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成一听说吴军已经进了直辕关,他惊慌失色之余,也顾不得想别的了。左成立刻顶盔冠甲,上了战车,就要出来迎战。他的战车快到城门了,可就听着轰隆隆一声巨响。左成往这边观瞧,就见吴军已经将城门撞开。霎时间,吴军吴将就如潮水一般涌了进来。
“啊”,左成大叫不好。他刚要催车向前,一辆战车已经驶到了自己的近前。战车上一位将官,手托着长枪,直取左成。现在天还没有大亮,左成对于面前的这个人还看不太清楚。不过他定睛一看,认识。原来就是伍员伍子胥。不过也就是左成这么一愣神观看的功夫,伍子胥的枪已经到了。伍子胥可没有下死手,他的枪并没有奔着左成的要害而来,而是冲着左成手中的那把刀来了。
左成就感觉好像是伍子胥掐诀念咒的一般,自己没觉着有什么动静,可是手中的刀就飞出去了。刀飞出去的同时,伍子胥的车就挨上了左成的车。伍子胥的人就到了左成的跟前。他左手一较劲,上去就抓住了左成的袢甲丝绦。把左成从他自己的车上就揪到了伍子胥的车上,旁边的军兵一起上来就把左成绑了。楚国的兵将一看,主将被伍子胥拿住了。自己还打什么劲儿,马上就有许多人跪地求饶,有的朝着城里的方向逃去。
伍子胥马下令,只要是求饶的,做了俘虏不再反抗的,绝不滥杀。伍子胥现在抓住了左成,他最要做的事情就是找黄埔讷。伍子胥撒开人马四下里寻找黄埔讷,可居然就没有找到。这黄埔讷去了哪里呢?原来左成为他设宴之后,本来让他就在左成内室旁边的屋子里休息。可是黄埔讷睡不着觉,就在屋内躺着闭目养神。军兵过来一禀报,说吴军进城了,黄埔讷听得是真而且真。黄埔讷愤愤地说了一声,“哎,楚将无能”,然后自己从左成的将军府出来,顺着小道,就走了。
伍子胥拿不住黄埔讷,只好先作罢。他进了城之后,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赶紧找到伍度和专易。还算幸运,伍度和专易还被押着,人都没事儿,只是受了些伤。本来左成是要等天亮之后再派人将两员吴将押往郢都,还没来得及分派,自己的关先丢了。伍子胥在城内安顿,他命郭椒马上将情况报于孙司马知道。随后得着信儿的孙武也领兵带到城内,进驻了左成的中军帐。
伍子胥刚把此次攻城的事情向孙武和众位将官交代清楚,又有小军来报,说帐外,一员白袍小将将一个人丢在门口,说此人就是监军要找的黄埔讷。说完白袍小将就离去了。这黄埔讷现在外面绑着。伍子胥一听,马上说道:“带他进来”。
这个黄埔讷往上一来,吴国的将官们也都惊呆了。此人长得与伍监军可真是一模一样,不仔细瞧的话,那就是一个人。伍度和专易一看,气儿就不打一出来。专易跳过来,就摁住黄埔讷,“姓黄埔的,你假扮我家监军,害死了我们两千多弟兄,你还想有好吗?”。“哈哈哈”,黄埔讷朗声大笑,“孺子,我落在你们这群豺狼之中,我也没想要好。不过我死之前,还有话要问那伍子胥,叫他来见我”。
众人一听,好大的口气呀。军兵过来,一推搡黄埔讷,说道:“上边坐的是我们的孙司马和伍监军,你还不跪下?”。黄埔讷使劲一反抗,他没下跪,然后朝上就盯着伍子胥,开口大骂,“伍子胥,我把你这个狼心狗肺,恬不知耻的东西。你怎么还有脸活在世上,我黄埔讷瞎了双眼。当初一日,我的高堂老母,就曾经提醒过我,不要做事后悔。我母亲可真是有先见之人,她老人家一眼就看透你是的狼子野心。可是我不顾她的劝告,听了东皋公的话,将你救出昭关。伍子胥,楚平王如何昏庸,如何对不起你,且不论。楚国的百姓对你如何?若不是因为你的父辈受人景仰,我和东皋公能被你所骗吗?如今你居然丧心病狂,领兵带兵,来打你的父母之国。你这么做对得起你的祖先吗?对得起楚国的百姓,对得起为你不平的人吗?伍子胥呀伍子胥,你这么做就不怕被万人唾骂吗?我自己做的错事,到如今自食其果,我死而无憾。可是你却要遗臭万年。哈哈哈”,说完黄埔讷又发出让人发冷的笑声。
孙武此时本想直接下令,将黄埔讷杀了就完了。正是因为他,才死了那么多无辜的官兵,罪不容赦呀。而且旁边的将官们也都剑拔弩张,要亲手杀了黄埔讷。不过孙武可没有下令,他用眼睛瞧了瞧伍子胥。他想看看伍子胥是怎么个意思。就见伍子胥看了孙武一眼,然后说道:“司马,伍员想在司马的面前给黄埔讷求情”。
“啊”,底下的将官们可炸了庙了,尤其是伍度和专易。他们眼珠子都要怒出眶外了,专易大声说道:“司马,监军,不能饶了他,我们两千多弟兄就白死了不成?”。孙武脸色一沉,“专易,你退下”。伍子胥也对专易说道:“专易,吴军两千将士因他而死不假。但是,哎,这话我不该说。本不能因为我个人的私情坏了军法,但是我还是要在司马的面前提一提。当年若不是黄埔讷假扮作我去投昭关,焉有我的活命,哪还有今日伐楚之事呢?受人滴水恩,必当涌泉报。我放下这张老脸,请求司马和诸位将官,能够看在我伍子胥的面子上,饶黄埔讷不死。你们看好是不好啊?”。
“这,厄”,大家都没话说了。孙武问道:“监军,那你的意思就是放了黄埔讷?”。伍子胥点点头,“是啊,孙司马,我看下次再抓住他,再杀不迟。我伍子胥绝无有什么话说了”。孙武一想,这伍子胥的面子我能不给吗?俗话说的话,有官就有私,有私就有弊。我是大司马不假,可是一路之上所有的事情,我不能不看伍子胥的意思。底下的那些将官们还要说什么,孙武一想,要不早点决断,底下那些人的嘴也不好赌。孙武高声说道:“黄埔讷,本司马看在监军的份上,就饶你一次。下次再让我抓到你,定斩不饶。来呀,乱棍打出”。
黄埔讷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么简单就真把自己给放了。他转过神儿来,边挨着打,便还嘴里不饶地说道:“伍子胥,孙武,你们今天放了我,我领情。不过我和你们可没玩,将来你们一定会后悔的”。他边说着,边就被打了出去。专易听着黄埔讷的那些话,还想要让孙武收回成命。孙武一摆手,“算了,量他不过是气话”。专易道:“他这种人顽固得很,恐怕将来还要行奸巧之事,我们还得受他的冤呀”。
孙武不再提黄埔讷这个茬儿了。他高声断喝,“来呀,带左成”。左成上得帐来,昂首挺立。军兵刚要去敲他的磕膝盖,伍子胥说道:“慢”,然后他下得位来,走到左成的身边,说道:“左将军,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伍子胥为什么要令并带队来伐楚国。并不是我伍子胥对楚国的百姓有何憎恨,而是因为平王无道,信用奸佞,诛杀太子,残害无辜。如今我打回楚国,不是要灭楚国。而是要另立新君,改天换日。还望左将军你要识时务,只要你肯投降,抑或是你不降也罢。只要你不再保着昭王,不与吴军为仇作对,我绝不伤害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