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我们的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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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小敏的信 (二)

“嘿, 你给我好好吃早餐啊, 喂...” 小飞的妈妈叹了口气, “别人都说女大不中留, 现在是我的儿子不中留啊。”

“终于跑出来了...” 小飞戳着肚子喘了口气, 继续往啊雪家走去。

“阿雪, 阿雪, 我是小飞, 我来了...” 小飞一边敲着门, 一边吃着面包。

“来了, 来了...” 我跑过去, 打开了门, 见小飞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嘴里还干巴巴的啃着一块面包, “小飞, 进来吧, 你吃早餐了吗, 来喝口水吧。”

“你知道, 我是好不容易跑出来的, 你这里有牛奶吗, 我发现干啃面包真是太难咽了。”

“有...” 我从箱子里掏出了一瓶牛奶递给了小飞。

“谢谢...总算喘过气来了...大灰猫, 好久不见了啊...” 小飞一边喝一边挑逗着懒洋洋的走过的大猫。

“小飞, 你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小时候最好的朋友, 小敏吗?”

“小敏?” 小飞想了想, “没有印象啊...”

“我小时候, 有个最好的闺蜜, 叫小敏, 我们小时候总是一起玩, 一起吃东西, 总是黏在一起, 后来她出国了, 很多年, 我都没有再见过她, 其实, 我很想她, 今天, 我收到她的信, 我很惊喜, 也很兴奋, 就像做梦一样, 她还记得我, 你知道吗, 我真的真的很高兴...”

“你的心情, 我可以体会, 可是, 那很好啊, 那...这是你叫我过来, 跟我分享的吗? 庆祝?”

“你看看信就知道了, 我为什么叫你过来。” 我把信递给了小飞。

小飞放下了牛奶, 打开了信, 认真的看着。

“借钱? 她很多年没联系你, 现在就是问你借钱吗?”

“不是这样的, 她如果不是遇到了真的很棘手的问题, 也不会跟我开这个口, 可是问题是...”

“对了, 她怎么知道你搬到这里来了。”

“她不知道, 你看, 地址是写我的旧地址, 那里的新人家知道我们搬到这里来了, 我和妈妈以前也过去打过几次招呼, 他们也知道我的名字, 就把信转到这里来了, 这个不是重点...”

“那重点是?” 小飞继续喝着牛奶。

“重点是, 我凑不够小敏信上所说的钱...”

“你打算真的汇过去吗?”

“那不然怎么样呢?”

小飞想了想, 又拿起信看了看, “这里不是有她的电话吗, 你们联系过了吗?”

“没有, 我...不知道怎么说。”

“打过去问问吧, 说不定能知道她遇到什么困难了...”

“嗯, 也好, 那我们一起去打吧, 我也想知道她现在怎样了, 听到她的声音, 我能想象我应该会很兴奋吧。”

“好, 那走吧。”

于是, 我和小飞走到了电话亭里。

“那我打了...” 我既期待又兴奋的说。

“嗯, 打吧。”

我看着信, 一个一个数字的慢慢按了下去...

“电话通了...” 我紧张的拿着电话, 看着小飞, 笑了笑。

“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把很温柔的女生。

“额...喂...是...小敏吗?”

“是啊, 小敏是我中文名, 你是哪位?” 听着腔调有种半中文, 半英文的感觉。

“小敏, 我是阿雪, 还记得我吗?” 我按捺住激动的心情。

“阿雪...真的是阿雪吗? 我是小敏, 你终于打来了...”

“是, 我是阿雪, 小敏, 我收到你的信了, 你知道我盼了多久吗, 收到你的信真的很高兴。”

“阿雪, 对不起, 这么多年没给你联系, 其实刚来这里的时候, 我真的很不适应, 所以心情一直不是很好...”

“那现在呢, 现在好点了吗?”

“嗯, 好点了, 你最近怎么样了?”

“我...还是老样子吧...还是老样子...对了, 我搬家了, 你记一下我的新地址吧。”

“你搬家了?”

“嗯, 是的...”

“真好, 搬去更好的地方了吧...”

“嗯, 是...” 我突然欲言又止, 不知道从何说起。

“好吧, 你说吧, 我记着...”

“川溪大街, 文北巷...”

“嗯, 我记者了, 那这是你的电话吗?”

“不是, 这是...外面的电话亭...”

“嗯, 好...”

“小敏, 很久没见你了, 这么多年没见你了, 你在那边过得好吗?”

“嗯, 还...好...” 电话那头, 又显得欲言又止。

“什么时候回来呢?”

“这个...还不确定呢, 一有消息我就打给你, 嗯, 或者写信给你吧。”

“嗯, 好, 太好了, 我还要你给我讲讲那边的趣事呢, 一定有很多吧, 我觉得那边一定很好玩...”

“嗯, 我以后会跟你说的, 阿雪...”

“嗯...?”

“那个...信里面的...”

“嗯? 嗯...你拜托的那件事吗? 我打给你就是想问你的, 一聊都兴奋起来了。”

“阿雪, 我现在真的很需要, 你那边方便吗?”

“小敏, 究竟是什么样的困难, 能给我说说吗?”

“就是经济困难, 我这边需要用到的钱太多了, 所以...我也是万不得已。”

“小敏, 你父母亲是跟你一起去的吗? 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你问的, 他们是跟我一起来的, 可是, 他们现在要我独立, 所以, 我没办法向他们要到钱...”

“这个...” 我看了看小飞, 他显然已经听的快要睡着了。

“阿雪, 你那边有困难吗?”

“小敏...我...我父母离婚了...”

“叔叔阿姨离婚了? 什么时候的事?”

“很久了, 所以我们搬走了...”

“原来是这样, 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 我母亲...”

“怎么了?”

“嗯...没事了, 你真的很急需这笔钱吗? 我会...小敏, 你怎么了?” 突然,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抽搐的声音...

“我...没事...” 小敏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慵懒。

“小敏, 我会尽力帮你凑齐这些钱的...” 说完, 小飞拍了拍我的手臂, 向我使了一个眼色。

“谢谢你, 阿雪, 那我先挂了, 再联系。” 电话那头急促的挂了。

我挂了电话, 看着小飞, “怎么办...”

“你都信誓旦旦的答应了, 还能怎么办...” 小飞无奈的说。

“那我不能不帮啊, 她好像真的遇到困难了。”

“她父母呢, 总不会不管她吧。”

“我不知道, 也不想这些了, 小飞, 你那里有钱吗?”

“说真的, 我这里真没什么钱, 我母亲给我的零用钱也不多。”

“我这里现在只有三千, 是上次母亲寄过来的。”

“你不是打算都寄过去吧?”

“可能吧...”

“我不同意, 坚决不行, 那你之后的日子怎么生活啊, 下学期的学费呢?”

“那怎么办? 问老爷爷借吗?”

“不行, 老爷爷这么老的, 他的钱都是血汗钱, 说白了, 是棺材本。”

“那...老板娘?”

“你就非要搞得自己一身债吗?”

“那怎么办?”

“我说你就不应该答应, 自己什么情况, 还有闲钱借给别人吗?”

“她刚才在电话那头好像很难受,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 我回想起小敏咳嗽的声音。

“直接跟她说, 你的情况, 帮不了她吧, 你还是学生, 哪有的钱啊。”

“我自己想办法吧。”

就这样, 我和小飞谈得不欢而散。 晚上, 我躺在床上, 看着窗外的月光, 寂静的街道, 想着小时候和小敏的美好时光, 又想着我无法帮小敏的忙, 辗转难眠, 我又坐了起来, 开了灯, 大猫从门缝里走了进来, “猫猫, 你能告诉我, 该怎么解决吗?” 我又关了灯, 躺了下来, 用被子盖住了头...

第二天上课, 我感觉自己就是一对熊猫眼, 小飞看了看我, 我又故意提起了精神, 可是昨天忽醒忽睡的我, 现在脑子里就是一团糊。

好不容易挨到了放学, 我懒洋洋的收拾着书包...

“阿雪, 明天到你作英文演讲了, 今晚回去记得要准备准备了。” 程诚走了过来。

“啊, 不是吧, 多少字的啊?”

“每人五分钟左右吧, 好好准备吧。”

“不是吧, 为什么是我。” 我一脸无奈的继续收拾着书包。

“谁叫老师就是抽到你呢, 每个人都要的...” 小飞背着书包走了过来。

“可是...可是我就是不想这么快啊, 最近已经够烦的了。”

“小敏的那件事?”

“就是嘛, 还有其他了, 现在又来一个演讲, 你知道我口语不好, 怎么办, 怎么办?”

“我又一个好办法...”

“什么? 快说来听听...”

“在我面前朗读十遍, 明天你就不怕了。”

“什么馊主意, 还以为不用朗读呢。”

“走吧, 今天不用去店铺吧?”

“不用, 昨天不是去了嘛...我跟你说, 我觉得老爷爷好像有点情况...”

“什么情况?”

“最近有个老太太跟老爷爷走的挺近的, 惊喜的是, 老爷爷还跟她去电影院看电影了, 我买的电影票。”

“真的嘛, 那确实是一件好事...”

“你说, 每个人都要有个伴吗?”

“应该吧, 我觉得是...”

“是嘛...” 我想了想, 没有说话。

“就在这里吧...”

“好吧。”

我们走到了学校旁的石桌旁, 坐了下来。

“就在这里写吧...”

我从书包了掏出了课本, 放在了石桌上。

“哟, 你们怎么在这里写作业?” 我看了看, 是董婷。

“是啊, 你也来吗?” 小飞说。

“好啊...” 说完, 董婷坐了下来, 我边掏书边瞅了瞅小飞。

“你们做什么作业啊, 英语吗? 今天英语好像没有作业啊...”

“不是, 我明天演讲, 今天要准备稿子。”

“哦, 对, 今天老师点你的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