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们忙到很晚,肯定赶不上自助餐了,于是就决定到外面吃去,夜色的城市华灯散烁,美如童话,陶莹居然说什么也要拿着我到处转转,并说,你这么大个人了,别说一顿晚点吃,就是一天不吃也饿不死啊。
于是,只好陪她瞎转,走的累了,坐在人行道的长椅上休息,竟然发现许多人都看她,搞的她对着身上上下看,却并无异常,更加惊讶,低声问我,唉,为啥他们老那样看我啊?
我趁机不咸不淡的回敬一句,因为你长的美,美女谁不喜欢啊?你这种女孩,人人都恨不得紧紧拽住你的手不放,还特荣幸、特自豪。
她瞪大了眼睛愣愣看我,那你呢?
我说,我啊?像我这样的,人人都恨不得夺得远远的,一旦靠近,肯定手脚并用,因为丢不起这人。
她打断我的话,夸张了吧?没有说这个,说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我继续说道,何止有,还……然后止住了。
她却继续追问,还怎么啊?
我趁机转移话题,顾左右而言其他,突然见有人看她,立即说,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突然看到她的脸,一下子笑了。
她一脸诧异,笑什么啊?
我说把你的小镜子取出来自己看吧。她对着看时,也笑出来,居然一脸灰尘。
我说,像个花旦吧?
她捶我,去你的。
我只是笑,正在这时,手机响了:
我没忘记你忘记我
连名字你都说错
……
然后接通电话,喂,老妈,哦,燕子啊,怎么还没睡啊,想啊,咋不想啊,什么话……
挂断电话时,陶莹盯住我,一脸怪笑,我奇怪了,怎么了,这是?
她回答,唉,哪个女孩子惹你伤心了,咋设的这个铃声啊?
我回应,什么啊,不是喜欢吗?
她不信,是吗?邓丽君的好歌那么多,咋不设甜蜜蜜呢?
我没好气的说道,还甜蜜蜜呢?都快成苦瓜了。
她更不信,有这么严重吗?
我坚定点头,怎么没有啊,比这还苦。
她笑笑,夸张了吧,不过你倒让我想起一首词: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等你真正心里苦时,说都不愿意了,那才真叫哭哩。
我看她许久,唉,没看出来啊,对文学还挺有研究啊?
她说,那是,差点就从事了文学,要不是?
我说,怎么了?
她回答,找不着工作。
我打趣,那就来我们这了,搞不好我们这是收容站啊,不要这么看不起我们这个行业好不好,我都不爱听,其实我们这个工作是很神圣高尚的。
她却嗔怒道,最看不惯你这种消极思想了,什么都往阴黯处想,这说明我们这个行业够包容,够大气,所以兼容并包,你懂吗?
我笑着说,懂,看来,我们这个工作真的够神圣高尚。
她附和,本来就是。
我和她一路闲逛,行至一个偏僻处,看到许多低矮的房子,忽然布帘撩开,伸出一个浓妆艳抹的女的,看着都让人有种像唱戏的感觉,心中阵阵恐怖,却向我伸手,进来啊,进来啊?
我愣住了,叫我吗?
正在这时,陶莹追上来,气喘吁吁道,你跑这么快干什么,把我扔在后面,你也放心啊?忽然看到那张脸,先是一愣,后来立即一脸怒气,对立面那女的道,干什么?我警告你,少打我老公的主意啊?
然后拉住我用一种我继续晕倒的发嗲的声音,极尽温柔,道,王王,我们走吧。
走了很远,突然松手,使劲推我一下,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立住后道,干什么?
她却一脸感伤与愤怒,你说那种人你搭理她干什么?
我一头雾水,我没有啊,是她叫我。
她反问我,她叫你干什么,怎么不叫别人?
我更加急了,我哪知道?
她却又推我一下,怎么,想去是不是,那你去啊,去啊?
我更加奇怪,你干嘛生这么大气啊,到底怎么了?
她气的小脸通红,你气死了,你,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我一个激灵,你说什么?
她正色道,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吗?
这下该我后怕了,一声妈呀。拽住她,一通猛跑……
小别几日,重新回去,竟然感到格外的温馨亲切,晚上和妈妈坐在客厅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聊,毫无困倦之意,燕子妹妹也一直坐在客厅,劝了几次,才去洗澡,被催着到了卧室,可是一会功夫,又出来了,还夸张的穿着睡衣,搞的我几次想笑。可是我和妈说话,燕子几乎没有插话的空间,只是愣愣的看着我们,我们母子越说越兴奋,燕子却终于打盹,妈妈突然用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扫视间,看到歪头熟睡的燕子,朝我做个手势,我诧异的看处,妈妈抿嘴笑,然后悄声拿过一条毯子,我在燕子旁边看了许久,她睡得很香、很熟,却蜷缩着身子,像一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妈妈出来时,我压低了声音,妈,我看还是把燕子抱卧室睡去吧,在这睡看着都难受,估计睡起来更不舒服。
妈妈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我就抱起她,她居然动了动,我就整个身子僵住了,观察一会,怕把她弄醒,可是好在她没有醒,于是把她放到床上,为她脱掉鞋子,盖好被子,准备离开,竟然发现那一条长发飘到脸上,于是轻轻撩到旁边,才悄悄走回大厅。
妈妈立即问我,怎么样,没醒吧?
我轻声回答,没有。
然后妈妈点点头,对我说,走,到我房间说去。
我们就进了妈妈卧室,可是这次妈妈似乎转移了话题,我刚关上房门,就问我,唉,你对燕子到底什么想法?
我一头雾水,什么什么想法啊?我说妈,您到底什么意思啊?
妈妈回答,你们都老大不小了,一转眼功夫这可又过了一年,你们又都长了一岁了,别一直拖着你的婚姻,也别耽误了人家?
我很不解的回答,妈,我怎么耽误人家了,我耽误谁了?你说燕子吗?我怎么她了,是不准别人娶她,还是不许她嫁人了啊?
妈妈急了,你啊,总是这个样子,说什么好呢?
我趁势道,说不好就别说呗,妈,说点别的吧?
妈妈态度坚决,不行,我问你,对燕子你到底喜欢不喜欢。
我都头疼了,哎呦,妈,又来了,我不是早说了吗?喜欢,非常喜欢,这么好一女孩,不喜欢才怪。
突然,门外嘭的一声响,我们赶紧出门,重新打开客厅的灯,却看到摔倒的燕子,于是一起大惊,燕子?
然后,都心疼着责备起来,你咋不开灯呢?
伤着没有……
燕子只是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有点莫名其妙的欢喜,没事。然后准备回去,却又差点摔倒,我赶紧扶住她,然后再次将她抱回去。
准备离开时,她叫住我,哥。我转身,看她竟然又坐起来了,就问,有事吗?
她却回答,没有,你和姨妈也早点睡吧。
我点点头,嗯。然后扶她躺下,拉上被子,睡吧。
没想到刚回去没多久就碰上一件超倒霉的事,我的车居然被撞了,虽然只是一辆破车,有时都不好意思往外开,可是此时见到被撞变形的车尾,还是很心疼,很生气。更加让人生气的却是对方那恶劣的态度,他先愤怒地说:我车子开过来,你为什么不躲?
说的理直气壮,我先是愣住了,见我没反应,他又重复了一遍。我终于反应过来,怒了,就冲他下巴一个勾拳,并大声质问:看见我的拳头过来,为什么不躲?
他这才捂住脸,很抱歉着说,大哥,对不起。
我冷冷回应了一句,怎么,现在叫大哥了。
他点头讪讪笑着,我一脸的厌恶,于是加大嗓门,大声一吼,早这样不就结了,可是你不是很横来着吗?刚才那态度哪去了啊,横什么,横什么?推他一把,他一个踉跄,嘴放干净点,妈的,学学我,做个文明人,别丢了咱城市人的脸,让人看了笑话,瞧你骂骂咧咧,泼妇骂街一样,跟一疯狗似的,小心我把你弄厕所****去,丫的,撑不死你。
对方一看这架势,呵,丫的,来一比我还横的,心里倒发毛,打起了退堂鼓,却还是装作镇定,嗨嗨,你怎么说话呢?
我目露凶光,一副打架的气场,我今天就这么说话了。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开一破车就很了不起,就可以目中无人,我告诉你好车我多了去了,我都坐腻歪了,没感觉了,这不,弄一不一样的车找点感觉,你老人家倒好,感觉没找到,车倒给撞上了……
一番话说的对方更加心里发毛,再看他指手画脚,盛气凌人的架势,更加没底。他说,别这样吗,跟吃了火药似地。
我见他口气软了下来,知道初步奏效,继续加大火力,还是厉声道,怎样啊?你再这么横,我还要爆炸哩,你信不信。
那人说,信,信。然后递上一根烟,一看那精致的包装,就知道是名牌,他讨好似地,有事好好商量吗?来,消消火,抽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