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自己选择了要叛出顾家,那他便要一条路走到底,绝对不能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这样才能对得起自己的反叛。顾祁想到顾风时,心里忽然就是这么一疼。他都忘了什么时候跟顾风疏远成这样子。脸上表现出来的尽是满满的失落,心腹看着顾祁脸上的变化突然间心里翻腾着,大人现在的样子很是痛苦,难不成是有想要撤退的想法。
“大人。”心腹见他这样子突然喊了一声失神的顾祁。“大人这是怎么了,突然间就泪流满面。”
“没事。”顾祁经过心腹这么一提醒,顺手抹去自己脸庞上的眼泪,“只是想到了一些伤脑筋的事情罢了,想起了一些心酸往事。”顾祁的声音都带着哽咽,他所能想起的往事必定是痛苦难堪,令他受着折磨。
“那大人还要按照原计划实施吗?”心腹觉得他现在失态,但还要多嘴的这几天都一问。
“不必了,如今她身边多了些人,按照原计划进行下去,我们必输无疑,倒不如换条路走。”
顾祁拒绝实施先前的计划,先前针对顾以安的那个计划已经是行不通了,顾祁尚未摸透她身边究竟是有多少人的存在,张逸的教导究竟到了哪一步。这几年发生的事情让顾祁不能完全确定顾以安现在的能力。之所以派花影去试探顾以安为得就是想要确定她身边跟随着的,不排除暗地里蛰伏着的。顾祁一直就有监视着顾家,可如今顾以安回来了,却没有惊动玲珑阁,他是否要给她使个小绊子。
第二天顾以安早早便起床喝了点温水,然后出去新的一天新的锻炼,顾以安的小腿上绑着重物,是这么多年来的习惯,从张逸那边学来的,张逸让她将东西绑在小腿上开始跑步,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顾以安跑步能够承受的重量以及是速度,再一点一点往上加去。紫衣也随着顾以安的起床便起床给她做早饭。
厨房里紫衣正在蒸糕点,锅里还用小火煮着桃花粥。厨房的窗户半开着,桃花粥的香气慢慢飘了出去,飘到龙岚绝所在的位置里。龙岚绝正睡得好好的,做美梦还流着口水傻乐,突然鼻子闻到一股香气,猛得一睁眼,是桃花粥的味道。龙岚绝这个懒虫被桃花粥给吸引了,赶忙从床上跳起来洗漱干净自己,还换了干净的衣服寻着香味走去厨房。这香气真赞,他的馋虫都被勾引出来了。
顾以安跑步跑得并不觉得吃力,反而是觉得身子很舒畅。额头上因为跑步流出热汗来,她特意穿着单薄的春衣,双腿上绑着的重物明日可以再加点重量上去。她围着顾家跑了整整两圈,又在梅花桩上来回走着,她绑着重物的小腿却在这时照样灵活奔跑在梅花桩之上,梅花桩她也设置了阵法,按照阵法的步骤来找,通过细节来查看阵法的不足之处。
君洛离也是一早起来,楚长歌抱着笑若坐在他的面前,像是有什么心事想要跟他交流。君洛离看了楚长歌一眼,眼神却飘向远处,他知楚长歌来意在何。
“若若她为何还未苏醒过来,即便挨了劫云也不至于这样。”楚长歌脸上尽是对笑若的担忧。
“她没有挨到劫云,是啊言替她挡下。”君洛离没有任何要敷衍他的意思。“或许是要进阶,以安有用心头血去喂养过她,怕是血脉中融了以安的血。”君洛离没有作假,反倒是实话实说。
“可按照常理而言,若若是没有那么快就能进阶。她的血脉是纯正的九尾。”楚长歌否定君洛离的话。
“火凤凰也沉睡了,只是比她早了一步罢了。她认主后血脉大概产生了些变化。”
“可也不至于这般逆天进阶,这完全是拔苗助长,对她的成长只有弊无利。”楚长歌叹息着。“天命抉择的本就是场祸端,又如今进阶的时间又变了,真怕会招惹来那些好管闲事的老头子。”他口中那些好管闲事的老头子,便是君洛离一直不喜欢的,他讨厌受条条框框的束缚。
“你若是真得怕便也不会收养啊言。啊言的危险远远超越过天命的抉择。”
“呵。”楚长歌就知他会拿这件事情来说道自己,脸色难免会有些尴尬嘴角扯了扯。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龙岚绝刚脚迈过门槛时,便看到顾以安向自己这个方向跑过来,脸上的汗珠不断滴,小脸还红扑扑的,十分惹人怜爱。
“以安你这大清早的又是干嘛去了,一身的汗。”龙岚绝关切的问着。顾以安停下脚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自然是运动锻炼身体,是大舅舅说让我每天都这样,有利于身心健康。”顾以安的眼眸中清澈,让龙岚绝看得只想笑。
“张逸他这是在折磨你吧。练功也不是这么练的。”
“舅舅说我基础不行,要稳固扎实自己的基础,每日跑步可以让自己的速度以及体力能上升,稳定在一个水平之上。小师叔,你这么懒散小心蓝衣超越过你。”
“放心啦,我跟蓝衣的血脉不一样。他再怎么努力也超越不了我。”龙岚绝拉长语调悠然说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努力总比不努力能上进吧,再者说小师叔你不再用点功是会被啊离嫌弃的。”
顾以安嫌弃的小眼神就这样看着懒散的龙岚绝,龙岚绝这厮绝对是脸皮厚到比城墙还厚。
“没事没事,反正我也是个废物,啊离许诺过我会保我一生安虞。”龙岚绝潇洒摆摆手。他不觉得自己这样是种错误。
红衣看到眼前所查到的蛛丝马迹,心里犯起了嘀咕,为何会是这样。她单手支撑着自己的头,在脸上表现出来的是犯难,难不成真的要将这个消息如实告知给九公子,可这个又是关乎到楚爷爷。红衣烦躁的在那里念念有词。
九公子要查的那个云朗归便是在金陵顾府中的老楚王,红衣不能明白九公子想要查到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想想总归还是要上报给楚爷爷,看他怎么处理这件事情,这个锅过于沉重,她想自己不能完全背下来,万一出卖了楚爷爷的行踪就不好了。红衣想到这里,赶忙就出门去顾府了。
这时顾府中的老楚王正与叶文珲因为一点小问题争执不下,他全然不知自己的小儿子会通过这种途径这种办法来查自己的下落,真是防不胜防。也不知红衣是想差了,误认为九公子是来寻仇的。
老楚王看到边上叶文珲悉心照料的盆栽时起了坏心,直接举起那盆栽假意要摔给他看。宋管家对于他这种明显幼稚表现时做出了一个左手扶额的举动来。叶文珲赶忙投降让他放下自己心爱的盆栽。
“次次都拿这个来要挟我。”叶文珲只觉得他的盆栽再被这样下去真的会死。
“我喜欢。”老楚王像是个骄傲的孔雀一样,仰着头不去看叶文珲心疼的表情。“这个可是你现在的命根子。”
红衣匆忙进来,看到一大把年纪还举着盆栽的老楚王,脸上表现出来的却是愁眉苦脸
“红衣今儿个怎么有空闲来这里。”不跟着两人瞎掺和眼尖的宋管家看到红衣进来便问了一声,红衣稳了一下自己焦虑得心神。
“楚爷爷你是不是在外面结仇了。”红衣冒昧的话问愣了老楚王。
他耳朵没有听错吧,红衣怎么会说他在外面是不是结仇了,什么意思?老楚王放下手中的盆栽,走向脸上尽是愁容的红衣。叶文珲见他放下自己的盆栽,赶忙将盆栽抱起来护在怀中,幸好老楚没把自己的宝贝给砸了,不然都不知道上哪里去说理。
“为什么会这么问。”
“云朗归可是楚爷爷。”红衣咬咬牙还是将心中的疑问给问出来了。
叶文珲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抬头,却看到老楚王僵硬着一张脸,难不成真被红衣给说中了,为何他会出现这副奇怪的模样。
“是谁。”
“九公子。玲珑阁的客人。”
老楚王听见敏感的九就知道是他的小儿子来玲珑阁买他的下落了,看样子还是躲不过去。老楚王长叹了一声。
“那他现在在哪里。”叶文珲竟然会从老楚王脸上看到严肃的表情来,难不成真的是老楚的仇家寻仇。还没等叶文珲问出声,老楚王便回答了。“还能有谁,除了那个操心的小兔崽子。”
“在北郊的宅子。”
“以安可曾与他遇上过。”老楚王认真问着,他还真怕啊九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北郊那边不是有以安的药田吗?我记得她去帝都之前特意去了药田。”
“主子的行踪红衣自然是不知道,当时陪着主子的是紫衣姐姐。听紫衣姐姐说,九公子的确是注意到主子,但是没有贸然上前与主子搭话。”
“还是防不住。他可是向玲珑阁买消息了。”经过这么一联想,老楚王脑海中就出现他应该去玲珑阁也买殿下下落的消息了。他能买自己的行踪自然会买殿下的。
“是,一个是云朗归,一个是小白白。但是小白白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红衣如实回答着老楚王的问题,老楚王叹着气,他就知道自己的小儿子没有放弃寻找殿下的念头。
同样的叶文珲听见红衣提及到小白白时,心头咯噔一下。难不成真的是老楚家的那个啊九。两人视线对上,老楚王无奈点了点头。他之前虽然听老楚说起过他家的那个来到金陵,但是没有想到过啊九居然会用这种渠道来寻自己的亲爹跟殿下,还真是失策。老楚王脸上出来的表情真让叶文珲觉得头疼,殿下这才刚走几日,玲珑阁的红衣上报啊九买消息寻找小殿下。恐怕是殿下还不知这个消息吧。
“那以安知道吗?”叶文珲冷静问着。
“这等小事自然没有惊动主子。”
“暂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