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莫然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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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北葵向暖

我们学校被用作高考场地,所以初中部的,还有我们高一高二的,都因此而放假了。我也没浪费这多余的假期,因为我选择了去做兼职。

派了一上午的传单,我有些累了。然后又像以往那样,去附近的商店买了一瓶矿泉水,大口大口的喝着。

只是,欧墨不会再出现在这里吃拉面了。

“小莫啊,既然你妈妈回来找你了,那你也不要再逞强了,跟她住在一块儿吧?你一个人生活,省吃俭用的,看你都瘦成皮包骨了。”芮儿一边吸着奶茶一边看着我说。

我笑着摇了摇头:“这个,还是算了吧。”

“你想想啊,如果你跟你妈妈一起生活的话,你就不用每天为了做早餐而那么早起床,也不用每天花20分钟的路程走去学校,也不用烦恼午餐和晚餐吃什么,更加不用因为每个月的交房租还有生活费而每天每夜的去做兼职…”芮儿兴奋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像中了乐透一样,“啊对了,最重要的是,你还能继续去学钢琴。同时,还多了一个亲人照顾你,这不是挺好的吗?”

听她这么的一说,我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一幅新生活的画面出来。画面中,那是一个温暖的午后,我弹着钢琴,母亲坐在一旁安逸的喝着茶,看着书…

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要想了。

虽然很憧憬,但同时也害怕这种突然的幸福,来得快,走得也快。

而且,现在林荨去世了,林觅过得不好,欧墨也过得不好。我觉得,我不能那么自私的开始新生活去享受幸福。

“芮儿,你说,是不是因为我的出现,所以都给你们带来不幸了?”

“才不是呢!我的傻小莫。”芮儿笑了笑,“能够认识你,我觉得自己很幸运。你要相信,这一切都是命运安排好的。”

我抬头看了看这深蓝的天空,上面划过了一架飞机。命运,真的是这样吗?

我摸了摸自己已经过肩了的头发,点了点头,对芮儿说:“走,我们去发廊吧!”

剪了一个干净利落的短发后,我感觉心情放松了好多。虽然有时候我上厕所,也会嫌弃镜子中的自己,但我还是觉得挺满足的。

今天是延昔它们高考的最后一天了。我突然想欧墨了,很想很想。我想趁它们都在高考,然后去见一次欧墨。一次,一次就好。

“林莫?!你来找我干嘛?”欧墨见到我后,语气十分不友好的问道。

“欧墨,我…”

他瞪着我的眼睛凶凶的说道:“你什么你?既然这么久都没来找我了,还他妈过来这里干嘛?!还不快走!我不想见到你!”

“欧墨,别这样…”我皱着眉头难过的说,“对不起,我错了,是我的不对,我不应该这么久都不来看你的…”

听到我的道歉过后,他的眼神缓和了一些。但还是没有放下他那咄咄逼人的语气:“要是不喜欢来找我的话,那就一辈子都不要来!请你不要很久都没来过一次,然后假装像个没事人一样的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好不好?!真他妈受不了了。”

“你也知道,我最近挺多事情忙的。而且我也有一直给你写信,你没看到吗?”

“信?”他一脸不知情的样子,“这就尴尬了。你什么时候给我寄信了?为什么我没有收到?”

我叹了口气:“唉,那算了。”

他的脸上开始出现笑容了,看着我充满好奇心的问道:“喂,你到底给我写了些什么啊?”

我斜看了他一眼:“没什么。”我想了想,再继续说道,“对了,今天高考了,所以学校给我们放了假。欧墨,对不起,以后…可能没时间来看你了,但我会每天给你寄信的。”

时间好像突然停住了,他看着我的眼睛,许久没说话。就算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我也好像隐约的感受到了他的气愤。

“没时间?呵呵。”他突然发出了噗嗤的一笑,“林莫,你是不是因为我跟你说我喜欢你你才开始要逃避我的?切,你逃个屁啊?不喜欢我就直说,不用找些有的没的理由来疏远我!”

“不…”刚想脱口而出的狡辩突然收了下来,不行,我不能说是因为我不能靠近你才会疏远你,这样讲是不行的。

“对!我就是不喜欢你!”我说,“你性格是那么的偏激,又容易生气,一言不合就喜欢动手打架,你这种人,我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喜欢的是夏昔的那种类型,他多温柔多暖男啊!哪像你,永远的痞子样!”

说完,我不可置信的捂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完了完了,我一激动,就说出了很多连我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话…明明我这次来找欧墨,并不是想要这种结果的啊…

“哈哈哈好,很好啊,真他妈好!那你滚啊!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他怒吼着。

我忍住泪水不掉下来,轻声的对着他说:“再见。”

然后,我回了好几次头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好痛。

以欧墨的性格来看,他肯定会记恨我一辈子的。不管了,恨就恨吧。反正我也没有值得他留恋的地方。

但是,欧墨说他没有收到信?想想就觉得好奇怪。就好像是以前我在英国的时候,林荨告诉我说林觅一直有给我写信而我却没有收到一样。

到底是因为邮递员没有尽职尽责,还是因为中间有人作祟呢?

不行,我要去欧立集团见一下欧爸爸!

“小姐你好,请问你找谁呢?”

“我要见欧总。”

“那…请问你有预约吗?”

我顿时哑口无言了,然后,顺势被他们赶出外面了。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欧爸,问清楚他到底为什么要拿走欧墨的信!这样做不是很可耻吗!

但是,我要怎么进去呢?…

“林莫姐姐!林莫姐姐!”突然,有一个小鬼跳了出来扯了扯我的衣角,我转身一看,原来是冰塔,她一边喝着牛奶一边看着我说,“林莫姐姐是不是想小塔啦?”

“是啊是啊,小塔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玩呢?”我对她说。

她眨了眨眼睛无辜的说道:“小塔本来就是一个人玩的。林莫姐姐可不可以陪小塔玩玩啊?”

陪她玩?算了吧,我还有正经事要做呢。我还要想想怎么混进去找欧爸呢。

于是,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巧克力,递到她面前,说:“小塔啊,姐姐有别的事情要做呢,所以陪不了你玩了。来,吃一下巧克力吧?”

“谢谢姐姐!”她又对我90度鞠躬了,拿到巧克力后,兴奋的蹦蹦跳跳的走开了。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孩子呢。

慢着,等下…小塔是欧墨的孩子,那么欧墨的爸爸不就是小塔的爷爷了?我直接让小塔光明正大的带我进去不就得了?

哎呀我这脑子,现在才转过来!

“诶诶诶!小塔!过来——姐姐我还有很多巧克力呢!”我向远处的小塔呼唤着。

她果然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

小孩果然容易哄,给几块巧克力,然后说几句爱听的话,她就轻易的带我进去找欧总了。有着这小公举带着,感觉自己的身份高了不少,顺势给刚刚那些赶我出去的人们一个犀利的眼神。

“小塔你怎么又来粘着爷爷啦?爷爷很忙的,快,出去玩吧。”欧总一看到小塔,便开始催促她离开。看着他在签写很多文件,挺忙的样子。

冰塔一边吃着我给她的巧克力,一边高兴的说道:“不不不,不是小塔找你呢。是林莫姐姐找你。”

然后,欧总看了看我,我识相的对身边的冰塔说:“小塔乖,坐在一旁等姐姐,姐姐跟你爷爷谈完就跟你出去玩,好不好?”

“好!”她屁颠屁颠的在一旁静静的坐着了。

欧总很有礼貌的看着我:“有事请说。”

“是这样的,”我顿了顿,“我跟欧墨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我经常给他写信。但是很奇怪,为什么他说没有收到我的信呢?”

他微微笑道:“林莫小姐,我认为吧,做错了事情,就应该受到最严厉的惩罚。这样子他才会发现,监狱并不是一个好地方。”

“所以呢?你就不让所有人对他好了吗?哪怕是一封信,你也要偷走吗?”我苦笑道。

他点燃了一直香烟,语重心长的跟我讲:“你要明白,这不是偷。像这种无用的信件,对于欧墨来讲,是一种骚扰。我发现欧墨这孩子人缘不错啊,每天都有数来封信寄来。但你要知道,欧墨也是个有家室的人。”

骚扰…吗?

多么好听的一个词语。

本来对欧总印象挺好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反而有种莫名的恶心感。

“你这样做,有想过欧墨的感受吗?!你不能这么自私的!…”

“自私吗?”他打断了我的话,用食指蹭了蹭烟灰头,“林莫小姐,你好像管多了吧?”

我顿时找不到话来反驳他了,心里默念着,对啊,这根本就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单纯的在为欧墨打抱不平而已,我根本做不了什么。

没有办法,我根本就找不到立场继续说下去了。于是,我不甘的先离开了这里。

在走出欧立集团的大门时,一个小女孩扯住了我的衣袖,嘴里还嘟嚷着:“林莫姐姐…跟小塔玩吧…好不好…”

我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正准备一把甩开眼前的这个烦东西,可当我看到她闪烁着希望的眼神,我的心又软下来了。

“好。”我尽量压住自己的坏脾气,心平气和的跟她说道。

她开心极了,像刚出笼的小绵羊一样用她的小手拉着我往一个方向跑着,使劲的跑着。虽然小家伙个子很矮,脚步还很小,但跑得还是挺快的。

“诶…小塔,你要去哪里啊?”我问。

“我要去找爸爸!”她高兴的回答道。

此时的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眼前的这位小女孩,告诉她说,你爸爸现在在监狱服刑。我看了看这方向,正是朝欧墨的家跑着。

我还没说什么,突然,小塔停住了脚步,十分难受的捂着肚子。

“小塔,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我蹲了下来,着急的问着。

她开始哭起来了:“呜呜呜呜…好痛…小塔的肚子好痛…小塔是不是要死了…”

路上的行人都抛来异样的眼光,这时的我竟然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只好先安顿一下她,摸了摸她的头,揉了揉她的肚子:“小塔别哭,别哭啊…”

她的脸色越发苍白,痛得她一时忍不住一把咬住了我的手背,使劲的咬着,死死不放。虽然我也感到好痛,但能给她减轻痛苦,也是值得的。

“啊——”眼看着她把我的手背咬出血了,我才觉得,这样不行,至少要想出什么办法…叫救护车吧?!

“叮铃铃——”才刚拿出手机出来,就有人打电话过来了。太好了,是延昔!!!

“喂?林莫,我高考完了,你在哪啊?”他高兴的对我说道。

此时的我觉得他太重要了,于是便有些忍不住的流出了泪水:“呜呜呜…延昔,快点过来,小塔她不知道怎么了,一直说肚子痛…我现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