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便是一块巨大石碑,碑上刻有“神木森林”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石碑旁边,立着一个醒目的告示牌,其上贴着两张告示,远远望去,告示上木灵之气流旋,灵气之精纯,隐隐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气,让风杀与钱自来都不禁心头大震。
“是神木宫那位的笔迹!”两人对视一眼,压抑不住内心的吃惊。
这样程度的威压,作告示之人当然已不作他想。
其中一张,是将神木森林纳入木域绝密禁地的公告。
另外一张,则是警示告示,严禁任何修士(自然也包括所有的木修)窥视神木森林,违禁者死!
站在石碑与告示牌前,已经可以看到远处兵营里,影影绰绰的将士,他们行动利索,有条不紊,正在时刻注意着神木森林内外的动静,既不允许内里的人突围而出,又严禁闲杂人等靠近。
光是风杀与钱自来靠近的这段时间,里面偶有打斗之声传来,似乎已经有两三批的林内之人突围,却被营地将士强行驱逐了进去。
而营地某一隐秘之处,文恭兄妹正在挠头抓腮,为如何闯入神木,而殚精竭虑,冥思苦想。
钱自来远远望见了文恭兄妹,皱皱眉,又瞥了风杀一眼,淡淡的道:“你说的,我会知会父亲考量了。但你故意把我诱到这里,却是为何?”
风杀望着幽深的森林,笑道:“你居然猜不到?”
“我不猜。揣摩很累。你直说吧!”钱自来摇摇头。
“你我一闯神木森林如何?我已吩咐下人向学府导师申假,理由是回风之陌找寻考核通关之术,木修既有所图,必与考核与挂榜苑有关,这个假他们定会爽快批准的。”
“谁让你擅作主张了?这请假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被拆穿,那可要亏大发了,别忘了你我身上担负的任务!”钱自来忍不住吓了一跳。
“这正是任务需要!”
风杀笑道:“难道你就不想弄清楚神木宫深处那位究竟图谋什么?我们何妨吟啸且徐行,到这森林里游玩一番,既可助那文恭兄妹一臂之力,又可以"围魏救赵"混淆视听,或许更能探出神木森林的秘密,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呢?”
钱自来送了风杀两个白眼,冷笑道:“你就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万一东窗事发,被遣送回域,又或者深陷险地,白白害了自己性命,那可划不来!”
风杀大笑,指着文恭等人,淡淡的问钱自来:“那两位,可是火候七玄的子女,都是不可多得英才,七玄虽然是过了气的侯爷,但明眼人都知道,明着是火候满门抄斩邻里连坐,实则是七玄对八荒的一记重创,击在八荒的名声与道心上。这样的老奸巨猾,若没有十全把握,又岂会让一对出色的儿女以身犯险?依我之见,我们只需暗暗跟随,间或趁机火上加油即可!”
近两年,随着火域灵兽窟深处的牧野篮田,拟渐之巢等等字眼渐渐在大陆各域修士耳畔响起,越来许多人对当日时空乱流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街头小巷议论纷纷者有之,将事情重要性提升到远超昔日星耀药祸者亦有之。
各域史学家们,无数殚精竭虑的学究们,已经将时空乱流之地的变化,称之为极果迷乱,提升到具备划时代意义的程度,简直比肩史上第一次出现五枚火灵极果,极果种植风靡时,深挖源广储灵的疯狂种因事件。
前人种因,后人尝果。
物灵极果的诱惑极大,奈何消息传出以后,时空乱流已成为终极险地,其中能量诡异暴戾,时空之力崩坏,让人无法靠近,也无法探究,各域高层,那些个准备蠢蠢欲动的神秘门阀,无数隐世深居的老不死级别修士,探索无果,继而都把目光投向了当日进入灵兽窟的所有才俊的背后势力。
世上自然没有不透风的墙,一番调查,就有少部分势力,隐隐约约觉察到了火候府邸与拟渐场内变异的莫名关联。但也不知道是为何,巧合还是怎么的,就在他们正要大张旗鼓,对火候府邸进行深入浅出的彻查的时候,八荒的铁蹄过处,火候府邸化为残垣败瓦,七玄下落不明,那些人的线索自然便就此中断。
不管是清风堂,还是钱家,当然都是上面这少数势力之一,因此当然就知道火候府邸的可怕,不动声色就由明转暗,彻底从大陆各域势力的眼前消失,还成功为老对手八荒身上泼了一桶脏水,不可谓不老奸巨猾。
当然,也有极少一部分人认为,或许火域域主与火候,关系并非表面所见那么简单,可能不是通常意义上的针锋相对。
火域整体上,是一个联盟大群体,是由百余个大大小小的家族结盟而成,彼此之间,竞争不断,却从来就不曾彻底决裂,即便是五六年前,火候举兵围城,兵败后,两族也没有彻底撕破脸皮,如今终于彻底决裂,或为整体对外的中视听混淆?
但当深入调查,得知,八荒爱女焰煠为火域圣女,而七玄认子,那侯府墨公子,这两位都是堪称火域史上惊才绝艳之人,都隐隐是他们至为宠爱之人,这些人心里才释然,或许人无论身份多显赫,修为多高深,家庭亲情毕竟还是他们心头最最柔软的一环。若龙。龙有逆鳞,触之者死。
但无论如何,这些事情的真相,也就是众说纷纭,难有究竟,唯有当事人他们自己最为清楚了。
这也是钱自来一见文恭兄妹就格外留神的原因,否则,也不会发现他们,并且故意上去套近乎,才知道了他们对神木森林的觊觎之心。
按理说,以过气火候府邸派系的立场,文恭兄妹本应有足够的理由完全不将那么重要事情告诉钱自来,钱自来对他们坦而言之的态度,当然抱有几分怀疑,可想到花错的中介作用,也就没有再往深处想,毕竟彼此共过患难的。
如今见到风杀如此嘴脸,他倒是明白了几分,不由冷哼道:“看来,这文恭兄妹,也不是恰好被我撞见认出的吧?风杀,你说,你与他们之前是否早已窜通一气,早早预谋好了的?你们老早就在算计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