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血色南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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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宋室六旬亦悲哀(22)

颜师伯也是宋室的一位重臣,宋主刘骏临崩时,颜师伯受遗诏辅佐幼主,领尚书中事。大明八年,刘子业即位后,颜师伯仍任前职,领卫尉。据史书记载:颜师伯居权日久,天下辐辏朝拜、纳贿者门庭若市,家产积聚丰厚,妓妾声乐,尽天下之选,园池宅第,冠绝当时,骄奢淫逸,不可一世。不久,他又升任尚书右仆射,领丹阳尹。刘子业欲亲主朝政,发诏任颜师伯为左仆射,加散骑常侍,以吏部尚书王景文为右仆射,夺其丹阳尹,又分台理政。直到这时,颜师伯才觉察到问题的严重性,开始着慌,因而与柳元景密谋废掉刘子业。

刘子业归政后,改元景和,百官朝贺,对他歌功颂德。其实,他是个出了名的残暴荒淫的君主。他命沈庆之为太尉,兼侍中;袁岂为吏部尚书,并赐爵位;尚书左丞徐爰擅长逢迎,因此也得擢升。从此,刘子业狂暴昏淫,更是毫无忌惮。

山阴公主刘楚玉是刘子业的同胞姐姐,她已嫁给了都尉何揖为妻,刘子业却将楚玉召入宫中,与之共餐同宿,过起夫妻生活来。出行时,他们同车,而且要让沈庆之陪乘,徐爰护驾。接下来,刘子业封楚玉为会稽长公主,让她监管各位郡王。

“妾与陛下,虽然男女有殊,然而,都是先帝的子女。陛下有六宫姨妃数千人,而妾唯有驸马一人。这事不公平啊!”有一次,山阴公主入宫对刘子业说。

“爱卿之言有理!”宋主刘子业笑道,“朕将为爱卿挑选三十名英俊少年,送往公主府,让山阴公主纳为男宠面首,如何?”

“臣妾谢主隆恩——”山阴公主高兴地笑着,赶紧上前谢道。

就这样,应刘楚玉的要求,刘子业从羽林军卫士中给她选取了三十名膀大腰圆的美男,供其终日淫乐。

数月后,淫性不足的山阴公主又找到宋主刘子业。

“大臣褚渊长相风流,陛下可以再帮我一下吗?”山阴公主说。

“你是让朕命令褚渊去你的公主府以便你去勾引他?”宋主问。

山阴点了点头,于是,宋主刘子业只好诏令褚渊去了公主府。

但是,褚渊去了山阴公主府后,尽管山阴在家梳妆打扮,施展了浑身解数,百般引诱褚渊十多天,褚渊却始终对千娇百媚的山阴公主毫无反应。”唉,你虽是个男子,怎么却毫无阳刚之气呢?“山阴责备褚渊道。”我是你的姑父呀,我虽不才,但也不敢乱伦阿!”褚渊文质彬彬地笑道。

“本公主拥有生杀大权,你岂不怕得罪于我?”山阴公主怒吼道。“公主势大,我虽然不能忤逆公主,但我自杀总是可以的吧!”褚渊斩钉截铁地说。

于是,山阴公主见此只得收手,将褚渊好好地送出公主府。

刘子业淫遍了宫中美女和山阴公主后,仍不尽兴,遂将总管太监召来。“新蔡公主生得杏脸桃腮,千娇百媚,甚是可爱。朕命你速将她召来后宫——”刘子业笑眯眯地说道。

“新蔡公主……她是陛下的姑妈,也是宁朔将军何迈的夫人,并且年岁也不小了,陛下竟有如此的雅兴?”大太监咧嘴笑问道。

“年岁大些何妨?但其风韵却仍合朕的胃口啊。你们阉人能懂得什么!”刘子业突然向大太监大发雷霆。

于是,大太监急忙将新蔡公主召入宫中,让刘子业与之日夜欢淫。

“哦,新蔡公主,你终于投入了我的怀抱!”宋主刘子业淫荡之后,兴奋地笑道?

“我新蔡公主刘英媚本不愿如此!我本是陛下你的姑姑,也是你的路妃的远亲。陛下你竟敢假借路氏的名义把我召进宫来。我进得宫来,却不见路氏的踪影,我问你路妃何在,你竟不答话,反而把我抱上床来。这让我大恐大惊,拼命挣扎,我再三说明我是你的姑姑。你竟说‘姐姐尚能侍寝,姑姑侍寝又有何妨?’后来,你更是抽出剑来威胁我。我新蔡无可奈何,只好屈从啊!”新蔡公主刘英媚俨然说道。

“姑姑何必闷闷不乐?”刘子业笑问。

“唉,陛下六宫粉黛上千人,何必还要将姑姑我纳入怀中?”新蔡公主人帏之后,在刘子业的怀中娇柔地问道,“你不怕朝臣们说闲话?”

“朕就是喜欢你这娇艳的体态呀——”刘子业嬉笑道,“朕是皇帝,可以为非作歹,还怕谁人说话吗?”

“然而,妾以为……皇上淫乐姑妈,传出去总是不好听的!”新蔡公主说道。

“这将如何处之?”刘子业有些发愁地问。

“为了掩人耳目,陛下不如特地将一名婢女毒死,谎称她就是我。陛下再向外声称新蔡公主已在宫中暴毙人棺。其实,真的新蔡已被封为贵嫔,诈称谢娘娘。这样,陛下一可以向自己的何迈姑父交差,二可以让我仍在宫中与你日夜行乐。岂不美哉?”

“哦,爱嫔高明!朕立即照办!”刘子业听罢,手舞足蹈地叫起来,并且马上如此安排了下去。

刘子业与谢贵嫔同游太庙,见庙中只有各祖牌位而无绘像,急忙传唤画师,将高祖等人像一一画出。之后,刘子业带着众人前来察看。

“嗯,他倒是算个英雄,能活捉数名天子!”刘子业指着高祖刘裕的像说。

“喏!”众随从应道。

“他……长得也不差,只是老来之后,却被儿子砍了头。可笑之极!”刘子业又指着太祖刘义隆的像说道。

“哦……”左右见说,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啊,他……他的鼻子上还有个大包呀,怎么没画?补上!”刘子业又指着自己的父皇——世祖刘骏的像向画师叫道。

“喏!喏!”画师闻罢,立即给世祖补画上一个鼻包。

“哈……哈!”最后,刘子业哈哈大笑一场,挥袂而归。

世祖刘骏驾崩后,新安王刘子鸾为父守孝,暂留京都,事毕后,他人宫走上丹墀,向宋主刘子业辞别。

“哦,好好,你……去吧!”宋主刘子业向刘子鸾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

“如此……臣弟告退——”刘子鸾闻罢起身说道。

然而,正当刘子鸾转身欲走时,宋主忽然想起,当年自己的储君之位差一点被他刘子鸾夺去了,于是他立刻又大怒起来。

“你是谁?朕令你立即自尽——”刘子业突然向刘子鸾叫道。

刘子鸾听后大惊,接着哭哭啼啼,万般无奈,只好拿起长剑,但举剑许久,不忍自杀。

“我今将死去,但愿下辈子再也不生在帝王之家了!”刘子鸾说罢,遂举剑自刎而亡,死时还不到十岁。

接着,新安王刘子鸾的同胞弟妹,全家都被抄斩。同时刘子业还毁掉了殷淑仪的陵墓,并且想再毁掉父母陵寝,却经太史劝阻后,才勉强罢手。

后来,宋主刘子业在朝堂上与众臣议论朝事。

“如今朝内外都在谈论谋反之事,朕的九皇叔——义阳王徐州刺史刘昶,为人急躁,他……是否也将谋反?”突然宋主刘子业问左右。

“这……这臣等尚不得而知……”大臣们都面面相觑,回答不出。

“哦,据说义阳王刘昶他近来要入京……”吏部尚书袁岂小心地说道。

“听说刘昶曾与太宰串通一气,意欲谋变,朕本想发兵讨伐他,他却想回京面君?”刘子业立即向众人大叫道,“好好好,叫他来吧,朕要很快地杀了他!”

众臣听罢无言,但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刘昶的耳边。刘昶闻罢大惊,随即急调兵马,准备反叛,并传檄各镇,向邻镇求援,无奈无人响应。所以,他只好丢下了老母和妻子,带着女扮男装的爱妾,逃向北魏去了。魏主知道刘昶博古通今,遂赐给他爵位,并将公主嫁给了他,将他留在北国。

吏部尚书袁岂本是刘子业的宠臣,失宠后,袁岂也十分害怕,因此,他申请外调,刘子业任命他为雍州刺史,驻防襄阳。袁岂的舅舅蔡兴宗得知消息后,来与袁岂谈话。

“为舅略知天象,认为你还是不去的好!况且襄阳……”蔡兴宗对袁岂说。

“目前国中形势紧迫,甥儿我只求能早离虎口,哪管襄阳还是洛阳!”袁岂惊慌地说,“听说,朝廷也要让舅舅镇守南郡?”

“正是!然而为舅要上奏乞求辞官——”蔡兴宗说。

“何必辞官?”袁岂惊问,“目前人人都知道朝廷危机,京内大臣朝不保夕。陛下让舅舅出居南郡,占据上游,甥儿在襄阳,与大人相离不远,水陆交通便利。一旦朝廷有事,我们便可相互支援,同建齐桓晋文之大业。舅父却为何反要推辞?如今,手中无权,那是十分危险的呀!”

“并非如此!”蔡兴宗说,“你想外出求安全,我想居中求避祸。我们的想法一样,只是做法不同而已!”

于是,袁岂匆匆上路,连夜赶到浔阳。这时,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欣然地说道:“现在……我总算保住了性命!”

不久,蔡兴宗又被恢复了吏部尚书之职。

接着,所谓的谢贵嫔即新蔡公主,也被加封为夫人,出入宫廷,势如皇后。驸马都尉何迈暗中得知了内情,对刘子业产生了夺妻之恨,心中不可平静,因此,他蓄养死士,欲伺机除掉刘子业,拥立晋安王刘子勋为帝。不料,刘子业得到了消息,急忙率领禁军偷袭了何迈,何迈寡不敌众,结果也身首异地。

听到刘子业荒淫残暴的行径,沈庆之也很反感,于是,他忙进宫向刘子业劝谏。

“臣以为陛下近日之事不妥……”沈庆之向刘子业奏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乃是天子,有何事不妥?老将军,朕看你是老糊涂了,休再多言——”宋主听了不悦,并向沈庆之大声叫道。

沈庆之心灰意冷,回到府中,闭门谢客,突然侍者禀报吏部尚书蔡兴宗来访。

“哦,蔡尚书大驾光临,敬请赐教!”沈庆之热情地接待蔡兴宗,并与他寒暄起来。

“沈公德高望重,下臣岂能赐教?只是朝廷……”蔡兴宗微微笑道。

“蔡公请人内室雅座!”听到蔡兴宗话题转到朝廷,沈庆之立刻紧张起来,连忙说着,并立即警惕地将他拉到内室。

“在下曾闻沈公多次劝谏皇上,毫无效果,看来……皇上他……是无可救药了。在下……仍然觉得沈老将军应当顺应人心,除暴安民,然后人承大统——”蔡兴宗随沈庆之进入内室后,一边入座,一边急切地建议道。

“老夫何德何能,岂能……”沈庆之不安地说。

“如今国事堪忧!老将军三朝元老,国中功臣,只有您才能力挽狂澜!”蔡兴宗激昂地说,“况且……老将军的贤侄——直阁将军沈攸之也是神通广大,或许还是个帮手!”

“蔡公何必竟提到沈攸之!”沈庆之听了,突然暴躁起来道,“我沈家家门不幸,出了那个不忠不孝不义的畜生。他只能为虎作伥,他还能做出什么好事来?”

“哦,‘清官难断家务事,,蔡某还真不知沈攸之竟会如此,只是不知究竟何故!”蔡兴宗颚然地问。

“唉……家丑不可外扬。蔡公不必再问了!”沈庆之痛心地摆摆手。

“然而……无论如何老将军当以国家社稷为重,对朝廷……”蔡兴宗再说。

“唉,为臣者,当以忠为最。恕老夫实难从阁下之命,请勿再言……”沈庆之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蔡兴宗听罢,遂摇了摇头,怏然退出。随即,沈庆之的侄儿沈文秀走了进来。

“方才我已经听到蔡公之言,我以为他言之有理。侄儿现在已经被调任青州刺史,即将起程,今日特地上门奉劝叔叔早日除掉暴君!”沈文秀也向沈庆之说道。

“为叔老矣,岂能有此雄心?侄儿还是以忍让为好!”沈庆之说。

“时事瞬息万变,叔父乃朝中重臣,皇上多有忌惮!叔父如此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恐怕会大祸临头——”沈文秀痛哭流涕道。

“唉……无论如何,为叔也不能有此非分之念!”沈庆之叹息说,“贤侄,你且去吧,不必再说!”

三十、杀暴君,刘或登大宝

话说宋主刘子业杀了何迈,自己觉得除掉了一患,心中十分高兴,遂大胆地下旨,决定册立谢贵嫔——新蔡公主为皇后。

“陛下容禀!”此时,直阁将军沈攸之出班奏道,“陛下在宣布册封皇后的诏旨之前,应当首先将青溪各桥道路都堵住,以免沈庆之那老儿又来多嘴多舌,出言进谏!”

“哦,爱卿是沈庆之的侄儿,对他的为人十分知晓?”宋主说。

“是的,那沈老匹夫听到要册立谢贵嫔之事,一定会又要前来噜苏!”沈攸之说。

“好,就依沈爱卿之言!”刘子业说道,“堵住青溪各路桥,以免沈庆之前来皇宫言事——”

于是,刘子业下令派人前往青溪各路口,去设置障碍。

接着,八十多岁的沈庆之听闻皇上要颁旨册封新蔡公主为皇后,十分震惊,遂决定前往台城皇宫,要入宫劝谏。谁知沈庆之的车马在城中转来转去,四处碰壁,因为青溪各处的路桥均已被羽林兵堵死,他无法走出青溪桥口。一直到此时,沈庆之才真正感到:皇上是再也不想用他了!入夜,他才怅然回到府中。

“直阁将军到——”此时,侍从进来叫道。

“哦,攸之贤侄,寅夜来此何干?”沈庆之惊问刚才进门的沈攸之。“皇上特命愚侄为叔叔送来毒酒,将赐叔叔一死——”直阁将军沈攸之说。

“老夫何罪,岂能一死?”沈庆之怒道,“沈攸之,你这个畜牲,不是老叔,你岂能做官?今日你却前来为老叔送行了!”

“愚侄身为国家将士,应当遵从圣旨。倘若叔叔不能遵旨,愚侄只好对不住您老人家了!”沈攸之气势汹汹地大声叫道。

“畜生你敢怎么样?”沈庆之怒发冲冠道。

此时,沈攸之立马上前,用被子将沈庆之捂死了。随即沈庆之的全家被斩,只有二子沈文季逃离了京城。

沈庆之一死,老辈功臣就已丧亡殆尽了。因此,宋主刘子业更觉得可以为所欲为了。于是,刘子业立即来到新蔡公主的寝宫。

“如今多嘴多舌的沈庆之也已经死去了,朕欲立刻麵爱卿为皇后——”宋主刘子业欣然对新蔡公主笑道。

“不可!”新蔡忧伤地说,“妾自惭形秽,况且……外番的叔王们也不能容忍,妾难以接受此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