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错摆脱了难缠的幕夜疯子,抬头一看,眼前居然是一片茫茫的黄土高原,处处可见土修的后土皇旗,迎风招展,天高地阔,豁达人家。
“被这疯子癫狗狂追烈日的影子一样追逐,不知不觉就踏上了土域主城后土高城!”花错唏嘘不已。
土皇联合木王击溃了金修的铁血战士,是白帝城大捷的赢家,但花错举目望去,但见沿路处处荒凉萧杀,连草皮都不见,裸露出片片的戈壁,沙尘暴不绝,人迹疏落,就连高城岗哨也极少,甚至面黄肌瘦,精神不佳。
花错不觉讶异,凑上前去一问方知道,两年来高城蝗灾不绝,还每间隔一段时间闹一次妖兽围城,原因是黄土高原上,众多妖兽感染了阴煞暗灵,迷失本性,性情暴戾,处处施虐。
“大世已至,众生当劫。幸亏我身上还带有炼制怯阴丹的主药地母暗灵。”
花错有点潸然,这就和当年风之陌的修士中煞如出一辙,他将身上携带的地母暗灵取出,并着怯阴丹的方子交给后土高城的医师,才悄然离开。
花错借着各域的星门转圜,几经周折,就来到了木森林。
木森林于他而言并不陌生,当年随着鹰眼老师游历,他对木森林各处可谓是耳熟能详,现在算是故地重游了。
相比土域黄土高原后土高城的萧索,木森林则处处生机盎然,欣欣向荣,珈蓝大道上,行人往来,车水马龙,好不热闹,处处繁荣昌盛,都快要晃瞎花错的眼了。
因为惦记着小师妹,花错一打听,才知道乾宫已经易主,他的那位老朋友金零已是木域世子,在偌大木森林风头一时无两。
于是他兴冲冲往雾崖虹桥上凑,直闯到乾宫正门去,但站在那里一看大门,顿时凌乱了。
铜雀春深锁乾宫,除了一把铁将军,里里外外,半点人迹也无。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人忽然从虹桥上走了出来,一拍花错的肩膀:
“是你?花兄,你我不相见已十年有余!”
花错愣住,惊声道:“青松少候!是你?”
又道:“三年前风之陌夜宴,金零代你出席,未能与你一见,当真是遗憾!”
青松笑道:“还好,花兄愈见健硕了!”
当年花错在木森林游历时便与青松结识,又拍着肩膀,问道:“好小子,好了壮了!不知道你的天听之技如何?找个时间与你去神木森林深处,来一场天耳与鹰眼的较量!”
青松摇首,道:“神木森林已经名不副实了。出事故了!参天不见了,和珈蓝一样,凭空消失了!”
花错大惊失色:“我见木森林如此昌盛,兵强马壮,正在崛起,怎地——”
“嘘!”
青松压低了声调,拉着他,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花错回首向铁将军,愕然道:“我是来找金零的……”
“他不在木森林了!”
青松将花错拉到一处僻静之地,道:“他回到火域去了。”
花措愕然:“为什么?”
青松讶然道:“你不知道么?千幻楼要开封了,自从三年前寒冰战场解冻,下方禁锢着的千幻楼就逐日上升,要看不日就要现世了!”
花错可是寒冰战场解冻的始作俑者,虽说那不是他的主观意愿,是中了鬼王的诡计,当即吓一跳,忙道:“金零凑热闹去了?那你有没见到过我家小师妹蓝若水?若水一直跟在金零身边才是?就是那位昔日我向你提起过的。”
青松道:“见过,但失踪了,就在乾宫里消失不见了。”
花错浑身一震,叹气道:“他果然对她动了歹念!看来权欲过度膨胀终究没有什么好事,金零如今确有机心,难怪连你都对他生了嫌隙了。”
又问:“神木深林呢?又是怎么回事?”
青松将自己派出柏将暗中探知的事情,如文恭风杀他们被金零故意放入,半凡与不清被玄门肃元抓获,文恭风杀他们在参天前失踪,后来居然平平安安从风之陌度假回来聚贤学堂,自己在乾宫之外遇见蓝若水,等等,一一道出。
又道:“但我总觉的那钱家胖子似乎大有问题,你不妨多个心眼,细加留神!”
花错感激不尽:“青松兄,所幸花某还有你这样一位知心朋友,此生足矣!”
青松摆摆手,道:“花兄,客气话就不多说了,祝你好运!这就是我力所能及的帮助了,我在乎的不是整片大陆,而是自己的一份三亩地,力求自给自足,三餐温饱,略有富余。”
“野心不大,也是一种好事,过得自在,不会太累!”
两人拱手道别。
花错进入神木宫深处,直奔聚贤学堂,沿路见学子们熙来攘往,灵力各异,显是来自大陆各域,心里不免感慨:“看来金零终究还是把当年我们的梦想放在了心头,兴建学堂,面向各域招生,因材施教,有教无类!木域当兴,乱世之中还是孕育着希望之光的。”
又在学子居找到了风杀与钱自来,三人再见,唏嘘一番,寒暄一轮,大致了解了彼此的近况。
一问之下,才知道了之前他们进入木森林以后发生的诸般怪事,知道了蓝若水的下落。
“原来小师妹已在借蛋重生,那也算万幸,险里得生了。”花错舒了一口气,又问道:“那参天呢,果真消失不见了?”
风杀道:“是的,近日我们回到聚贤学堂,就听到了神木参天凭空消失了的讯息,又听说之前参天已经魔化。珈蓝显是秘金牢笼里面,但这魔化了的参天能作什么用途就耐人推敲了!”
钱自来接口道:“神木参天魔化,木域神兵营的建立,木奴的存在,多半与那从白帝城紫金神殿夺来的铁血王座大有瓜葛吧,反正大陆各域高层对这个可以凝练军队征伐之意的诡物很是看重!你别看聚贤学堂人来人往,其中有多少人都纯粹是奔它而来的,包括我与风杀两人!”
花错因为青松的提醒,也就对钱自来多观察了几眼,但这个渐渐有成球趋势的家伙也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的可疑之处。
但当听到聚贤学堂的学子们的求学缘由,心里却是隐隐一痛,这样的缘由,与他原以为的相去甚远,让他心里暗暗浮上了一层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