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依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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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五年后

午后的骄阳像一把烧红的烙铁头,灼烤着整个I市。街上人迹寥寥,只有寥寥可数的车子和乞丐在路上苟延残喘。

毕业后的半年,夏草的安排下,夏莉就把餐馆转让给依米,而依米也没有寻求其他人的意见,便接接受了餐馆。还清夏草父亲的借款,四年来总共赚了八百多万,去年她又增开了一家分店。依米在I市给自己买了一套房子,把在乡下的奶奶也接过来了和自己一起住。每天下班后,依米都会准时的回家和奶奶一起吃晚饭,而对于一些能够推辞的应酬全部婉言相拒了。

随着依米的成功,有越来越多的人主动和她联系交往;隔三岔五的冒出一个小学同学、高中同学、大学同学,来自五湖四海。对于这些人,依米只是回以浅浅的笑罢了。依米不恨他们,也不讨厌他们,也不喜欢他们,只是感谢他们!是他们造就了如今的依米!现在总是有一大堆人围着自己转,对自己拥前呼后,可是依米知道,这些人并不是自己真正关心自己罢了。而在自己办公室的对面,有一个证劵公司的单身老总对依米产生了意思,她是在依米的餐厅吃过一次饭后,从窗户里见过依米一面就喜欢上了依米。他的成长之路也比较坎坷,父亲是个拾荒者,而母亲是个残疾,父亲含辛茹苦的把自己供他读完大学。在自己毕业后自己的创业期间,父母都离开了自己,现在自己有了能力使他们过上好日子时,父母却不在了!他在知道依米的身世后,深深的被依米吸引。他每个周五下午两点钟,会准时到依米的餐厅,买上一百朵玫瑰放到前台,叫她们转交给依米,然后什么话也不说的走了,三年如一日。

依米知道后,开始只觉得这个人只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并没有放在心上。后来,时间久了,依米渐渐地被他感动了。于是,在一个周五下午两点,依米决定在前台不远的地方看看那个送花的人。那天下午,依米在前台不远处的地方找了个位置等着。不一会儿,那个人便碰撞一束鲜红的玫瑰花推门进来了,他把话小心的放在前台,给了服务员五十块钱小费。依米看见他们在那里嘀咕着,不一会,那个人转过头来看着依米,朝她走来。

依米远远地就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水味,那是一种诡秘的香味,使人想一把推开他,又想一下扑进他的怀里,又爱又恨!依米紧张的看着他一步一步的朝自己靠近。

他来到依米的身边,很有风度的向依米打了招呼后便走了。

那人走后,依米只是浅浅笑了一会儿,来到前台叫服务员把花在吧台摆好,就独自驱车到了医院。

因为,依米的心始终被一个一人占据着。依米以为占据自己心的那个人就是自己真正爱的那个人,可是,后来才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

她的病变得更加的严重,头痛的比以前更加频繁,服用的药的剂量也比以前增加一倍。医生给她开的药也越来越多,她去医院的频率也逐渐升高。尽管每次到医院,医生都会不耐其烦的劝依米把脑内的肿瘤切除,可是依米每次都是以工作忙,没时间而推辞了。五年来,她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天半夜都会被头痛醒几次,随后,每晚都要服用安眠药,晚上睡得还算比较安稳。

这次,她去决定要去医院动手术。因为,现在自己的餐馆运作经营良好,自己现在有大量的时间了。再者是因为,每天回到家里,奶奶都会含沙射影的说着依米婚事。而依米每次都是含含糊糊的混过去,奶奶并不知道依米有病,她并不知道依米已经有了心上人,奶奶只知道现在依米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自己作为大人,有义务督促,再说望兰和肖丹每次都士成双成对的到依米家中,使得奶奶更是为自己的孙女心急,虽说依米现在的条件很好,不愁找不到好人家,可是,岁月不等人啊,她想在自己有生之年再抱抱重孙。特别看到望兰的儿子的时候,更是分外的眼红。还有一个原因是,依米知道自己必须的活下去,自己好不容易才熬到现在!

顺便说一句,望兰和文竹在毕业后的第二年就结婚了,婚后不到一年,两人就生了一个小宝宝。现在,望兰在家做专职太太,而文竹就在外面工作养家糊口。肖丹和白桦也在去去年,瞒着双方家人把证个领了,因为肖丹父母并不是很满意白桦。现在两个人逢年过节,都提心吊胆的。肖丹并没有成为一个职业作家,毕业后的一年,她和白桦两个人开始自助游,几乎走遍了整个中国,她们沿途拍的照片使他们变成了自由摄影师。

还有一个人,我必须提一提,那就是夏草。夏草毕业后去了法国留学,一去便是音讯全无。其实,他只在法国带了三年就回来了,并在依米餐馆对面的办公楼租了一件房子,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把自己和依米的故事写成小说,并成为了一家杂志社的匿名专栏作家,又用自己的笔名发表了一篇中篇小说《依米花》,而依米却是这本小说的忠实读者,依米读完这篇小说后,觉得这篇小说写的就是自己,而故事的主主人公就是自己。依米有好几次产生过想去拜访这篇的冲动,每当走到半路,却又因为公司的事情而半途而废。在这两年里面,每天八点都会准时的站在自己的窗台看着依米上班,然后晚上八点又准时的守候依米下班。每天都是点在依米的餐馆点外卖。

在法国留学的日子,他每时每刻都在惦记着依米。每个学期的假期,他都会独自去其他地方旅游,以缓解这种思念之苦。其实他也想过要忘记依米。可是,有些事情我们越是想要忘记却记得越加清楚,越加不能忘记。夏草每天都会写很久很久的日记,常常写到自己泪流满面。来到法国的第二年暑假,他只身前往了非洲,在沙哈拉沙漠过了一个星期,谁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非洲,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终于,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思念之苦,他依然退学回国,无论如何也要再次向依米表白。可是,一回I市,隔着斑马线远远地看着依米,以前的那种恐惧再次控制了自己的全身,绑住双脚,捏住心尖,堵住喉咙!于是,他就决定在暗处远远地看着。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回来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知道自己只能这样做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等多久,自己能多久,他知道自己要这么一只站在窗边看看一看依米就够了。

阳光透过钢化玻璃洒在到处都是小孩子玩具的客厅里,电视机里面正在播放儿童节目,演的是两只争食的恐龙。一颗萎靡不振的文竹经过仲夏的太阳照射又显得生机勃勃。

自从结婚以来,望兰和文竹之间总是隔三岔五的吵架,生了孩子后,两人的吵架次数越来越多。望兰只想过一种安稳平静的生活,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天荒地老。而文竹却不然,他的不是一个安定的人。结婚后,他越发觉得自己不适合这种太过于平静的生活,不喜欢这一成不变。望兰生孩子后,他每天就是三点一线,公司,家,超市。每天上班下班,回家带孩子做饭。他只是出于顾忌到望兰而一直没有出去。

昨天晚上,再次和望兰因为没有收拾好孩子的玩具而再次吵架了。晚上躺在床上,回想着四年来自己所过的生活,不禁泪流成河,再看看已经沉沉睡着的望兰,心中那被压抑了多久的冲动,终于像洪水般冲开了堤坝滔滔奔流而去!他决定自己这次无论如何也要离开!

此时此刻,他不知道到底爱是捆绑还是释放!不知道爱是什么!人世间真的有爱吗?那么它在哪里?或许它只是魔鬼的吻罢了!

文竹躺在床上,半夜的时候看见望兰轻轻地起来,走到儿子房间里面去,不一会儿蹑手蹑脚的回来,躺在床上的时候,小心把自己露在外头的手放回被子里面,接着把空调调低。而文竹至始至终都装作睡着了,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他知道望兰是爱自己的,自己也是爱她的,只是,现实却是那么的残忍无情!他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

早上,他像往日一样的去上班,来到公司后,他把工资辞掉了,把剩下的积蓄的大部分转到望兰账号上。他在大街上转了会儿,买了一张去瑞士的机票后,就早早的回家了。感到无比的轻松自在。

回到家中,望兰在做饭,而小家伙正在一边乖乖的玩自己的玩具车。看到爸爸回来了,一把就冲过抱着他。望兰对文竹的早回,感到很是惊讶。也不问原因,接着做自己事情,因为,一般两人吵架后,都会冷战一两天的。

饭后,望兰用手拍着孩子,嘴里哼催眠曲哄他睡觉。

“你在干嘛?”望兰转过身来,对正在收拾衣服的文竹轻轻的说。

“收拾东西!”文竹停了停手中的事,说:“要出趟远门!”

望兰听到这时,已经知道文竹今天为什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知道他这次已经做出某种出人意料的、不可挽回的决定,心中说不出到底有多难过,然而,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故作镇静的说:“现在吗?”

“待会。”

两人谁都不在说话。

“能留住你吗?”望兰终于咬咬牙问,尽管她知道自己已经挽留不住什么了。

“不能!”

“那孩子呢?”

“自己会长大!”

“那好!”望兰沉默了一会儿,哽咽着说:“还回来吗?”

“不知道!”

“为什么一定要离开?”

“你有你的世界,我有我的天空。我不能因为爱情,因为家庭而丧失了我自己!我和你待在一起的日子虽说很愉快,可那种愉快是麻醉药,是毒药!它使得我越来越找不到我自己。再这样下去,我怕我会疯了!”稳住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因为,他怕自己吵醒了孩子。

“既然这样!你走吧!”望兰忍住快要流出来的眼泪,无奈的倔强的说:“要是孩子问起来爸爸去哪里了,我就说他去打怪兽了,他是个战士!生死未卜!你说怎样!”

“可以!”文竹收拾好东西看了一眼望兰和孩子转身走了。

文竹一出门,望兰就拿起手机拨打了依米的电话,自己也不知道会打给她,只觉得自己需要一个依靠,需要一个支点。尽管她自己知道依米对文竹一直心存爱意。

市中心医院里面,依米正在做术前检查。突然间接到望兰的电话,说文竹要走了。她立马告诉望兰自己回去找他的,叫她不用担心。于是,她便毅然放弃治疗,他知道自己这次一定要和他一起走!她不能再等了。这五年来依米的心中始终惦记着文竹。然而,每次当他翻开以前大家一起的合影的照片想看看文竹时,而站在文竹身后的夏草却跳出来,档在文竹前面,用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看着自己。依米不知道自己到底爱的是文竹,还是夏草。这次自己一定要跟着他去,寻找自己的答案。

“医生,你就直说吧!我不做手术还能活多久?”依米看着满脸紧张的半天说不出话来的医生,急切的说。

“李小姐!”医生握着依米的说:“你要有心理准备。”

“多久?”

“最多四年!不过·····”

“恩,够了!谢谢你!医生。我决定放弃暂时放弃手术!”依米斩钉截铁的说。

“啊!”医生被依米惊得说不出话来,半张开着嘴,用了半天才从中醒来。“你还是接受手术吧!把颅内的癌细胞肿瘤切除一部分,这样可以延长一点时间,积极治疗话也许可以治好。”医生苦口婆心的劝导。

“谢谢你。当我解决了这件事情再在来治疗吧!”依米抽出被握的手。坚定的说:“谢谢你,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还有什么事情比生命还重要吗?”

“有!”

说完依米便拿起自己的包包转生走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去,她找不出理由,可是觉得自己必须去那里!徒留医生坐在那里无可奈何,不知所措,一脸茫然。

不过在跟文竹离开之前,她还有件事情要处理。她要去望兰家,她得把自己的餐馆的事情交给望兰打理。

来到望兰家,望兰正在给陪小家伙玩积木。望兰已经完全成为了一名家庭主妇了,有了小肚子了,身材容貌不似当年。

依米在路上给小家伙买了一件玩具熊。小家伙爱不释手。

“你确定要去找他吗?”望兰看着依米,略带后悔自己把这事情告诉了依米。一边轻轻地睡得香甜的孩子。可她也知道自己劝不住依米,突然间,她发现自己和文竹根本就不合适,这段感情,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可是自己却一下子狠不下心来结束这一切!

“恩!”

“什么时候走!”

“待会!”依米说着把一些资料递给望兰说“我走了,我那两家餐馆就麻烦你打理照料一下。这些是一些你要的资料,待会我的的律师会来找你的。你只要照着他说的做就是了。”

“嗯···”望兰犹犹豫豫的接过资料:“路上···注意安全。”

“恩!”依米走过去抱着望兰说:“放心!在家照顾好小家伙!”

说完便松开望兰,对小家伙告别了,而小家伙仍在睡梦中。依米走后,望兰一把扑到床上痛哭不止。

依米赶到机场,文竹正在往安检门走去。她冲过去,拉住他手说:“带我一起去!”

文竹看着依米。挣开她手:“你回去吧!是望兰叫你来劝我的吧!”

“带我一起去!”依米不愿多做解释,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你走吧!”

“不走!”说着依米一把夺过文竹手中的机票和护照,把机票撕碎扔进垃圾篓里面,盯着文竹:“去哪?坐下一趟,一起走!”

“你有病!不可理喻!”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文竹不再理会依米,便径直往售票台走去。

“你好!请问今天还有去瑞士航班吗?”

“有,下午四点钟的。”

“麻烦你帮我换一下航班?”文竹一边说着一边递给她自己的身份证和护照。

“好的,请您稍等!”

依米把文竹的护照递给正在瞪着自己的文竹。

文竹拿着机票走了,依米也买了一张相同的。文竹走到哪里,依米就跟到哪里。

“你能不能放过我!求你!”文竹终于被依米弄得没折了。

“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好吧!随你!”文竹愤怒的说。

依米和文竹下了飞机,出了机场,文竹自己走自己的,好像依米不存在似的。

文竹去了旅馆,依米也跟着去,并住在他隔壁。

第二天,依米一清早的就守在文竹的门口。文竹出来后就一直跟着他,穿着高跟鞋的依米跟着文竹走了一下午,高跟鞋割的脚痛,于是依米就脱了它,打着赤脚,傍晚的的时候下了蒙蒙的雨,他们来到到了一个叫英格堡的小镇,依米从么有听说过。整个小镇被笼罩在蒙蒙细雨中就像仙境一般,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上零零散散的坐落着几户人家,白墙黑瓦的房子后面,半山腰上飘着一片片的白雾,蜿蜒曲折的小路两边的墨绿色的水葫芦上面的水珠闪闪发亮,小路的尽头是一个碧绿的小坡,那里并排长着几颗柏树。

文竹和依米投宿了一户人家,可是只剩一见空房间了,于是文竹只有和依米住在了一起。

当晚,两人很早就睡了。当依米醒来的时候,发现文竹不在了,于是她挨街挨巷的寻找,在一片池塘边上的空旷的草地发现了文竹。他四肢展开躺在那里,他紧闭双目。于是,依米走过去,像文竹一样,张开四肢躺在那里。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雨忽大忽小,有的是从上面落下来的,有的由下往上,而有的是左右来回。两人就这么躺倒天黑。夜晚,雨停了会儿后,天空出现零散的星星,接着又是彻夜的倾盆大雨。

次日,依旧下着大雨,刮着大风。依米和文竹都感冒了。依米躺在沙发上裹着被子对着窗外,文竹躺在地铺上也看着窗外,谁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