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冲少女一笑,道:“合作愉快!”
少女也笑,道:“合作愉快!”
尽管她笑得齿牙春色,倾国倾城,少年还是有点恍惚,总觉得她的笑有点微微的浮夸,略有刻意意味,并不恰如其分。
感受到少年目光在自己身上的驻留,胜雪扬眉,有点讶然的道:“怎么?对我有看法?还是心存警惕?”
无名道:“我只是很有些不解。”
“不解什么?”胜雪忍不住追问。
“为什么你刻意找我打一架,然后又为什么早早预知断水之事,与我合作夺剑夺鞭?为什么不找他?”
胜雪笑道:“你猜。”
无名闭嘴,用一种很冷然的表情回应她的笑意。
胜雪耸肩:“你真无趣,并不如我所想象了。有时候我真怀疑是我错觉了!”
“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应该很有趣?”
无名浑身一震,忽然冷冷的盯着她眉清目秀的俏脸,似乎要从上面看出一些隐藏着的秘密。
“没什么,我们不要扯远了!我不过是觉得你是最好的合作伙伴,所以就找你打一架,确认一下你的本事罢了。至于预知么?我不过是恰好发现他对血屠虎视眈眈而已。”
声音飘入无名耳畔的时候,胜雪已经转过身去,迈着看似很慢很细碎实则极快极利索的优雅莲步,款款而行。
无名杵在原地,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好一会以后,忽然唤道:“师妹?是你么?”
胜雪顿住步伐,却没有回头,道:“师兄,是你吧?”
无名叹息,道:“果然是你!枉我对你如此忧心忡忡,你平安归来为何也不来与我会合?”
胜雪还是没有回过身来,现在那里,平平静静的道:“师兄,你果真不知道我平安无事么?我平安无事不也是你计划之中的一部分么?”
“我——”
无名有点语窒,沉默良久,才道:“师妹,你说的也对,但、但我并非故意的——”
“师兄,何必事后诸葛呢?”胜雪淡淡的道,“白无忌败走,如果吞噬白帝弟子,来个漂亮的回马枪,你那心心念念之人,即将有危险,你与其和我浪费唇舌,倒不如赶紧追将上去,否则他日必要追悔莫及!”
无名疑惑的道:“师妹,你说的是——?”
“火域圣女!”胜雪道,“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她一身灵气,火中带金,有征伐之意,定然与白帝牵扯甚深。”
“若是这样的话,他们是师出同源,又怎么会有危险?”无名不解的道。
“我自然有我的依据。”胜雪道,“白帝默许,紫金殿已破,金三已殁,为的就是控制白无忌手上的更流不息的剑煞!所以,我猜想金域弟子之间,必有一种类似于蛊争的角逐系统,可以倚仗彼此吞噬而变得愈加强大!你与夷血林那位相交甚深,了解的应该不会比我更少吧!”
无名微变,忽然沉默,陷入了深思。
胜雪又道:“那金四,金十三,金十四,只怕也危在旦夕!我要赶过去看看!”
无名静静的看着她,点点头,忽然意识到她居然还是没有回过身来,就应道:“也好,你去吧。”
胜雪还没举步,他忽然又开口道:“师妹!”
“嗯?”
“如今你我已经陌生到这种地步了么?就算你站在我面前,我也是愈来愈看不清你的模样了!”
胜雪却笑,笑得很淡很薄,道:“师兄,就算你披头散发,我也依然能够将你的模样瞧得一清二楚,可惜只可惜,我却永远看不透你的心思了。”
又自顾自的继续道:“不过,这样又有什么不好呢?我们都长大了,你有你的阳光大道,我有我的独木桥,各有各的路要自行轨迹!”
无名无语泪千行,隐痛之余,又开始怅然若失。
再抬首时,眼前雾气氤氲,云里雾里,狠狠的模棱了他的视线,再也看不清前路!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倩影早已遍寻不着,飘然远去——
无名在祥云瑞彩里穿行,很快就找到了焰煠与血屠原来所在的位置。
人影杳然。
血屠的气息炽盛,一路向北,焰煠的气息,却有点奄奄,向着东面挺进。
“她受了重创,急需旁人照料,却为何又将血屠遣离,罔顾性命?”
无名很是疑惑与担忧,就顺着气息一路跟踪下去。
走出一段距离,在接近岩浆湖与悟道山的位置,居然看见那个羸弱文静,却偏偏对自己莫名信赖,嘻哈不已的小玥,抱着血人一样的花错,正在前方蹒跚而行!
无名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唤道:“小玥姑娘?”
小玥闻声扭头,沮丧着脸,满身是血,见到无名,当即又惊又喜,颤声道:“大人,公子、公子他——救他,求你——”
话还没说到一半,就零落不堪,泣不成声了,泪珠儿连成一线,顺着那清秀的脸颊,哇啦啦的流了下来。
无名走了过去,轻轻的拍了拍她因抽泣而微微痉挛抽搐的背部,柔声道:“他的伤势如何了?别急,慢慢说。”
“大人,公子服下了焰煠姑娘的丹药,勉强吊住了一口气,你修为高深莫测,手段高明,一定有办法可以救治公子的吧?”
无名御气把脉,观察了花错的伤势,沉默了很久,才道:“气海丹田已毁,保命不难,要想恢复如初,只怕万难,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哪!不过,前方为时空乱流的中心,灵源能量高聚,可以产生匪夷所思的力量,激发可不思议的天地异象,或许对他的伤势发挥出人意料的效果也不一定!你可以将他送入其中,是福是祸,听天由命,结果如何,看他造化!”
说完取出一枚纳戒,将花错收入其中,然后套在小玥手指上,道:“前方危险,你还是跟我走吧!”
两人走到岩浆湖畔,很快发觉,焰煠的气息,居然也到了彼岸。
少年虎目如炬,又很快就发现了咫尺天涯的幻象,天涯咫尺的实质,悟道了跨越之法,顺利抵达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