时光是不是没有什么可令你留恋的?”

顾笙歌望向他,他的表情不是若往常般得警告,是很认真的在问她,垂下睫毛,她也认真回答,“不是没留恋的,只是…这世上谁的留恋又是重要的?对你来讲,留恋与不留恋并无差别,我想我不会去留恋别人弃之如敝屐的回忆!”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违心的去逢迎,她知道他也只是要个答案罢了。

陆北辰淡淡一笑,松开她的下巴,“你还真是聪明,只不过原先对我百依百顺的顾笙歌,现在则是连敷衍都不愿意了。”

“你要我敷衍也不是不行。”她眼皮都未抬,今天实在不想应付他。

陆北辰冷嗤一声,“看来你是真的连敷衍都懒得做了,你是想着静姝赶紧醒来,然后你就不用在我面前再惺惺作态了是吧?”

顾笙歌抬眸,眼鼓鼓得望着他,“你觉得这样说能伤到我,能让你开心,能让你觉得我一文不值,那你就尽管说吧,我听着便是。”

陆北辰瞪着她半晌,反拉着她的手拖她的床上,旋身压在身下,冷笑,“谁说我要伤你?谁说你一文不值?不是有人一直把你当手心里的宝吗?”

他阴阳怪气的说完后倏然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牙齿用力咬着她的唇瓣,手探向她的襟扣,压抑的火气使得力道重了些,尖利的指甲划得嫩滑的肌肤,她吃痛得闷哼一声,使劲推开他,冲他吼,“今天谁惹着你了?要迁怒也够了吧?你别忘了我是个人,我也是有情绪的!”

陆北辰双肘撑在床上,怔愕的看着双颊气得鼓起的她,低沉道,“我当然知道你情绪不好,不过只要我说现在放你离开,你的情绪马上会好得对我千恩万谢!”

“你要放了我,若不走,还等你来赶我?”顾笙歌反问回去。

陆北辰突然觉得她现在的样子,比起原来那个逆来顺受的样子可爱多了,沉闷的心情登时好了些,坐起身把她拉到腿上,“你不想走,谁也不会赶你!”

“那可不一定!”

顾笙歌转头看向窗外,“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有你的生活,而我只希望日后能回S市,清清静静的过日子。”

她说着,不知怎么竟惆怅起来,在一起相处四年了,一旦分开,就不会再有机会见面了吧?!

陆北辰仿佛是感受到了她的心绪,双臂环住她,吻着她耳侧的发丝,低声道,“你回房间睡吧,我累了。”

半夜

月光透过窗纱,给地板铺上一层薄薄的银灰,陆北辰睁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起身下床踱到窗边,点了支香烟。

回S市清清静静的过日子?

也好!

除了钱,他给不了她什么,不是吗?

不是不遗憾,他能想像得到她离开后,他的生活又会变得单调,但那还不足以让他冒险到牺牲名誉,爱情他给不了,除非她心甘情愿的继续陪他,但又能陪多久?

待夏静姝醒来之日,就是他们两个分道扬镳之时…

这一刻,陆北辰有些烦躁的将手中的烟熄灭,只觉胸口好似正被一块石头压着…

况且他与她都是理智的,这道感情的鸿沟,谁也踏不过去。

片刻,他朝顾笙歌的房间走去,动作极轻,遂弯腰凑近她的鼻息,浅浅吻了下她的唇,“即便分开,我也不会忘记你,不会忘记你给我的快乐,不会忘记你贴心的陪伴,不会忘记你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翌日

陆北辰没留在东郊吃早餐,而后将近一个月,他都没到过东郊别墅。

是在生她的气?

真是个阴晴不定的家伙!

其间,顾笙歌因她的舅妈生了重病心急如焚,打电话向陆北辰‘告假’后便匆匆回了家乡。

再回S市,顾笙歌并无归宿感,房子借给了别人,舅舅住在乡下,不得已只能到酒店开房,这样的回归故里还真是凄凉,但容不得她悲春伤秋…

市医院里,许久不见的陈建明愈渐苍老,鬓发染霜,瘦削得不成人形。

顾笙歌鼻子一酸,眼睛看向舅舅的一双磨得破皮的手,顿时又气上心头,问,“你还在工地上做事?”

陈建明的眼神眼烁了几下,见她颇有几分不依不饶的倔强,语气苦涩道,“这身体还能做点事,我就想…”

“我给你的钱,你是不是都没用?”

见他沉默不语,顾笙歌语气很是不悦,“老早不都说了,那钱给你了就是你的,我不会要回来的!”

“你给的钱你舅舅的钱他如今都用来给我看病了。”躺在床上的苏秋霞虚弱的说。

顾笙歌又是感动,又气不过,抹了抹眼泪,又嚷,“舅妈你怎么就不懂得个爱惜自己的身体呢?你不就是因为操劳才摊上这病的吗?”

“笙歌,舅妈很谢谢你还把我当成你舅妈,不过更让我欣慰的是你舅舅居然会把你给他的钱拿来给我看病,我也就是打电话跟你讲一声,没想到你大老远还跑回来!”

“舅妈即便跟我舅舅离了婚,在我心里你依旧是我舅妈,如至于医药费的事你就别担心了,有我呢。”

顾笙歌顿了顿,继而对陈建明说,“我在酒店里多开了一个房间,您这么大年纪,就别去跟亲戚家的小孩挤了。”

陈建明本来还要说什么,但又清楚外甥女的性子,便也不再推辞。

连着几日,顾笙歌都衣不解带得守在病床前,跟陈建明轮流照顾苏秋霞,在医院里跑上跑下地缴费,拿化验单,尽心尽力,只希望能多为长辈做点事情。

这日中午,陈建明吃饭后到医院替换她,回到酒店,她低着头从手袋里翻找磁卡,没注意到前面的人,迎头撞了上去,捂着发痛的鼻子,她退开一步正要道歉,抬脸看清那人时,顿时张口结舌。

她就知道是故意的,酒店这么宽的走廊,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撞上人?

“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温和得笑笑,“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邱洋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顾笙歌不知道,她只想知道他在这里是不是因为她?

走廊上的灯光暗淡得柔和,她还是能看清他的,仍是再熟悉不过的清俊面容,温和的笑,笑得如此真诚却是少见的。

她不得不承认,他突然的出现对她来说是个惊喜!

毕竟独自一人凄凉得来到S市探望亲戚,还让她遇到了一个熟人,这感觉真是说不出的亲切,本是随便一个旧同窗就可以做到的,更说不得他是为了她才刻意安排了相遇,她万分感激他成全了这种亲切!

S市也不全然是陌生的,至少这里有她曾经的美好回忆,不是吗?

她的脸上漾开笑,语气很热,“当然能,你什么时候想在这里都没人阻止,进来坐会吧。”

她先一步走到房门前,刷了磁卡,回头冲他笑笑,旋扭门柄先走进去。

她住的是个单人间,一张双人大床,雪白的纯棉床单,窗帘是拉开的,临窗俯瞰,长江水滚滚奔流,远处的森林公园山峦叠翠,红枫灿似云霞。

“你倒是选了个好房间。”邱洋走到落地窗边笑道。

顾笙歌倒了杯水给他,坐在床边,“也没怎么好,到了夜间就黑麻麻地一片,白天我也没功夫站这里观景。”

她既而笑说,“如果你真羡慕,我可以把这个房间让给你。”

“换倒不必了,你若在S市住得惯,我家多的是房间给你住。”

嗯?

他家?!

顾笙歌这才想起,如今无家可归的只是她罢了。

邱洋的父母还健在,自然是有个温暖和睦的家让他歇脚。

思及,她黯然垂下头,大拇指抚着白瓷杯,低声问,“你父母…他们身体还好吧?”

“都还好,下午到我家吃饭吧,他们也很多年没见你了,上次我回来他们还问起你呢。”

顾笙歌端杯子的手一抖,去他家?

以什么名目去?

前女友?

陆少奶奶?

几年前她也常去他家里做客,而那时她是他女朋友,所以去得名正言顺,如今若是再去,该会有多尴尬?

有片刻她委婉拒绝,“我要在医院照顾舅妈,没时间去你家。”

邱洋没有勉强,看了看表,“好,我不勉强你,你应该还没吃饭吧?先去周边吃饭,下午我跟你一同去医院。”

顾笙歌想了想,才直言问,“你这次来S市做什么?”

“特意来陪你吃饭啊!”他表情正经地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事实上,顾笙歌离开的第二天,邱洋就已经去探望过苏秋霞,得知她因舅妈病重回到S市,他便加紧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接着便赶回S市。

倒不是因为这是个献殷勤的好机会,只是想到她家的老房子已经借别人住了,她回家定是没得去处的,有个熟悉的人陪在身边总能让她安心些。

顾笙歌想不到那么多,他也不欲解释,让她猜不出目的,或是当成个玩笑也好,他只是想在他们都熟悉的地方陪着她。

吃饭的酒楼是S市最负盛名的老字号程记菜馆,特色便是些家乡菜,80年代末还是个两面通风的小穿堂,里头摆了三四张桌子。

九十年代中期开始发迹,十多年经久不衰,顾笙歌和邱洋算是与程记一同成长的。

几年后他们衣锦还乡,而程记新建的四层酒楼也在上月开张。

酒楼装潢得古香古色,融入了些民族气息,乌木墙壁上挂着手工制作的西兰卡普,据说那是适婚女孩儿织给心上人的定情信物,再熟悉不过的风土人情,使得顾笙歌跟邱洋心里产生了莫名地激动。

“程记建这么大的酒楼,有那么多人来吃饭吗?”她倍感不解,S市的城市人口还不到一百万呢!

“当然不是每天都客满,但这个城市的人聚餐都必来这里,还有途经S市的外来人口也会慕名而来,节假日食客也是骆驿不绝的。”邱洋也是猜的,他和顾笙歌都想像不到,离开几年,老百姓的消费能力已经高得惊人。

服务员上了第一个主菜—磨芋烧鸭,程记的拿手绝活即是把一道家家户户都能做出的菜,烧成唇齿留香的美味。

顾笙歌闻着扑鼻的香辣味,直咽口水,邱洋笑了笑,夹起一条晶莹剔透的磨芋豆腐,吹凉了送到她碗里,“多少年了,都快忘了当年你总被豆腐烫得直叫唤的样子,唯一没变的是程记的这道菜还是让你馋得慌!”

顾笙歌为他的体贴感动,美食当前,她迫不及待地送进嘴里,含糊道,“果然是家乡的味道,好怀念啊!”

第二道菜是紫苏闷鳝鱼,第三道菜是小炒河虾…

道道菜都是往年他们最爱吃的,顾笙歌不太能适应家乡的呛辣,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

邱洋拿了纸巾,如往常一样,轻柔地给她拭去汗珠和嘴角的油渍。

她用手在嘴边扇着风,不知道是不是被辣得头晕了,脸一阵阵发热,恍若置身梦境还未经历世事时无忧无虑的梦境。

但是梦很短暂,就见一个穿着黑色茄克衫,短短的头发朝天竖起的男人望了他俩好半天,才走过来双手同时搭上顾笙歌和邱洋的肩,惊醒了她的甜梦。

“顾笙歌?邱洋?我还真没认错,就是你们俩,哈哈!”男人笑得很豪爽,嗓门儿大得周围的人都看过来。

他们俩都认识这个人,高中同学,也是程记的少东家王昌渝,顾笙歌记得他曾在讲台上解释过自己的名字,他祖籍是C市的,程记老板热爱家乡,给儿子取名昌渝。

邱洋和顾笙歌也笑着跟老同学打招呼,昌渝又说,“好多年没见你们了,听说邱洋发了大财,你们两个啊都不跟老同学联系联系,正巧今儿有一桌同学在我这里聚会,过去坐坐?”

果真是左右逢源的生意人,说起话来就那么好听!

程记生意忙,顾笙歌就不信他还有时间打听两个失踪的同学,但面上还是笑着回应,跟着去了同学聚会的包房。

当年她和邱洋当年是学校最出名、同学间最羡慕的一对情侣,鉴于学习成绩好,老师劝说几次无果后,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几年后两人同时出现在S市,大家都不意外得往修成正果那方面想。

面对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顾笙歌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反倒是邱洋跟同学闲侃得游刃有余,还不时地拨空给她添水夹菜。

一个多年前喜欢邱洋,如今结了婚的女同学眼尖得瞧到邱洋的体贴,玩笑说,“邱洋是几十年如一日啊,难怪两个人能八年抗战取得最后的胜利!”

又一个男同学接话,“对了,你俩现在结婚了没有?孩子有了吗?要是还没有,打算什么时候要?”

顾笙歌和邱洋同时一愣,还是邱洋先反应过来笑说,“还没,目前工作很忙,暂时还没来得及筹划结婚生孩子的事。”

男同学‘啊呀’一声,跟刚才那个女同学打趣,“听见没于茉,你现在赶紧跟你老公离婚,还是有机会的!”

于茉啐他一口,转头为顾笙歌打抱不平,“结个婚也不麻烦啊,回来在王昌渝这办几桌酒席不就得了?邱洋,你这样拖着笙歌可不好,女孩子的青春是经不起拖延的!”

误会!

真是天大的误会!

顾笙歌脸红通通的,现下的情形又不容她去辩解,同学都认定了他俩还没分手,看一个个的兴奋劲,像是他俩的‘圆满’弥补了这班人初恋的遗憾似的!

若是告诉他们,她已经嫁了人但是丈夫不是邱洋的话,这帮人一定不会相信,指不定立刻会将他俩就地正法,直接把婚事儿办了!

她这厢胡思乱想,邱洋倒是脸不红气不喘得应付着,“哎…坏人都让我当尽了,天地良心啊,你们都知道我当年可是恨不得一夜间长大十岁立马娶了她,可这下好了,老天爷当真了,不等个十年,就真不让她嫁给我!”

众人哄笑,顾笙歌脸红得可以掐出水来,她记得邱洋以前在班上跟男同学闹着‘拔萝卜’,脖子被箍得尽是红痕,还笑说,“这叫揠苗助长,你们最好能给我拔大个十岁,我好赶紧娶了笙歌!”

之后,班上渐渐地兴起一股风,谁要追女孩,都得先让男同学‘拔’上一顿。

青春年少,来得让人措手不及,去得也叫人没有防备。

似水流年,在人不经意的时候,带着快乐已经离你好远好远!

蓦然回头时,什么都不剩了,除了残留的那点儿模糊的回忆是快乐的,或是苦涩的,在如今的苍凉背后,都是美丽绚烂的。

顾笙歌兀自沉浸在过去的美好中,心酸得几欲掉泪,这时桌下的手被另一只柔软的大手握住,指甲轻轻划过她的手心,她如梦初醒,眨眨眼看向跟同学谈笑风生的邱洋,他其实也难过,所以才会留意到她的伤感吧…

然她只猜对一部份,自从进到这包厢,邱洋虽是若无其事的应付同学,但眼角的余光始终没离开她,她的眼睛看向那盘菜,他立刻会夹了送到她碗里,她舔舔嘴唇,他就立刻给她的杯里注满水,她的嘴角沾了油渍,碗碟旁立刻多了张结白的纸巾。

当年两人一起吃饭时也是他照顾她,但还没有做到这般细致,他不是刻意的,只是心里有个意识驱使他去这样做,所以才会做得自然而然,若不留心,是察觉不到的。

一餐饭快吃完时,顾笙歌才留心到,眼神复杂得凝视着他的侧脸,想起他说过的话——

笙歌,如今的我已经变了,不会再像过去一样不懂得珍惜你!

他真的是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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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的国贸商业中心顶楼,林秘书敲门进了办公室却见老板背对自己坐在办公桌后,头略微偏向左侧,脸朝着窗外碧净的天空,左手支着太阳穴,似在沉思,指间夹着燃了半截的香烟,不知道想什么入了神,大截燃尽的烟灰竟忘了弹进烟灰缸里。

林秘书清了清嗓子,恭敬唤道,“陆总!”

烟灰抖落到地上,陆北辰应了声道,“什么事?”

“JM的陈副总到了。”

“陈副总?预约的不是JM的邱总吗?”他思绪略微一倾,疑惑得问。

莫非是因为上次在医院停车场的谈话而造成邱洋的避而不见?

按理说,他断然不会犯这种公私不分的错误才是。

“是这样的,邱总早上因私事离开了B市,工作暂由陈副总代理。”

林秘书见老板蓦然转了个向,面对着他,立刻垂下头请示,“是否请陈副总进来?”

陆北辰略一点头,“把合约书准备好!”

两分钟后,一个身形微胖,红光满面的中年人走进来,陆北辰挂着笑迎上去与之握手,“烦劳陈副总亲自走一趟,真是过意不去。”

陈副总咧嘴笑笑,露出一口四环素牙,也寒喧,“陆总太客气了,邱总因临时有事要去一趟S市,突发的意外,过意不去的是咱们!”

闻言,陆北辰的笑脸僵了一下。

去了S市?

有这么巧?!

顾笙歌的舅妈病重,他就马不停蹄的赶去了S市,这厮又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送走陈副总后,陆北辰站在窗边,烦乱得又点了支烟。

窗外浮云缓缓流过屋顶,指间烟雾缭绕,流云已近在咫尺,他不自禁地以手抚上冰冷的玻璃,那流云是远在天涯的,也是他触摸不到的。

而另一个人,却比他勇敢多了。

年轻就是好,不怕到头来落了一场空!

他自嘲得笑了,玻璃窗倒映出一个黑沉沧桑的脸影,眼角起了细细的纹路,额头竟也有了几条不明显的浅痕,历经商海沉浮近十载,他头次认清到自己的无力。

顾笙歌,这个他亲手买来的麻烦,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算起来,她也陪伴了自己四年,期间她无时不像只小猫乖巧得呆在家里,不吵不闹,却不想竟成了他眼下无法解决的麻烦!

邱洋比他多了几年和她相处的时间,又胜在顾笙歌从未忘记过他。

或许,她这次回来就会跟他提出离开吧?

他很后悔,后悔这一个月有意避开了她,也许那可能就是他们最后相处的时光…

送陈副总下楼的林秘书站在门口望着老板的背影,这次他没有打扰,只站了一会便转身离开了,直到走回自己的办公室,他还在想,谁知道那站在云端的老板也有落寞的时候,而且落寞得让人打从心底怜悯起来。

就像…

就像什么呢?

林秘书比喻不出来,跟了老板十几年,他再清楚不过的是,一贯冷漠的老板不会示弱,即便情绪低落了,也会记得关上门,不让任何人瞧见。

而这次…

他竟然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