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呼呼的北风卷着扑面的寒风吹了过来,吹得阿浅身上的毛嗖嗖的往后倒,带动着地下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这是一个冬天,非常寒冷的冬天。
阿浅瑟瑟的行在寒风之中,爪子按了按瘪瘪的肚子,好饿。
她转动脑袋四下看,想要找些食物。
然而这一看,几乎是本能的警觉,立即的往后跳,可是,晚了。
“刷”的一下,头顶上一张大网撒下来,将阿浅裹了严严实实。
“啊!晦气!狡猾的人类!”
阿浅低咒一声,心中大急,拼命的低头往外钻,又拼命的拿牙咬,拿爪扯,累得满头大汗,终于撕出个缺口。
正要一跃而出的时候,脖子突然一紧,阿浅大叫不好,急忙回头看,那网子已是被人一把抓起,连同她咬出的缺口一起收缩。
“呵呵!抓到了一只狐狸。”
抓到阿浅的那人轻快的笑着,然后将网子晃了晃,将阿浅提得更起。
阿浅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先是愣了下,接着就突然的发出一阵哈哈的大笑声,“这家伙,竟然是母的。瞧,她的屁股还是红的呢。”
于是,他这边一喊,也不知道从哪里便冒出了一大堆的人开始高声的附和,纷纷的把阿浅当成了猴子在看:
“是啊是啊,恭喜公子猎得雪狐!”
“呵!公子福缘厚泽,便是这样千年难得一见的雪狐也能猎到,实在是可喜可贺!”
“恭喜公子!”
“贺喜公子……”
“吱!”
够了!
阿浅牙缝里冒出了寒意,阿浅四爪用力,头下脚上的冲着离阿浅最近的那一人,借着这网子晃荡的速度,猛的就朝他扑了去。
该死的!敢看她的屁-股,找死!
“啊!”那人尖叫一声,被阿浅的突然出击吓了一跳,可阿浅也没有得爪有网扣在头上,主动权根本不在阿浅手。
“吱!”她终是不甘心,龇牙咧嘴的又叫一声,恶狠狠的瞪着他!
虽然她头下脚下,但她相信,她现在的模样,还是挺凶的。以至于那人又很意外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便看向了他的公子。
“公子,这狐……好有灵性,真的要杀了,用狐皮做围脖送给小姐么?”
杀了?狐皮?
阿浅突然打个寒战,立时不动了。
公子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突然安静的狐,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是啊!再有灵性,也就是一只狐。小姐一向体寒,用狐皮做围脖,刚刚好!”
阿浅听得懂人言,立时瞪圆了眼睛!
什么叫刚刚好啊!狗屁的围脖,你怎么不拿你的皮做?
还没等那些个拍马屁的人插上话,阿浅突然的一阵激动呃,若不是师父有严厉警告,不许阿浅在人前开口说话,阿浅说不定早就张口骂去了。
阿浅是一只雪白的狐,雪白的毛,雪白的爪,雪白的耳,唯有一双眼睛是红宝石般的娇艳,还有一只圆润润的小鼻子,更像一颗熟透了的红果,乖巧可爱。
阿浅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只知道,在很小很小的时候,便被师父给当宠物似的捡了回来。
然后,又在师父漫不经心的随手调理下,历经数十年,阿浅学会了说话,学会了思考,学会了爱,可仍旧却学不会变身。
师父不再教阿浅东西了,对于阿浅每次赤果果般的示爱,师父总是微微的摇头,要不就是轻叹,要不就是唇角一角,权当笑话。可是,哪一次也没有这一次的坚决。
师父把阿浅赶下了山,只因为,阿浅摔碎了他的君子兰。
其实,有时候阿浅真的很怀疑,师父是为了要赶阿浅下山,才任阿浅摔倒那盆君子兰,还是真的为了这盆君子兰而要赶阿浅下山?
想不通,阿浅便也不再想。
她小小的脑袋里只抱定一个想法:师父是她的,谁都不能抢!等她历练回家化形成人,她就跟师父永远在一起!
可是,阿浅现在落难了啊!要被人做成围脖了啊!
阿浅红宝石般的眼睛里盛满了泪水,她不要做围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