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环贤坐着圆短赶的马车,慢膛骑马跟在车后。
圆短说:“师傅,这一次到北扩邦,如果施放魔法,就没有这么多的事。”
孔环贤说:“施放魔法固然省心省事,可是,我就想体验一下,没有魔法怎么克服困难。”
圆短说:“我就想不明白,师傅怎么就知道对方的行动呢?”
孔环贤一听,顿时哑口无言。
她想:“是啊,那法眼也是魔法之一啊,如果真要不施放魔法,那就连法眼也不能开启才是。”
圆短又说:“师傅的每次行动,掐算得真准。”
孔环贤只好说:“也有不准的时候。”
她决心不再开启法眼,就以普通人的身份来面对一切。
他们走着走着,走进了山谷。
一面是波涛汹涌的江水,一面是陡峭的山崖。
刚才下了一场过山雨,路面湿滑。
圆短小心地赶着马车。他知道,师傅说不施放魔法,就不会施放魔法。
万一马车出了差错,掉进江里,那他的罪孽可就大了。
平路还将就,到了下陡坡,那可就让圆短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泥滑的路,马蹄总是一步一滑。
圆短干脆停下了马车。
孔环贤说:“怎么停下不走了呢?”
圆短说:“师傅,你坐好就是。”
慢膛见马车停了下来,就走到前面:“师兄,你怎么啦?”
圆短跟慢膛附耳说:“别嚷嚷,你看这路,那马一步一滑,还能走吗?”
慢膛看着翻滚的洪水,再看看那险恶的路况,觉得圆短的担心,不无道理。
就说:“也是,这鬼天,还不大不小地下着雨。那依师兄,怎么是好呢?”
圆短依然附耳说:“我俩拉车吧。”
慢膛说:“好主意。”
他二人卸下拉车马,与大黑马一道,拴在车后。
慢膛驾辕,圆短拉边套。
二人小心翼翼地往坡下走。
那真是一步一步,踩实落了,才迈出一步。
孔环贤看到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多么好的两条汉子啊。
这一举动,远远超出了男女之间的爱恋。
圆短深爱着温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温玉留在了北扩鬼王的身边。
这对圆短是多大的打击啊?
可是,他似乎看出,温玉这么做,完全是身不由己。
我还以为,他要向我问过明白。
可是,他没有。
只是在背地里抹眼泪。
他得知我此行不施放魔法,就处处小心,生怕有什么闪失。
我原来还想玩弄他一番,现在看来,是我错了,我成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得端正对别人的看法。”
孔环贤看着慢膛和圆短,在雨中拉着马车,一步一步稳当而艰难地在泥泞的下坡路上行走。
她真想下车来,与他们一道拉车。
然而,她没有这样做。
她知道,他二人是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做的。
孔环贤再一次调整着自己的认知。
陡坡终于安全地下完了。
他二人不仅全身透湿,还和泥人一般无二。
孔环贤说:“先歇一会吧,你二人都到马车里来,避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