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莫然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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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陷入回忆

“医生!医生!小莫她怎么样了?!”芮儿担心的问着刚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医生。

医生摘下口罩,沉重的说着:“虽然她的脖子做了缝合手术,但…毕竟是割伤了大动脉,失了不少血…现在看她的心跳,还是很薄弱…”

“你是医生!你一定要救她啊!求求你了!”林觅紧紧的抓住了医生的袖子。

医生有些吃力的说着:“我…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的,但你们最好有心理准备。”

芮儿来到我的床前,还是哭了出来,不停的呼唤着我:“小莫,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能一直都那么睡着啊!求求你,醒来好不好?我答应你,以后我会陪你种好多好多的玫瑰花…小莫,快醒醒啊——”

“哔哔哔——”突然,连接我左胸的心跳探测仪发出了奇怪的响声,那条曲折的波浪线逐渐被拉直,屏幕上的数字也开始下降起来,最后数值显示为0…

“不要!小莫!——”

“林莫…”

“快点进行心肺复苏法!准备电击仪器!”

我…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然后…慢慢的坐了起来…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四周…这里,好像只是一个雪白的空间,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里…是哪里?

我…我怎么躺在地上了?在这个时候能醒来的,一般不是在医院吗?!到底是谁带我来这个地方的啊…好歹也让我这个受伤的人躺在有床的地方吧…

不过…奇怪的是,为什么我没有任何的疼痛感?我摸了摸脖子,奇怪,怎么什么都没有?我的伤口呢?!

我内心突然震惊了一下:难道…难道这里是天堂?!

“嗯?小莫怎么哭鼻子了啦?快,快过来告诉妈妈怎么了吧!”

我隐约听到身旁有人在讲话,于是就好奇地扭过头去看看。我惊呆了,那个人不就是我妈妈吗?难道她也在天堂?

等我再看清楚站在她身边的那个小女孩时,我更是目瞪口呆了,那…那不就是小时候的我吗?!

“妈妈!妈妈!亲子活动时,幼儿园里的小朋友都笑小莫没有爸爸妈妈!它们都好坏哦!小莫说爸爸妈妈工作忙没空陪小莫,它们说小莫骗人!小莫才没有骗人咧!”我委屈的哭着。

“小莫乖,乖,不哭啊。”妈妈一边给我抹着泪水,一边细心的听我诉说着,“我们才不用理那些大坏蛋呢!来,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我马上破涕为笑的跳了起来:“好耶!好耶!妈妈终于要和小莫出去玩咯!”

喔…我想起来了,那是妈妈第一次对我好,也是第一次说要带我出去玩的场景。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可笑呢。

突然,小时候的我还有妈妈都消失了。又浮现了另一个画面出来…

“小莫,妈妈买给你吃的甜甜圈好不好吃啊?”她蹲下来问我说。

我知足的扬起幸福的笑容:“好吃!只要是妈妈买给小莫的,什么都好吃!”

“那…你站在这里等着妈妈好不好?妈妈去给你买更多好吃的东西,很快就回来了!”

她在撒谎!对的,那时候的我就是那么的被她骗了!

“不要!——不要相信她!”我对着眼前的小林莫喊着。

然而,她们又消失了。

我左眺右望着,想要寻找那个小林莫,找到她之后,我想要大声的骂她这个笨蛋,为什么明知道那个女人不会回来,自己还要一直傻傻的等着她!

一个转身,我好像看到了芮儿和我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时候我们才不过六岁的小孩子。

“你就是林莫?”她撇了一眼正在专心看书的我,见我没反应,然后又捡起地上的小树枝戳了戳我的后背。

我只是对她点点头。

但是她似乎觉得很好玩,一直拿树枝不停的戳着我,我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于是不耐烦的合上了名为《如何种植玫瑰花》的标有拼音的书,狠狠的打量了她一番。

“怎么傻啦吧唧的!就只会点头?你是机器人吗?!还是说…你不正常??”她继续用小树枝戳我的身体,然后又用夸张的语气朝我说着,“干嘛瞪着我?干——嘛——瞪——着——我——?!”

“你!…你才不正常!你全家都不正常!!”我一鼓作气的扔下书本,开始往死里推她。

然而她好像比我更加厉害,又是扯我头发又是掀开我的裙子,场面真是惨不忍睹啊!回想起来,那是我第一次跟别人打架呢。

站在一旁观战的我都有些忍俊不禁了。我也实在没想到这样子就能交到了一个那么好的朋友。

突然,小林莫还有小芮儿都消失了。

只剩我留在原地。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好想哭。

“欢乐女神, 圣洁美丽,灿烂光芒照大地。 我们心中充满热情, 来到你的圣殿里 ——”

忽然,我听到有一股钢琴声流入我的耳际里,有种暖暖的感觉。我的脚步情不自禁的随着声源走去…

“你的力量, 能使人们,重新团结在一起。在你光辉照耀之下,人类团结成兄弟。 你的威力, 能把人们,消除一切分歧!——”

当我听得入了神时,发现歌词好像唱错了…果然,当最后一个钢琴键停了尾音时,小林莫不禁吐槽起来:

“不对不对!!小希姐姐,你又把‘重新团结在一起’和‘消除一切分歧’混淆在一块了!这样子我们怎么去参加比赛啊?!”

小希姐姐不好意思的笑了:“哎呀!抱歉,我们再来一遍吧!”

“这都多少遍了你说啊!!这次一定要好好给我记住了哦!!”小林莫瞪着她的眼睛说。

我站在那里,在心底里暗笑着:后来比赛时小希姐姐还是唱错了,我们没有获奖。

于是,我气得整整一个星期没去弹钢琴。

想起和芮儿她们打打闹闹的样子,不禁又觉得搞笑起来。原来小时候我还有这些美好的记忆啊!只是,我总被悲伤蒙住了双眼,忘记了曾经有过快乐的存在。

我抹掉了挂在眼角里的泪珠,继续在这白色的空间里行走着,等待另一个画面浮现出来。

“你在画什么?”

“我在画玫瑰花。因为……于是我和爷爷在后院为她种了好多种颜色的玫瑰。”

我内心惊动了一下:林觅?是林觅的声音?

“真巧呢!我…有时候在家里也会种玫瑰。”

“诶?真的吗?!林莫,你为什么喜欢玫瑰花啊?”

我看着那时候的我们,泪水终于止不住了,开始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我伸出自己冰冷的手,想要触碰少年那天使般的脸庞…

“我也不知道,只是随便种种,想要珍惜一样东西。”

“那…为什么非要是玫瑰花呢?”

“因为它身上带刺,这样子路过的行人即使看到娇艳的花朵也不敢去摘取。”

我的内心突然猛地抽痛了一下,我不停的喘着气,希望能减少少些疼痛…我终于失去重力的坐在了地上,捂着心脏痛哭起来,像个无助的孩子…

看着现在的自己,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妈妈不告诉我真相,我就不会那么冲动的想要死亡了…

当我的手指快要触碰他的肌肤时,突然,他又像芮儿她们那样,消失在了半空中…

我发了疯般的左眺右望着——希望在哪个角落里能够找到他。

我挥着泪水不停的奔跑着…奔跑着…

林觅,你不要消失!我不允许你消失!你在哪里?——你说过,你会带我跨越所有让我不开心的线的,现在我不开心了,所以,你不能走!求求你,出现吧,我需要你——

“林莫,你心情不好吗?”

“有点。”

“那我唱歌给你听吧。”

夏昔?!怎么他也在?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风儿吹,风儿吹,你在思念谁………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听着他的歌声,我的泪水又来了。

“怎么样?心情有没有好点?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都会弹吉他。”

之前我听了他唱完之后,心情就真的变好了。可是…可是这次…为什么我会哭的一塌糊涂?…

我终于受不了了,冲过去狠狠的把这个场景踢走,果然这一切都随我意的消失得烟飞云散了…

“不要再出现了!——”我高声嘶吼着,扑倒在地上伤心欲绝的哭着,“求求你们,不要再出现了…”

我不要死…

我想要回去…

我想念林觅,想念芮儿,想念小希姐姐,想念夏昔…

我以前还对自己说过,我不敢想象死亡,也不渴望死亡。因为我知道,会有人为我哭的伤心欲绝,也会有人担心我的一切,我也舍不得就这么的死掉,更不舍得让我在乎的人流泪…

所以,我不能就这么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