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我们的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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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石榴树下

今天, 天气很好, 我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看着过往的人, 感受着午后清凉的风, 思绪里想起了以往和阿敏摘石榴, 爬树的情景, 心想: “以前可真好玩啊, 不知道那棵树现在怎么样了”

“不如去看一看吧, 天黑前回来就行”

“妈, 我出去了, 晚饭前回来。”

“去哪里?”

“石额, 就附近了。”

于是, 我怀着一年前那个美好的情景, 一个人走向那个离家一个公交站距离的一个小田间旁边的一排石榴树, “不知道仙子它们还像不像以前那么茂密了? 还有其它人在那里玩吗?” 我一边走一边想着。

太阳渐渐落山了, 天空边际浮现出美丽的晚霞, 一条条, 红红的, “像一副画, 好有丝情画意, 如果我有相机, 我一定把它照下来。” 我站在一条沙路边静静的欣赏着。

我继续向前走着, “哇, 这个池塘的小鱼儿真多, 今天就放过你们, 不捉你们啦, 快快长大吧。” 我笑了笑, 感觉那种美好的, 与大自然亲密接触的感觉又回来了, 原来, 它离我家也只有一个公交站的距离。

田间的菜还是那么绿油油, 偶尔还有鸟儿驻足在水池边, 田间搭建的小农房, 怎么看, 都像我在电视上看过的古代大侠住的房屋, 还有偶尔飘过的白雾, 咋看, 就像一个逍遥自在的仙境。 我深深的呼吸着, 想把这里的空气融入身体里。

“前面怎么多了一件房屋, 以前可是没有的。” 我走近看了看, 一个老婆婆坐在门外, 拿着两张照片, 入神的看着。

我好奇的走了过去, 心想: “她怎么看的怎么入神?” 于是, 我又走近了一些。

老婆婆抬头看了看我, 笑了笑, 没有说话, 又继续看着。

可是我又抑制不住好奇心, “可是, 这样走过去, 会不会很没有礼貌呢?”

“小朋友, 你也想看吗?” 老婆婆笑着对我说。

“嗯” 我点了点头。

老婆婆挥了挥手, 示意我过去。

我走近了老婆婆, 蹲了下来。

“这是两张照片, 你看” 老婆婆把照片递给了我。

我凑近了照片, “老婆婆, 他们是谁?” 照片里一张是一排小孩子的随意照, 就像我们小孩子普通的生活照, 另外一张是几个大人和几个小孩的并排站着的照片, 像是几个家庭的照片。

“来, 别蹲着了, 你来坐这里吧。 ” 于是, 婆婆为我腾出了一些位置, 又继续说, “这一张, 是我们家里还有亲戚家孩子的生活照, 那时候我们无忧无虑, 我们的生活啊很简朴, 哪有你们现在这么好的生活了, 穿的衣服, 也是黑色啊, 灰色啊, 但我们很开心, 你看, 每个人的脸上都笑得很开心”

“嗯, 为什么他们这么开心?” 我想, “他们一定是有去玩捉鱼啊, 还是很有趣的游戏了。”

“因为没有烦恼, 很简单, 就很容易快乐” 老婆婆继续说, “可是后来我们被侵略了, 很多人都没有了, 房屋也没有了, 我们整天东躲西躲”

“老婆婆, 什么是侵略?”

“就是打仗了。”

“这个小孩, 我的表姐, 在那时候不在了, 离开这个世界了, 这个个子最高的, 我的大堂哥, 他的女朋友在那时候失踪了, 找不到了。 而有一天, 我在街上走着, 那时候我13, 14岁, 被几个别的国家的士兵发现了, 然后我就跑啊跑啊, 当时的我太害怕了, 跑着跑着被一块石头绊倒了, 头磕到地, 顿时晕晕的, 我以为自己那时候就会死了, 然后” 老婆婆微微仰起头, 思考着

“然后呢”

“然后, 突然, 我感到我的两只手被抓住了, 然后, 我被一直往巷子里面拉, 然后, 我努力站了起来, 被那个人扶着, 又迅速的拐过了一条巷子, 走进了一间屋子。 那个人迅速关了门, 我们躲进了一张床的下面。 我听见那些外国士兵就在屋子周围走着”

“嗯然后呢”

“然后, 我就喜欢上救我的那个人了, 原来我们就住在附近, 他还教我写字, 读书, 那个时候, 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那他现在呢?”

“我也不知道后来他被征召去当兵了, 我就一直都没有见过他, 我一直在等着他, 直到你看不到婆婆了” 婆婆摸了摸我的脸。

老婆婆看着相片, “他们现在都成家立室了, 大堂哥也有两个孩子了, 我旁边的空位, 一直留给他的。”

老婆婆握着相片, 看着远处, 眼神里似乎有坚定的期许。 这个故事模模糊糊的记在了我的脑海里, 那时候我的心里, 有说不出的感觉。

“老婆婆, 你喜欢吃水果吗?”

“喜欢, 怎么了?”

“等我一下, 我去那边”

于是, 我又跑到了屋子后面, “原来它们在那里” 终于找到了以前的石榴树, “原来跑那边去了。”

我跑了过去, 看见有几个人正在树上边摘边吃。

“你也是来摘的吗?” 一个小男生在树上说。

“嗯” 我走到树旁, 摸了摸树的纹路, 检查一下有没有我害怕的虫子。

“这棵树的果实很甜。” 小男生继续说着。

于是, 我慢慢的扶住了一个矮树叉, 用脚把身体蹬了上去, 之后, 就看到大树叉被分为了两半, 树干不粗但分的很开, 这时, 我犹豫着不敢爬过去了。

这时, 小男生爬了过来, 在我身边经过, 一跃, 就跳了下去。

“下来吧下来吧”

我趴在树上看着他。

我看也真的爬不过去了, 就也跳下了树。

“这两个给你”

“给我?”

“嗯, 这棵树的很甜, 你别爬了, 这里的树都被修剪过, 很脆, 我刚才看见我走的那条树杆也有了裂痕你吃我的吧, 我在上边已经吃很饱了。”

“真的给我的吗?”

小男生把石榴递给了我, 笑着说, “你叫什么?”

“谢谢, 我叫宋雪, 可以叫我阿雪” 我拿着石榴, 小男生挥了挥手, 已经慢慢跑远了。

我走回去, 把一个给了刚才的老婆婆, 她笑了, 还有一个, 我一边吃着, 一边往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