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营,是那个行营!
我下意识的朝着前边看去,那个行营的负责人已经站上了讲台。
“大家好,我是行营传媒的负责人,今天我给大家带来的故事是关于钦州,众所周知,在一百年前,钦州被日军占领,当时的钦州军阀是顾霖,顾霖守护钦州不利,导致钦州落在了日本人手中。”
“什么?守护不利?”
虽然过了一百年,但是自从知道真相以来,我对这件事一直都是怨念难平,史书上那样说父亲也就罢了,虽然说这件事怨不着父亲,可是写历史的人不知情倒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行营的人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指摘父亲的过失,将子虚乌有的罪名扣到了父亲的头顶上,这一点我委实难以忍受。
“冒昧的打扰一下,我有些问题想问一下行营传媒的负责人。”
他还在继续说,我实在是忍受不了,索性直接的站了起来质问他。
要我坐在这儿像没事人一样听着他们宣告父亲的耻辱,我根本做不到也不想这么做。
“有什么问题这位女士你直接问就好。”
行营负责人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立刻笑意盈盈回了我一句。
“你刚刚说,我父……钦州的军阀顾霖是因为守护钦州不利导致钦州沦陷,那我很好奇,你对顾霖是怀有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呢?是褒扬还是贬低?”
“一个失职的军人,请问这位女士觉得,我是该持有什么样的态度?难道是……褒扬?”
他微微笑着看我,眼睛里带着几分得意。
他很得意,因为他是日本人,拿着当年的战绩控诉中国人的罪过是件很得意的事情。
“对,他失职,我记得,1937年的南京大屠杀,导致三十七万人死亡,连当时的南京都无法抵挡小鬼子的铁蹄侵虐,试问一个小小的钦州又该如何抵挡?”
他的脸上神色变了变,“女士,提南京大屠杀是不是有点小题大作?”
我当然知道这样说确实是有几分大题小作的意思,但我就是很生气,愤怒在身体里边叫嚣着宣泄着,想要把控诉我父亲的人给撕碎。
再者,我也并没有说错,虽然说南京大屠杀事件不知道要比钦州一战严重上多少倍,无论是屠杀规模还是死亡人数,但是性质上还是一样的。
“无论是不是小题大做,追根究底都是日寇杀了人。日本的罪行霍霍滔天人神共愤,顾霖虽然保护钦州不利,可毕竟没有弃城逃脱,而是选择拼死和你们一战,最终战死殉国,请问这样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指手画脚评头论足?”
行营的负责人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已经倾染上了怒火。
他确实不应该评头论足,他没有资格。
“还有,我听到一个小道消息,说是因为当时日军对钦州使用了芥子毒气弹导致顾霖战败的,后来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当时的侵略者选择全面封杀拥有这些照片的记者,导致历史爆料不实,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请问,你们是想凭借着一则真假难辨的报道就想对当时的爱国人士进行任意的抨击和伤害吗?”
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我把这件事给说了出来。
“请问这位女士,你怎么就可以肯定这件事是侵略者封锁了消息导致我们误会了呢?”
片刻静谧之后,终于有人提出了质疑。
“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有,历史上对于战争记载的一般来讲是比较详细的比较全面的,但是关于钦州大战的记载寥寥,如果不是因为刻意的封锁了消息,又是为何我们连钦州大战最应该有的最基本的消息都没有查到呢?”
气氛变得很尴尬,到最后还是组委会出面劝阻,让行营的负责人将顾霖的资料视频播放完毕,虽然说是贬低父帅,但是已经没有多少人说出什么指摘的话。
我第一次庆幸我可以带着顾华北的记忆站在这里,不然的话,在后世的人评论父帅的过失的时候,我就没有办法站出来为父帅说上一句公道话。
我坐下来的时候,摄影师给了我一个嗔怪的眼神,就连莫倩都没有和我多说什么,小眼睛里同样的带着点嗔怪意味。
我知道她们因为这件事生我的气,可是我不后悔,他们根本不明白我此刻心里最直接的感受,没有办法去理解为人子女者听着自己敬爱有加的父亲被别人议论误解的时候心里头的那份难以忍受的愤懑。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和倪经理解释?”
莫倩拉住讲述完毕的我,一脸的担忧。
“没事,我会负责的。我们回去吧!”
抬头恰好对上了行营负责人的视线,他看着我,眼中怨恨难平。
我耸耸肩,没打算和他多说什么,我也不是那种睚眦之怨必报的人,有些事说开了就好,大家不要误会就是最好的结局,剩下的为什么要刻意把钦州失守这样的事情拿出来说嘴什么的,我也不愿意去追究。
“我很不明白,只是一段过往而已,为什么裴小姐你要这般的计较呢?”
他走下楼梯恰好挡住了我的去路,似笑非笑,眼里压抑着怒火又带着点冷漠疏离。
“只是一段过往而已,对啊,何必闹得那么僵,对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处,先生,你大概是想和我说这个吧!”
他的来意我基本上明白了,“对于你来说,顾霖是一项谈资,说一说无伤大雅,可是对于我们这些知道真相的人来说,是对我们的侮辱。”
“侮辱?真相?小姑娘,会侮辱什么?”
他诧异看着我。
“侮辱一个中国人的尊严,顾霖是为了保护钦州才战死的,为了保护国家而死的人一直都很值得尊敬,我们所尊敬的人被你恣意侮辱,怕是换了谁谁都忍不住吧。”
“还有,我并不是特别关注这次的比赛结果怎么样,文化交融切磋没必要参杂那么多功利,所以我并不在乎,至于你,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