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葚儿大吃一惊,想不到,师傅的拂尘这么厉害,简直可以随心所欲,达到无所不能的境界,心中羡慕极了,灵机一动,也不直说,跟着抱怨起来:“师傅啊,您的师傅对您真好,给您的拂尘天下无敌,您对您的徒弟可就不太好了。”
“此话怎讲?” 两个老人异口同声问。
“我的拂尘还是师傅的胡子做的,却没有师傅的拂尘功力大,是师傅不如您的师傅呢,还是师傅您对您的徒弟留了一手呢?以后我传扬出去,您老人家也脸上无光啊! ”
拐弯抹角说了那么多,不就想我多传点技艺给她么?听着她娇嗔的声音,徐福想起他的温暖岛国。回中土的时候,自己的小女儿比她还小呢,可惜没有看到成人,就已经再也见不到她了。儿女早就不在人世,但是,当初在膝下承欢的时候,是多么娇小可爱呀!
现在即使出去,也见不到他们,但是能见到他们的后人,一代一代的后人,还带着自己的血统,还有当时的面貌吗?
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 “你这小丫头啰里啰嗦的说那么些,不就是要我多传些本事吗? 我们那个时候可有这样的格言:‘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你想叫老夫饿死吗? ”
桑葚儿马上接着说:“不对不对,我们当代人说:‘教会徒弟,师傅扬名’,杨先生,您说对不对呀? ”
杨青藤知道这小丫头的心思,马上附和道:“是的是的,我们现在这样说,师高弟子强,弟子强更显得师傅高明啊!您老人家就多教她一些本事吧。”
要靠他们三个小家伙帮我出去,当然他们得有本事才行。那个小子不是我的徒弟,趁他现在不在,正好让这丫头多一点本事。就是他爹在跟前也听不懂的,不要杨先生说,自己也会办的。
于是就说: “小丫头,把你的拂尘给我,我先把我拂尘的本事度与你吧! ”
桑葚儿高兴得就要飞起来了,连忙跑过去,扑通跪下,双手举起拂尘,恭恭敬敬递过去: “师傅,烦请您老人家的拂尘传授技艺给您老人家胡子做的拂尘,让它们具有同等法力,弟子也好鞍前马后为您效劳是不是?”
徐福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桑葚儿跪下去发出的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心想这个小徒弟真是懂事得很啊,说出来的话滴水不漏又温暖人心,这样的弟子讨人喜欢,不教她还教给谁?
他一本正经接过来,一只手拿一只,让两支拂尘相对,口中念念有词。
桑葚儿跪着不动,杨青藤也看呆了:徐福的拂尘那幽幽的绿光逐渐强大,发出了丝丝蓝色的火花,火星飞溅,落在了桑葚儿的拂尘上,跟着就发出丝丝缕缕的光芒!
渐渐的渐渐的,徐福拂尘的光亮渐渐暗淡下去,桑葚儿拂尘光芒逐渐增强,徐福知道这种情况,幽幽地说:“怎么样,教会了徒弟,削减了师傅的功能吧? ! ”
桑葚儿何等机灵,担心师傅仅仅度送是光线,没有度送其余的法力,赶紧说:“师傅啊,您的功能哪里是削减了啊,是增强了啊。就是的送人鲜花,也手有余香,何况您的功能是越输送越强大的。就像小子那两件法器,越用越灵光。现在,您是故意熄灭,让弟子发光,显示弟子的能耐,您后退一步道路更宽广了。”
呵呵,小姑娘真是个常有理,善解人意,说话恰到好处。杨青藤看得十分清楚,桑葚儿手中的光亮越来越强,居然可以与袁小子手中锅铲的亮光媲美了。
桑葚儿兴高采烈地站起来,高兴得手舞足蹈,舞动着拂尘翩翩起舞,就像舞动着一条火龙。心中更是高兴,过去离开了小子就不能进山洞,走路都看不见光亮,现在自己拂尘也能发光了,而且更明亮,更轻盈,走到哪里再也不怕黑暗了。
杨青藤在边上也乐呵呵地说: “我这里弟子啊,从小就增强好胜,勤学苦练,聪明伶俐得很。才三岁的时候,刚跟我认字不久,就要我教她吟诗作对,还不会爬就要会跑,现在做一首诗给我们听听。”
桑葚儿笑道:“两位老人家见笑了,那些东西早就不学了。还是我爷爷说得对:文字游戏,都是雕虫小技,要学一些有用的本事。”
杨先生就问她什么是有用的本事?
“学武要能安邦定国,学文要能够治病救人,这才是国计民生的大事。”
杨青藤爱怜地**着她的脑袋:“你爷爷好福气呀,有这么好个孙女儿。”
桑葚儿马上左右逢源:“先生,您也有好福气呀,有这么聪明伶俐的弟子。师傅啊,您也有好福气呀,有这么聪明伶俐的徒弟!”
两个老人家都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在这么密不透风的山洞里面,第一次出现这么温馨的场面,徐福觉得自己的心里也透进了阳光,更坚定了要出去的决心。
笑声还没有停止,杨青藤突然身子一颤,叫了一声不好!
其他两人都问他怎么了?
按道理说,徐福的法力更强,但千年囚禁,对外界的感觉已经迟钝了。桑葚儿少不更事,更没有感受异常的能力,马上求助于他。
杨青藤说,根据预测,两个小子出去好像没有到家,还没有走出山洞,似乎就遇到了什么危险。
桑葚儿将信将疑,这山洞人家都进不来,里面会有什么危险呢?
正说着,徐福的胡子忽然微微地动了,他连忙按住:“好像有风进来。”
杨青藤又有些不理解了,说:“我们进出都把山洞的门用大石头堵起来的,小子不会忘记,怎么会有风吹到这里来?”
“我到前面看看去!”桑葚儿跳起来,跟着就往外面跑。
尽管左脚的力道比较大,但跑起来并不多快,走廊那么漫长,等她跑到前面山洞拐弯的地方,才觉得从右边来了一阵风,立即站住。
这才想起来,曾经在通向西边的山洞中间大石头堵住的地方停留过,那天在等生瓜蛋的时候,自己与袁小子闹着玩,一脚把他踢到石壁上去了。他用锅铲支撑着没摔下来,往地上一戳,发出空洞的声音,两个人都明白,山洞底下是空的。
借着拂尘的亮光向右边拐去,果然,那个地方有一个大洞。探着身子看了看,从下面透出来微弱的光线,看不出来有多深,难道两个小子掉下去了吗?
她不敢确定,里面看不见人影,会不会到外面去了呢?她移开门口的大石头,赶紧跑回家去。其实说白了,那不是她的家,也不是袁小子,更不是杨先生的家,但现在是大家共同的家。
跑出山洞,下了桑树坡,进了村长那个院子,从前往后看了看,鬼影子也没有一个,锅里的稀饭还没有凉,说明他们也没有回来吃饭。
她赶紧跑回山洞,堵上山洞,回去向两个老人家汇报。说通向西边的大石头跟前有一个大洞,底下只有很微弱的光线,看不出来有多深,一点声音听不见,一个人也看不见,两个小子一定掉下去了。
杨青藤掐指算了一下,说两个孩子有惊无险,但是可能处在困境之中,那是什么地方?杨青藤算不出来。
徐福问他们,这个地方在咸阳的什么位置?杨青藤说,大约咸阳东南三十里处。
徐福就说,是这个地方,阿房宫的位置正是在这个地方。
桑葚儿问:“阿房宫不是被项羽烧毁了吗?”
“项羽可是受了天大的冤枉。”
听他这么一说,连杨青藤都疑惑不解:“古往今来都是这么说的呀。”
“《史记》是这么记载的吗?”
“不是。其中只是说,项羽‘引兵西屠咸阳,杀秦降王子婴;烧秦宫室,火三月不灭。’”杨青藤摇摇头。
“那就可能是别的宫殿。”徐福又问:“你们知道阿房宫多大吗?”
桑葚儿过目不忘,说:“司马迁在他的《史记·始皇本纪》中说:阿房宫前殿东西五百步,南北五十丈,殿中可以坐一万人,殿下可以树起五丈高的大旗。四周为阁道,自殿下直抵南山。在南山的峰巅建宫阀,又修复道,自阿房宫渡过渭水直达咸阳……相传阿房宫大小殿堂七百余所,一天之中,各殿的气候都不尽相同。宫中珍宝堆积如山,美女成千上万,秦始皇一生巡回各宫室,一天住一处,至死时也未把宫室住遍。”
“这就是了。项羽烧的别的宫殿,阿房宫还没有完全建成。”徐福进一步告诉他们,“你想一想,这么大的工程,秦始皇死的时候还没有建成,他死了之后,胡亥又把这些修建的人调动去修秦始皇的坟墓去了,没两年秦二世又死了,哪里来得及修这么庞大的建筑群?所以只修了一部分,其中就包括冬宫,根本就没有烧掉。”
桑葚儿高兴了:“我就是想找冬宫,您老人家不是说,冬宫有百年瓦上霜吗?找到了,您的眼睛就有希望了,所以我赶紧得下去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