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仗剑弑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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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孤独一生只为剑,强行就要收徒弟

孤独。

长立风中,衣衫摆动。

一把长剑负身后,那年隆冬,神剑山庄众敌围困,裴先生修剑回家,贼人已经俘虏了他的妻儿,用他的妻儿要挟他交出他们祖先裴旻流传下来的剑谱。纵使当时裴先生已经神功大成,但是他还是没有将儿子救下来。

三十一贼人全部被裴先生斩杀,但是他的儿子也死在了他的怀中。

这些事情都是当时江湖上都知道的事情。从那以后裴先生与神剑山庄就很少显露于江湖,大家都以为裴先生当时为了避免这样的悲剧再发生,所以就在家和妻子好好的过生活,再生一个孩子传宗接代。

但是众人不知道的是,神剑山庄历来都是一脉单传,所以裴先生的儿子被杀了之后,裴先生当时就已经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他不仅诚于剑,他甚至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剑。他为了躲避现实的痛苦,完全将自己埋在了剑技之中,导致他的妻子最终也抑郁而死。

孤独的风吹过他的门前,他闻到了死亡的气息。那时候他还在屋中与他的剑一同参悟着如何躲避人世间的痛苦,然而那时候他其实已经知道他的妻子在侧屋里面上吊自杀了。

过了三个星期,他才最终走出了自己的屋,第一件事却不是去看他妻子的尸体,而是去外面买了酒。

本来他是不喝酒的,从那时候起,他再也离不开酒。他不敢看到他妻子死去的样子,因为他自己心中最后的一点人性告诉他,如果他的妻子真的死了,那么在这个世界就真的只剩下孤零零的他一个人了。而这样就只有他的剑和他的剑术能够与他为伴,这样的话,他岂不是更加的痴迷于练剑?这样的话,有朝一日,他一定会走火入魔,被剑所吞噬。

所以他不敢接受他妻子也死去的事实,他也不敢去看他妻子已经腐烂的不像样子的身体,所以他只能喝醉。喝的不省人事,然后再给他的妻子收尸,就埋在了他的剑屋之中,让他每次在练剑的时候都会想到自己因为练剑的诚心与痴迷而害死了自己的妻儿,让他不要再这么的沉浸其中。

这个方法其实并不是很有效,不过他还是没有走火入魔成为一个剑痴,因为他开始喝酒了。

人一喝酒就会手抖。尤其是原本不喝酒,后来才开始喝酒,而且一喝酒停不下来,一喝就喝多的那种人,手抖得更加厉害。手抖了就无法再练剑,不能练剑,总是醉态抱着剑对剑来说也是一种侮辱,于是他便决定出去走走。

本来他还想着怎么一番说辞来掩盖自己家中发生的这些丑闻后来他才发现几年没有刮胡子理头发甚至没有洗过澡的他,根本就没有人能够认出来他到底是谁。在众人眼里,他只是一个手特别干净、特别好看的乞丐而已。

裴先生的手当然特别好看,因为一个剑客最重要的就是他的手。对剑要诚,手是剑客唯一会接触剑的部位,因此如果手不干净则是对剑不诚。任何一个剑客的手都非常的好看,即使天生手型就不好看,那手也一定是非常的干净,指甲理的特别规整圆润,缝隙间也没有任何灰尘。

据说很多爱上剑客的女人,都是从爱上剑客的手开始的。

裴先生就这样一直以一个乞丐的身份在江湖上行走了很多年,期间也遇到了许多事情,最终因为又一个女子的出现让他倾心,那个女子唤醒了他对生的眷恋,让他知道了生命的意义。不过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妻儿的遭遇,于是便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神剑山庄,找了几个仆人将神剑山庄洗刷一新,自己也重新清理了一下自己,带着自己的剑离开了这个江湖。

“我先是去了你们李家,与你的爷爷较量了一番,那时候我们不分高下。经过他的指引,我去了东海的倭帮与西边的如意剑门,将我中原神剑山庄的名号重新带到了四海八荒。那时候因为我已经明白了生命的重担,所以我不再将人战败,只是切磋,让那些剑术名家知道神剑山庄还没有没落之后,我便直接去了大仙境,在那里一呆就是五十年。从裴先生,变成了现在的裴老先生。”

裴老先生一边喝酒一边对李玉京和谢紫荆讲着他的故事。李玉京不知道他说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他知道接下来要谈的事情一定是非同小可的了,因为裴老先生连他之前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都已经给他俩说了,这之后要说的事情肯定不能比这些还小吧。

“裴老先生真是个传奇啊!能够有这样……这样精彩的一生真是让人羡慕。”

李玉京非常尴尬的说道,毕竟裴老先生的一生确实是比较跌宕起伏,只不过李玉京可真的一点都不羡慕。

“你没有必要假装恭维我,我知道你们李家是修清明之道与融合之道结合的,你们家的为人处世确实很好。如果我们裴家也能多向你们学习的话,也不至于如此。不过也就是因为我们裴家对剑更诚,所以我们两家祖先那个时代,裴旻是第一剑神,李太白在剑术上只能算得上是第二了。我这样说你不要在意,因为我接下来想说的就是江湖上多少人都想要得到的东西。”

“没事,裴老先生您说的本来也是事实,在传说中,我们家老祖先确实也说过,唯剑术略低裴旻一筹。不知道裴老先生叫我二位前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裴老先生听李玉京问完之后,用手沾着酒在桌子上写到:剑。

“为了剑。自从见到了第二个让我心仪的女人之后,我就决定不再与尘世有任何纠葛,完全投身于清明之道的剑修之中,所以我从那个时候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剑。不过那个时候我已经被酒上身,酒瘾也是一发不可收拾。在大仙境的五十年中又遇到了过一些麻烦,所以只是将我祖先裴旻留下来的剑术研习到了现在我这个境界。但是我能够感觉到这剑谱中的威力还是有着不可限量的力量的。”

李玉京听裴老先生这样说完,想到了腰间自己的剑,突然有些不是滋味。为什么别人都能够潜心修剑,而李玉京好不容易从自身有了突破之后,竟然遇到了这样的事。境界提高了,反而不能再使用属于自己的剑了,这让李玉京苦恼不已。但是他当然不会跟裴老先生说这样的事情,即使是裴老先生将他当做自己人,他也不能相信裴老先生。

一来是江湖上防人之心不可无,二来是这一阵子李玉京确实也太累了,他不想总是纠缠在各种恩怨之间,他也不想再做成什么一番事业之类的事情。他现在就想好好回家休息两天,然后把自己剑中的玄机给理清楚。

其实他想到自己的剑的时候就已经没怎么听裴老先生说话了,但是出于礼貌他还是接了一句:“然后呢?”

“然后,我想对你说的就是,你有没有发现刚才我跟你讲我的经历的时候,我儿子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过这一类的事情了?那是因为到现在我还是没有子嗣。我知道如果让其他的青年人做我的子嗣他们一定是迫不及待,毕竟我们神剑山庄千年下来的财宝和裴旻祖先留下来的剑术以及我们裴家的名号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但是对你来说肯定是不行,毕竟你们李家一直自视甚高。”

裴老先生说到这里,李玉京好像被猛然惊醒一般,在脑海中对自己说道:“原来他是想要传功给我,直接传又觉得亏,所以想要个名头。估计是想要让我做他的徒弟!”

李玉京想到这里,看了看一旁的谢紫荆,谢紫荆当然也明白了裴老先生的用意,因为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没有人吃东西,只是裴老先生一个人在那里一直说,有时候李玉京都没有听的话,谢紫荆都听进去了。

接下来的话一定不能让裴老先生说出来,因为裴老先生一旦说出来想要让李玉京做他的徒弟,那么李玉京就更加尴尬了。毕竟自己是李家的独子,唯一的少家主,自己的剑术就是师传自己的父亲,现在即使是成为了裴老先生的徒弟没有这么大的影响,但是一旦自己变成了李家的家主,到时候出去做什么事也同样都是裴家弟子的名头,这样一来岂不是吃了大亏?李家怎么可能比裴家矮一头?

所以李玉京立刻对裴老先生说道:“裴老先生,您的意思我大概是明白了。只不过您看我和谢姑娘刚刚从西边回来,这一次确实是有些累了,您要说的话我也都明白。但是正如你所说,裴家世代修清明,为剑诚心也是让我非常敬佩的。而我们李家清明亦修,融合亦修,纵使剑道成就比不上裴家,其他的方面却一直遥遥领先。所以我们两家可以相互学习,相互交好。不过有些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李玉京说到这里,一般人肯定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李玉京说的也是很给面子,拒绝你但是也不是太拒绝,总之你不要说出来,大家就当交个朋友就好了,这样大家都开心。然而裴老先生似乎并不领情,反而是灌了一大口酒说道:“我已经没有后代了,裴家要断子绝孙可以!但是我一生诚于剑,裴家的剑术不能断!我见了这么多人,就你的天资最适合学剑,你必须做我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