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笑若现在的年纪来说,她压根不可能引来劫云,即便是她已经踏上了生长期,可这也是需要经历过数万年的洗涤方得以引来劫云为她渡劫。楚长歌温和的脸上出现了裂痕,他死死盯着没有在说笑的君洛离。
“怎么不可能。”君洛离轻笑反问着他。“有诸神之印的力量在体,改变了原有的轨迹实属正常,被天命所抉择的你真以为能轻易躲过去?”带着自嘲的语气瞥着背后发凉的楚长歌。
楚长歌被君洛离轻松的口吻所惊愕住,他怎么会知道笑若也是被天命所抉择的,他原以为只要将她送到被抛弃的东陆,便能安好无虞的度过这一生,可没想到天命始终还是在追随着她,这劫云不就是一个最真实的写照吗?楚长歌的身体略微一颤,不住往后退了好几步,眼中的不相信变成了相信,他痛苦的闭上双眼等待天命的裁决,身处在黑暗的泥泞中无可自拔,救赎活着死亡,各种气息席卷过来,就像是迷雾弥进他的鼻中,深水漫在他身,腐烂围困着他的知觉,他所做的一切现在看来不过是徒劳无功。一句可笑的天命抉择就要背负起那沉重不属于自己的使命。楚长歌沉沦在自己营造的苦难中。
“主子,什么是天命所抉择。”楚若言对于天命很是敏感,啊爹他为何听见天命所抉择整个人都失态不似平常,冷静跟阳光在他身上却再也看不见。
“被迷雾所笼罩的也是可怜。被天命抉择的不仅有她,还有其他人。”君洛离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犹如当头一棒,将他的心绪从绝望,虚空拉回现实。“可巧的是天命为何会抉择她,而不是你呢。是被天命眷顾,还是被天道所遗弃。”
“啊离,天命抉择的究竟会是哪些?为何她也会占有一个名头。”楚长歌慌张的问着。
“不清楚。”从君洛离嘴巴里冷冰冰蹦出这三个字来。“要么你现在守着她,要么就等着她被劫云劈死。”
这算是给顾以安找了一个除了他以外的护盾,相较龙岚绝的方方面面。君洛离还是觉得楚长歌更加符合他心中的选择。龙岚绝是玉离笙的人,他不敢断定玉离笙在知道了一些什么事情后,不会对以安产生威胁。他现在所做的就是在酝酿顾以安的队伍,九重山算是被他给拖下水,龙岚绝只能占着半个名头,玲珑山庄真正的来历他还是需要调查清楚为慎,有几分帝傲天的影子,却又有他熟悉的感觉。楚长歌还不知自己已经被君洛离好生给算计了,君洛离之所以能轻易突破他心理防线,就是因为一句天命抉择,他知笑若也是被天命所抉择的。所以楚长歌是不会将她放在自己身边,反而是让宋管家带着她逃离到被抛弃的东陆,东陆能被天道抛弃一次,就代表着天道不会轻易去动东陆。东陆里生活的都是普通人,没有拥有灵力的天赋。他让九阳子送走顾之安也同样是在牵制着九重山。
一旦九重山叛变倒向另一边,顾之安便能光明正大坐上那个位置。成为九重山的新一任掌门。君洛离算计的不比顾以安,顾以安暂时还想着该如何圆妥解决东陆的位置,既然她要回天河宫,自然不会在东陆接受那个位置,想想该从辈分里找到谁来继承位置,她的皇叔膝下无子,实在不行从宗室里寻一个合适的人。
平景帝的幼弟也早已封王娶妻了,今日他从自己的府中进宫探望自己的皇兄,为得就是想看皇兄的病情如何,脑海里始终回荡着母后的那句话。
“若是你皇兄不慎离去,你便继了他的位置。”母后的那种漠然语气令他心有余悸,突然他觉得母后变得有点陌生。“皇儿,你要知道啊,母后就只有你这一个嫡亲儿子。”
太后的手轻拍着他的手背,太后的话仿佛还带有着别的意思,只是愚钝的安王没有完全听出来。太后有自己的算计之心,平景帝的一举一动尽在她掌握之中,想必没有多久他便会离世,自己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有一个盼头了,太后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毒来,低着头的安王没有看到太后脸上的诡异。
平景帝的幼弟成人之后便被封为安王,府邸就在帝都最繁华的中心路段。平景帝怕安王出宫后太后会过于思念自己的儿子,便特许安王在宫中来去自如,不需要任何的禀告便能踏进这深宫中。安王养在太后膝下太久了,娶妻之前还是住在太后的宫中,如今安王也娶妻了,生活的十分美满,宫中的赏赐时常会下来到他王府中,安王觉得自己摊上这么一个为帝的皇兄也实为幸运。,皇兄爱国爱民,时常挂念着自己,同样心系黎明百姓,也做出相当被称赞的成绩。
安王摇头抛去脑海里的那个可怕的念头,他的皇兄一定会好好的。平景帝躺在床上听着顾阁老念奏折,安王在进寝宫时便能听见声如洪钟的顾阁老。
“皇兄,顾阁老。”安王向着平景帝行了一个礼,顺道还向着受人尊敬的顾阁老打了一声招呼,彻底打断了顾阁老的节奏,顾阁老看见是安王,退到一边让安王走近。
“你来了。”平景帝脸色还是不太好看,声音虚弱的让安王竖起耳朵仔细听。“你怎么没去母后那边。”平景帝咳了几声继续说着。
安王看见自己皇兄现在虚弱的样子,伸手将他后背靠着的枕头往上拉扯好。御医熬制的药还放在一边等着变温。因为过于烫口,顾阁老才没有喂平景帝喝下。
“担忧着皇兄,母后那边迟去片刻也不急。不知皇兄现在觉得如何了。”安王脸上不是假装的关心,而是发自内心的关心与担忧。
“无妨,我只是在这春日里受了寒气。调养几日就没事了。你也不需要一直忧心着我。”平景帝的话也是婉转,没有将病情彻底透露给安王,安王突然松了口气。
“那就好,皇弟还以为皇兄是得了什么疑难杂症,才让御医一直守在寝宫里,方便着随时随地的查看。”
“这是顾大人的意思。”顾阁老突然插嘴说道,他一直就不怎么喜欢这个安王,总觉得这个安王被太后这个妇道人家给养歪了。“顾大人是觉得陛下现在还离不得人,虽说是风寒,但也是需要御医在。近一个月天色多变,不得不防啊。”顾阁主顽皮的拉长语调。
安王有些下不来台,不知为何看到顾阁老时,心里特别的心虚,难不成是自己没求娶清流这派为主的顾阁老嫡亲孙女,在面上给他造成了难堪,自己在挑选王妃时便已没有打算要择顾阁老的孙女,难不成顾阁老知道自己的想法了?安王自恋的想着,顾阁老要是知道他这种不切实际的思想,定会唾弃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还想迎娶自己的嫡亲孙女,幸好他瞎眼没看中自己的嫡亲孙女,否则自己定会向陛下请旨拒了这门亲事。
楚长歌被君洛离这种认真态度给糊弄了之后,被忽悠到留在顾以安身边了,从楚若言怀中接过笑若紧紧抱着。君洛离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
顾以安在交代好金陵一切事情后,吩咐宋管家一定要好好守家,这一次就留在金陵与叶文珲跟老楚王作伴。顾以安去了玲珑阁,红衣张不嘴问赤月现在的情况,顾以安给了她一个锦囊,让她有困惑时方才能打开这锦囊。红衣含泪送别顾以安一行人。龙岚绝慢悠悠从城外走进城中,看到紫衣驾着马车飞快的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怎么会这么着急。他对于紫衣风风火火的行为也没多在意。磨磨蹭蹭在金陵城中闲逛了一天之后,回到顾府却只看到宋管家跟老楚王在对弈,老楚王捏着自己的下巴陷入沉思,宋管家一脸有把握的看着棋面,叶文珲淡定的在旁边喝茶看戏,想必老楚这一次会输啊,宋管家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龙岚绝没有能够吸引他们的特质,伸了伸懒腰便去厨房找吃的,厨房里却没有半点口粮,这让龙岚绝很是不满啊,紫衣没回来做饭吗?算了还是拐着自己的小侄女去外头吃点好吃的。可下一刻他傻眼了,房内没有任何一丝的人气,原本桌上堆放着的书籍都不见了,而且以安的被子叠得是出乎人意,房间里空落落的,很多顾以安的东西都没有了。他再去君洛离的房里查看时,却发现情况如同啊,就连楚若言这个爱干净的家伙房里也没有任何的东西了,这是背着他离家出走吗?龙岚绝拔腿就跑跑到大厅中,三人的眼睛还盯着棋面,没有片刻的注意到他。
“叶前辈,啊离他们呢?”龙岚绝强压下心中的不快,淡然的问着。
“走了。”老楚王烦躁的扬手,“你别在这府里跑来跑去,跑得我一点也集中不了注意力。”老楚王念念有词着,他这是在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叶文珲看破老楚王的计谋,他又是在耍赖皮了,再这样下去谁敢跟他下棋。
“老楚啊,分明是你自己能力有限,还把责任推向给后辈,这真是恶人先告状。”叶文珲露出坏坏的笑容,故意戳破老楚王的心思。
“老叶,你跟我可是同一个战线的,你怎么能污蔑我呢。”老楚王虚张声势说着。“何况我冤枉一个后辈作甚,分明是他一直在府里跑来跑去的,都不知道在找些什么,动静还那么的大,我静不下心来下棋。”老楚王这会倒像是个受害者,摆出无辜的表情摊手叹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