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蚀骨暖爱,首席情深不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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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4章 不会再去招惹她

隔天一早,陆北辰出门上班没一会顾笙歌就接到了夏岚的电话,有点意外,算起来两人好久都没怎么联系了…夏岚用纸巾胡乱抹了泪,摇摇头,“自从上次我大闹了一番后,他就只是来了一会安抚了我一阵,之后就再没来过了。”

原来王铭暄离婚后没与夏岚提起再婚一事!

夏岚想是刚离婚也不宜催他,只说是先领个证,她比顾笙歌大了两三岁,想着要个合法的孩子,哪知王铭暄当时听了只含敷衍了她几句便含混过关,之后来她这里就少了,一星期来个两次算是稀罕。

夏岚亦不是省油的灯,思来想去只得先留了个心眼,于是花了些钱买通王铭暄的司机,才知道原来他在外面偷偷又养了一个!

她刚得知的时候只觉恍恍犹似在梦中,然后偷偷跟踪了王铭暄,看着他去了那个女人的住处,她则在门外守了一整夜,楼梯间里的小窗户透进的风‘啪啪’得掴在脸上,打醒了她的酣梦。

天将将亮时,她抱着冷透的手臂站在门口。

那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女孩送王铭暄出来,险些撞上她,连声道歉,抬脸看到一张似被醋泡发的红脸,错愕得愣了神。

夏岚怒向胆边生,在王铭暄还摸不着头的情形下,揪住那女孩的头发便是一拳擂到鼻子上,不等她叫痛,拳脚相加,打得那女孩鼻歪嘴裂。

王铭暄费了好大的劲才拉开她,歪嘴咒骂道,“你他妈的在老子面前还敢打人?你算什么东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赶紧给老子滚!”骂完后拽提着夏岚的后领往墙上一扔,她像只轻飘飘的纸鸢飞了出去,又顺着光洁的墙面滑到地上,全无适才打人的凶狠样。

王铭暄趁机把女孩抱进屋里,锁了门,又打电话叫了保镖将夏岚赶走。

翌日

王铭暄回到了小别墅,左哄右哄,连声道歉,夏岚始终不理他,他赔着笑,“那女孩是我一个亲戚的孩子,刚毕业来这里工作,我不过是替人看管她。”

夏岚冷讽道,“管到要两个人睡在一个房间?”

闻言王铭暄脸僵了僵,“那房子离公司近,我一直住那里,后来借给她暂住,偶尔我也会去住上一两天,我睡我的卧室,她睡小房间,你那天来了后,我就把她赶出去了。”

他见夏岚不信,举手赌咒发誓,“我要骗了你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然事情的真相是:那女孩只知道王铭暄离婚了,天真的以为两人是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所以先同居也无妨,可夏岚那一闹,女孩哪经受得起那般折腾,受了辱,心也凉了,死活不再跟着王铭暄!

而王铭暄当初也花了不少钱在这女孩身上,这还没扳回一成,就落得个人财两空,他气得跳脚又无可奈何,只能回来先安抚夏岚,毕竟在众多女人中,夏岚对他是死心塌地的!

反正骗了也是别人被天打雷劈,王铭暄最后把弃尸荒野,人见人剐的咒都赌了出来,谁说最毒女人心?

哄了一天,夏岚终于不再计较,她想即便那女人是他养的,现在也赶出去了,说来说去,他还是在乎她的,当初他老婆对她动手时,他可是铁了心地离了婚,于是趁他低声下气,她又提了一次要生孩子,王铭暄只推托说忙过这段时间。

顾笙歌想夏岚的愿望怕是遥遥无期了,但也对她说不得什么,毕竟她不是笨人,许多事比她这个外人了解得透彻,只是不愿去相信罢了。

送走了夏岚回到东郊别墅,顾笙歌已无心继续打毛衣,呆呆得坐着,像根箭矢笔直地插在沙发上。

她想着:幸好自己没爱上陆北辰,幸好没有!

一个名义上的假妻子又不能出去工作,免得被狗仔看到又炒作。

再加上没有亲人朋友,连自由行走的权利都没有,终日只能被困在华美的牢笼里,和她的大财主周旋,地位真是卑微到了极致。

夏岚好歹还仗着爱,那她呢?

她之所以嫁给陆北辰只是为了钱,即是卖了自己,就是一件商品,商品不该有爱,不该有思想,一旦爱上了,不但拿不到钱,无穷无尽的空虚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如果这几年她爱上了陆北辰,按他平均一个月来这里七八次的纪录,她是不是只能眼巴巴得坐在大门口等他临幸?

她想着打了个寒颤,嘴里喃喃道,“幸好没有,幸好!”

“幸好没有什么?”陆北辰进门就见她傻傻得出声,嘴里含糊不清得念着些什么,绕到她身前,见她脸上像被泼了水,湿乎乎得全是眼泪。

见状,他冷峻的脸阴沉了几分,锐目里隐含了几不可觉察的关切,“你怎么了?是不是你舅舅又来问你要钱了?”

顾笙歌转过脸,痴傻得望着他,“陆北辰,你这么做是为了我好,对不对?”

“什么?”

“你当初用协议要求跟我结婚却不会跟我同房而睡,是为了我好对不对?你也知道我不能爱上你的,对不对?”顾笙歌盯着他,眼光却像是越过了他,看着他身后白茫茫一片。

陆北辰顷刻有种被说中的难堪,见她飘忽迷茫的样子又有些心疼,厉言道,“你在胡扯些什么,你这是怎么了?”

顾笙歌思绪还是有些茫然,声音越发得飘缈,“是胡说啊,原来都是一样的,这么多年我都过来了,为什么到了最后的日子竟觉得我的人生快完了呢?”

陆北辰这才察觉到今天的她很不对劲,忙坐到她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胸口如同煨了个暖炉,阵阵的热流汩汩地传送到体内,四肢百胲都被她的眼泪滚烫着,他竭力地想阻止那股不寻常的痛刺激自己的感官,最后竟发现无能为力,只能由着她哭,由着自己承受那种麻麻痒痒地痛。

把绝望哭尽后,顾笙歌总算拉回了神智,忆起刚才的恍惚,她诧异自己怎会落得这境地?遂强打起精神,嗡着鼻子说,“眼泪鼻涕的,弄脏你衣服了,先上楼换了,我晚上洗。”

她说着就站起身,要先给他拿衣服,手却被陆北辰抓住了。

以往碰到这样的情况,陆北辰都是顺着她,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而现在他却觉得自己不能不管。

“是不是夏岚今天来过了?”

“嗯,来这坐了一会。”顾笙歌试着挣脱他的手,反倒被他扯得坐回沙发上。

“以后少跟她来往,你见她一次就会受一次刺激!”陆北辰眸光锐利得看向她,又道,“以后只要你想出去就出去,不必因为害怕被狗仔发现端倪而每天都这样硬待在这房间里,张曼要明年才出国,你可以趁现在多去跟她聚聚。”

顾笙歌蓦然转头,陆北辰避开她惊诧的眼神,她越是惊诧,他就越觉得自己以前很苛刻,心想:可能是他初恋的病情有好转了,他们即将要离婚了,所以他突然不束缚她的出入自由了。

嗯,一定是这样!

不然他会这么好心?

“你先上楼给我准备衣服,我待会上去。”放开她的手,陆北辰交待道。

顾笙歌收起惊诧,恢复如初的平静,问,“哦,你待会要出门?”

“不出去了,给我找套宽松的衣服,趁太阳还没落山,陪我去楼下走走。”

东郊别墅群背着群山面朝大海,他们住的房子出了后门便是人工凿建的登山石梯,梯下是大面积的花园,有环卫工人在打理梯边的花草。

B市入秋便少雨干旱,工人捡了水管,手指捏扁了管口,一股清流化成水雾,溅在花草上,也溅了些在顾笙歌身上,黑黝的环卫工忙扔了水管过来道歉。

陆北辰见她手忙脚乱得拍去衣服上晶莹的水珠子,又连连对那工人摇头,说没关系,他恶劣的思想再上心头,“顾笙歌,你的运气还稍差了些,那水该当头泼下,省去你洗澡的功夫。”

闻言她头垂得老低,暗自翻了个白眼,负手先一步上了石梯,陆北辰跟上,在她身后又烧了把火。

“你背着手爬梯子,从后面怎么看都像个蹒跚的老太婆,真丑!”

前面的伛着的身子蓦然挺直,背在后面的手指绞了几绞,颇不甘愿地松开,僵硬地垂在身侧,连前后摆动都不曾。

陆北辰再接再励,“你双脚跳到山顶吧,人家当是大白天见了僵尸,保证不敢跟你抢道。”

前面的人倏地回身,暴怒的双眼紧瞪着他,陆北辰似不明所以地又道,“你杵这儿干嘛?上前开道啊!”

忍!

忍!

不要跟猪打架,千万不要跟猪打架!

顾笙歌在心里反复得念了数遍后才忿然转身,一路开道走上了山顶。

山顶是块平地,物业公司筑了些石凳石桌,栽种了许多一到秋天叶子便红的树木,站在靠海的那一边,树木是清空了的,一眼望去是无边的大海,一轮红日挂在海天相接处,橘红色的光洒在海面上,似一面落了胭脂粉的镜子,泛起绯红的光,美则美矣,只可惜…

她用余光瞄着身旁的人,脚往左挪了几步,离他远了些。

夕阳缓缓下降,在海平面呈了个半圆,顾笙歌很是奇怪,在这么美好的景色里,他怎么总是说些不应景的话。

翌日

私立医院

顾笙歌推开病房门,里间传出一阵欢笑声,她退一步再看了眼病房的号码牌,没错啊!

她纳闷地走进去,一眼便看到邱洋双手抱胸倚在窗边,嘴边的笑还未来得及收起,程军则坐在床边跟正在给她舅妈做手部按摩的小徐笑着说什么,气氛很是融洽…

小徐眼尖,瞧到站在门边的顾笙歌,笑着打招呼,“笙歌姐,你来了!”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转向她,邱洋看穿她的疑惑,走到门边拉起她的手走到苏秋霞面前,“我前天就来过了,是吧,苏阿姨。”

“你…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她愣神缓过来后不着痕迹得挣脱开他的手问,见舅妈的神色如常,松了口气。

“你不告诉我你舅妈住在哪家医院,难道还不许我打听了?”邱洋继而转向程军,“程军吵着要来看苏阿姨,今天就带他来了。”

程军横了她一眼,笑骂,“你这死丫头,你舅妈出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苏秋霞难得开心一次,就怕顾笙歌不高兴,忙说,“还说那些干啥?我也是没想到这条命还能留到见着你俩,程军,把你的笑话再讲两个给我听听!”

程军眉开眼笑,对顾笙歌笑道,“算了,我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

她上前拍了一下他的头,“用不着等小徐,我直接把你扫地出门!”

邱洋附和,“那我帮你去拿扫帚。”

程军故作不悦得哼哼,“你们俩还真是狼狈为奸!”

继而谄媚得看向苏秋霞,“苏阿姨,你给评评理,他们俩从上大学时就联合起来欺负我,这么多年了还是老样子,像话不?”

苏秋霞大笑,“是不像话,不过不管过去多少年,只要有你在,气氛总是开心的。”

“阿姨,他也就嘴皮子滑溜些!”

程军不满地回击,“你呢?闷声不吭,便宜尽给你占去了!”

顾笙歌‘噗哧’一声笑。

“这叫那个啥咬啥,一嘴毛的,舅妈,你说对吧!”

邱洋的手掐上她的后颈,程军也凶神恶煞地瞪着她,两人同时冲吼她,“你少插嘴,该干啥干啥去。”

倏然顾笙歌的脑海里闪过他们上大学时的那段美好时光,眼前竟有些模糊,程军和邱洋的笑脸像蒙上了层白纱,飘飘缈缈,越来越虚幻。

头一乍一乍的疼,若没有经历过幸福,就不会有痛苦。

正是那曾经的幸福快乐都历历在目,一朝失去才让人痛不欲生,正是因为那时的回忆被掀开来,她才疑心自己这些年是没有生命的。

负在身后的手突然被一股温暖握住,是那只她再熟悉不过的手,温柔的,细腻的,曾经在她伤心难过时都会及时握住的手。

她眨了眨湿润得眼睛,这次没有挣脱。

十点钟时,邱洋和程军告辞,苏秋霞说,“你们到外面等等笙歌吧,待会她跟你们一起走。”

他俩点点头,说了几句保重的话便出了门。

苏秋霞看着给她整理被褥的她,轻叹了一口气,“邱洋已经跟他女朋友分手了,这孩子大概是不会放弃你的,笙歌,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

顾笙歌的手一顿,勉强得用淡然的语气,“没什么考不考虑的,都过了这么多年了。”

苏秋霞闭上眼睛,不再说话,等她把病房收拾好准备拎着包要离开时,她才冲着她的背影道,“笙歌,你要是真不打算考虑,就把钱包里的照片扔了吧!”

背影猛的一颤,她回头,“舅妈…你是怎么知道的?”

“前段时间我让小徐去买东西,你留的钱恰好不够,我让你小徐从你的包里拿钱无意间看到了那张照片,就是你以前摆在家里随后又扔到垃圾筒的那张吧?我看你都过塑保护了,笙歌,如果你真能彻底忘了,还留着它作什么?”

她顿了顿接着道,“虽然你是当着我的面扔了,但那晚你舅舅看见你在翻垃圾筒,笙歌,医院的垃圾筒多脏啊!你舅舅说你戴着口罩跟手套,一边哭一边翻那些肮脏的垃圾,他都不忍心上前问你。”

顾笙歌再说不出话来,望着捅破她心事的舅妈,心好像被戳了个洞,心酸苦楚一股脑地全涌了出来,堵也堵不住,只能任着它们淹没自己。

医院走廊里,程军靠着墙,拇指插在牛仔裤口袋里,露在外面的四个指头轻轻敲着大腿,邱洋问,“苏颖她…她还好吗?”

程军垂头避开他的视线,语气有些不自然,“嗯,还好。”

邱洋又问,“你真打算放弃笙歌了?”

程军抬头,嘴角噙着一抹酸涩的笑,“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放弃她,但是这也由不得我,我想不管过去多少年,她始终都在我心里,永远是我的女神!可我也不能勉强她啊,我爱她不见得非要她躺我怀里,只要她开心的时候我能看到她笑,她难过的时候我能安慰她就行!”

“那…苏颖呢?”

“你…你都知道了?!”程军再扯开一抹苦笑。

“我猜的,那天你一大早出现在我家里,还买了早餐,又没说找我什么事,我就猜到了你小子的坏心思。”他没有背叛的愤怒,仅是平淡地叙述事实。

“你跟她吵架后,她就经常找我,刚开始是诉苦,后来我和她都是要不到爱的可怜人,所以我也不会跟你道歉,至于我们会不会在一起,目前我跟她还没有说起过!”

程军背过身,额头抵在冰凉的墙壁上,他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整个世界都乱套了。

明明是到B市来找顾笙歌的,却发现不管过去多少年,他都只能在背后默默的看着她,没多久就搭上了他表哥的女朋友,连他自己都意外!没法说是谁勾引了谁,或许是相互怜惜彼此的落落寡欢,或是深夜里萌发的原始冲动,或许是他们都喜欢偎在一起借对方的体温取暖。

程军的头重重在磕到墙面上,睁得大大的眼睛滚下两行泪,“你鄙视我吧,但我也恨你,你不但招惹笙歌,害我只能退让,就连苏颖你也不好好珍惜!我见不得苏颖哭,见不得她被遗弃的样子,我更恨她白天在我那里乖乖睡觉,等到晚上的时候,她就得回去给你做饭。”

他蓦得转身,眼里布满血丝,他揪住邱洋的衣领,牙齿咬得格格响,“我们是血缘最近的表亲,又是两个共同深爱一个女人的男人,你知道这是多丑恶的事吗?我真的很恨你,但我又恨不得自己就是你!如果我是你,当初不管在怎样的误会下都不会轻易离开笙歌,不会轻易放弃彼此间那段感情,如果我是你,就不会伤害苏颖,更不会再去招惹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