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无休止的不是吗?”君洛离难得赞同玉离笙的意见,两人难得心平气和前言不搭后语的对话着。“权力与身披荣耀又能何妨,不过就是转眼间的人走茶凉。”他说这话时嗤笑着,眼中的嘲弄已然是加深。
“可就是有人会不死心巴望着不属于自己的位置,这种不是庸人跟蠢材吗。”玉离笙想想那些丑陋嘴脸,就觉得甚是好笑。
没点分量也企图与日月争锋,想踏着他人的尸骨走上去,漫地的血腥与荒凉。君洛离反应并未太多,只是轻轻瞥过他一眼,继续自己左右手对弈。
顾以安将鞋子脱了丢在一边赤脚踩在药田之中,在药田里来回奔跑着,紫衣打了一桶清水慢慢浇灌在药田之上,有些是浇在花朵上,有些浇在根部,有些却浇在枝叶上。湖水随着水车的转动也流进这药田。顾以安的脚却没有触碰到这水,水一碰到药材时便已被快速吸收,药田是不缺乏水源,却极度欢喜这处环境。小楚王假意在垂钓,实则都在盯着这边看,紫衣跟顾以安都心知肚明,可没有去做出任何明显的痕迹。顾以安安心在药田里奔跑着,她的奔跑给药田带来阵阵灵气,那蓝色的灵气泛着些绿色,啊宝也想下去玩耍,可有外人在不敢轻易露面。
药材没有因为下午的浇灌变得枯萎,反倒是越发生气,长势不错的让顾以安心里不由浮上欢喜,这里种植的药材可是些东陆未有的,是九阳子特意寻来养在这里的。
“唉,也不知道以安照顾我那药田如何了。”这是今日九阳子第一百零一次叹气,看着正在做课业的钟辞跟顾之安不免唉声叹气,担忧着顾以安不能照顾好那千辛万苦才培育出来长势极好的药材。
“师父,你再叹气下去,我耳朵都要长茧子了。”钟辞不满嚷嚷,师父说是要给他们检查课业,可在这里除了叹气就是叹气,扰得他静不下心来完成师伯交代下来的课业。
“没良心的,为师辛辛苦苦才把你带这么大,你还不容许为师在这处叹气。”九阳子一副我受伤了的委屈样。
玩得差不多的时候,顾以安穿上被自己丢在一边的鞋子,缓慢走出药田,药田里面发生着变化,小楚王却看不到,顾以安却能察觉到,看样子能提早几日成熟。顾以安走到桃树底下,摸着马儿的脑袋。
“辛苦你了。”顾以安难免有些心疼这马儿,被自己给拴在桃树下没自由。
“为我主效劳是小的福气。”
马儿发出喜悦的叫声,摇晃着脑袋。正在药田里浇灌的紫衣听见不远处传来的马叫声,还以为是马儿不对劲了,定睛一看却没有看到马儿对顾以安有任何的恶意。继续低头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顾以安拥有了一项能与万物对话的能力,只要是生灵她都能对话,而且这世间存活着的生灵都对顾以安毕恭毕敬,还特别欢喜她能来到自己的身边。顾以安足够能吸引任何的生灵。
九幽之地又发生躁动,九幽兽又一次朝着天空嘶吼着。她的味道自己又再一次闻到了。九幽之地现在就只剩下它守着她葬着的肉身了。
顾以安走到湖边手伸进暖暖的湖水中,正在湖中觅食的好几尾鱼儿有看到那种力量,鱼儿争先恐后的向着她的方向游来。不一会顾以安放在湖中的手边上尽是密密麻麻环绕着的鱼儿,越来越多的鱼儿向着这个方向聚集。顾以安轻拍着湖面露出爽朗的笑容,鱼儿被她的举动欢悦的从湖中往上跳并且打了个滚落了下来,成群结队的鱼儿也学着先前的鱼儿做同样的举动,它们这是表达自己对我主的敬意跟爱意。
很显然小楚王注意到这边怪异的现象,为何湖中的鱼儿会突然往上跳,还成群结队向着那个方向游去,鱼儿不间断的往上跳着,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顾以安被它们的欢迎逗笑了。
“我主,我主。”鱼儿不约而同叫着她,而鱼儿的声音只有顾以安一人能听见。“我主好久没来,大家都很想念。”
不仅是鱼儿,就连是周边的各种花草树木异口同声叫着,风儿调皮拂过她的脸,吹乱她束好的头发。药材在风中摇曳着绿色的身姿。马儿也在风声中胡乱叫着。种种怪异皆发生在顾以安的身上,这让小楚王免不得要去怀疑了。
紫衣从药田中出来时,湖面上突然安静下来,往上跳的鱼儿纷纷落下躲回湖中,借着湖中长着的水草躲在下面,还不忘吐着阵阵泡泡。紫衣就看到顾以安露出跟个傻子一样的笑容,不解的扶起蹲在湖边的她。
“不怕掉下去吗?离得这么近。”紫衣嗔了她一声,可语气中的关切却不是假装。
“不怕啊,还有紫衣会来保护我。”顾以安露出傻白甜的笑容,手指轻蹭着她的手心。“而且这水不深,淹不住我的身子。”
“你啊,就皮着吧。”
“没有,我是认真的说,难不成紫衣不信我的话。”顾以安故意将手又一次伸进湖中。“水很暖,没那么的冷。”
等小楚王想过来寻找她时,却看到马车已经渐行渐远,他的眼里只有地上那痕迹是马车留下的,他鬼神使差的走到顾以安之前逗留的地方,以同样的方式蹲下身去,却招不来鱼儿的欢迎,他看着平静的湖面突然大笑。在路过药田时,他没有动要进去的心思,他曾经看过阵法的书籍,知道阵法中有生死阵,若是自己轻易踏进去,没等自己找到生位便已经死在阵法中。
“刚刚那人一直盯着我们看。”在马车上,紫衣念念有词说着。“也不知是起什么坏心,我看到他往我们的方向走来。”
“也许是看桃花。何况这处宅子已经卖给他了,他来去的自由我们还管着不成。”顾以安不在意小楚王的举动,即便是有意,那又能如何,自己又没有暴露出破绽来。
这是第一次顾以安跟小楚王擦肩而过,也是为接下去的相遇埋下了伏笔。顾以安不知道正有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大阴谋正等着她。
赤月潜伏在帝都已有个把月,已经帝都摸得一清二楚,连同帝都中的玲珑阁查看一些不经意的细节,就剩下宫里没有前去摸索了。宫中突然传出平景帝病倒的消息,这一消息传出来,帝都中人心惶惶着,平景帝膝下没有一子半女,那些个心思活跃着的都蠢蠢欲动。顾风把守着整个帝都以及是宫中的防御。
“陛下,先皇之子理当应寻回。”尚书大人对于平景帝的身体越发虚弱时,仗着胆子挺直腰杆提出这么一个建议。“是死是活总归要有个结果,别寒了众多大臣的心。”
“大胆。”顾风听见尚书的话一下子脾气上来了,素日里儒雅的一面悄然变成凶狠。暴怒着整张脸,浑身还散发着在战场上的杀气。“尚书大人是几个意思,你是在暗指陛下对先皇血脉赶尽杀绝吗?先皇幼子去向不明,你这不是要将黑锅往陛下头上扣吗?”
“顾大人稍安勿躁。”跟顾风一个鼻孔出气的顾阁老出来打圆场。“许尚书这也是忧心陛下的子嗣,毕竟柳尚书之女现在还待嫁闺中。”顾阁老话中带话。
朝堂中谁不知柳尚书家的那点破事,那种勾当他们都门清。平景帝还是平王时,奉自己母后之命去给柳尚书赏赐时,却不料被柳尚书之女下了药,差点被柳尚书之女给奸污了,柳尚书之女也是个奇葩,素日里就喜逛南风馆,终日就喜好沉迷在姿色俊朗,外柔内刚的男倌中,还在外面养了一个小白脸。柳尚书之女的丑闻都传遍整个帝都了,都没人敢上门求亲,大家伙都认为柳尚书之女早已不是什么清白之身,更别提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她做得那些个肮脏事被人唾弃。
柳尚书的老脸猛然一红,铁青着脸被气得说不出来。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才时她心头上最为沉重的一块石头。若不是先皇念在他当年救驾有功,且平王还未被奸污成功,先皇才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他女儿,只是贬了他好几级官职,让他女儿关进大牢中好几个月以作惩处。否则的话他女儿早就被凌迟处死了。柳尚书这块心病无法医治着,只怪自己忙着朝中事务,疏于管教她,才会让她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柳尚书对于这件事情臊得慌。
“呵,陛下的后宫还轮得到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指手画脚吗?”顾风这暴脾气上来就是一句反问。
“顾大人消消气,柳尚书也是担忧朝中会乱。”听起来是正解,却在有些有心人中时中警告。警告他们收起那种大逆不道的歹毒心思。
“无妨,本就是要派人去寻我侄儿。”平景帝轻咳了好几声,摆摆手不计较柳尚书的无礼,柳尚书讪讪退到原来的位置上去了。
整个宫中都是顾风在控制着,顾风是平景帝的心腹之一。所以在柳尚书说出这等话时,顾风敢抢先开口呛他的话。顾风听见平景帝的意思,退回到原先的位置。
“我知诸多大臣都关心此事,但这事已经在办着了,兴许我的侄儿很快就能归来了。”
在平景帝的脸上露出浅浅笑意来,还未等臣子回味过来他话中的意思时,平景帝突然往后仰着,整个人就这样昏迷过去,紧握的手心中还带着血丝。平景帝突然昏倒让朝堂一下子乱了,顾风率先冲上去,抱着平景帝回他的寝宫,并且使了个眼色给顾阁老,让他叫御医来寝宫给陛下查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