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环贤说:“那就不打扰道长作法了。”
孔环贤转身问那些跪在地上的男女:“你们村有头领吗?”
其中一老者说:“小老儿就是。”
孔环贤说:“你起来吧,我有话对你说。”
那老者起身,跟孔环贤到一旁。
孔环贤寻问病情和治疗情况。
老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孔环贤又问:“医生来过吗?”
老者摇摇头:“我们哪有钱请医生啊。”
孔环贤奇怪了:“那你们就有钱请道长了?”
老者又是一阵摇头:“不是不是,这位道长行善做好事,不收钱。”
孔环贤“哦”了一声,不管有用没用,道长的精神还是值得点赞的。
“老人家,附近能找到医生吗?”孔环贤问。
老者点点头:“能找到,可是没钱啊,怎么找?”
孔环贤已经在给霸主直容的信中,讲明了情况。
请求霸主迅速全力救治病人,以防止传染蔓延。
此时,孔环贤从包里摸出一把钱,连同药方一齐递到老者手中。
老者给孔环贤弯了弯腰,算是表示感谢了。
老者叫起跪着的两个年轻人:“这位大侠发善心,给钱给药方。
快去抓药吧,快去。”
那两个年轻人也给孔环贤弯弯腰,拿着钱和药方,飞奔而去。
这时,从村里传出哭声,一领草席裹着一具尸体,在人们的簇拥中,缓慢地出来了。
两人用杠抬着草席。
一个身披麻布的小男孩,扛着引魂幡在前面走着。
一个同样披麻的少妇,由两个妇人搀扶着,边走边嚎啕。
那声音极具穿透力,刺进孔环贤的心中,搅得她血脉偾张,烦躁不安。
孔环贤赶快开启法眼,只见草席中裹着一个青年男人。
老者抹着眼角,颤颤地说:“这是第七个了。”
继而两条枯瘦的胳膊,伸向天空,仰天哀鸣:“苍天啊,快快驱走病魔,救救我们吧——”
道长甩动的拂尘,无力地垂着,一脸的无奈。
簇拥着草席裹着尸体的人们,从孔环贤身边缓慢地走过。
她惊喜地发现,那草席裹着的男人,只是极度虚脱,气若游丝,并没有真死。
她急促地喊了一声:“等等,把人放下,让我看看。”
这里的风俗是,一旦死人入棺,就绝对不能再开棺验看。
怕的是,死人阴魂窜出棺来,祸害生灵。
这就是说,那阴魂不仅祸害人,还祸害家畜。
这样,就谁也不敢开棺了。
眼下,虽然只是用草席裹住尸体,那是因为穷,无力置办棺材,其道理也跟入棺是一样的。
在家中开棺,尚且不可,何况还抬出了村,那就更不能开棺了。
孔环贤话音刚落,人们的眼光就齐刷刷地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先是抬尸体的人楞住了,继而是老者楞住了,接着在场的人全都楞住了。
道长走到孔环贤面前,一抱拳,小声问:“大侠,你这是何意?”
孔环贤也一抱拳,大声说:“这人没有真死。”
人们再来一楞。
惊恐的眼中,透出一丝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