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归来。”银龙飘逸身姿就站在顾以安房间的屋顶上,两人就相隔着一层。都没有发现彼此的存在。
顾以安将茶杯轻放在桌上,慵懒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让新鲜的空气透进来,她该如何跟顾风夫妇说自己要回金陵的事情。她跟君洛离他们就相隔一堵墙,龙岚绝有感知到银龙的存在,君洛离束发的发带猛然抖动了,继而紫域从他发上脱落,他一头黑发就这样散落开来,脸上的笑容止住了。沉睡中的紫域突然苏醒这有些奇怪,君洛离看着紫域向着屋顶上飞去,自己也就跟着上去。就算是现在的龙岚绝想阻止都没法子,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上去。银龙看着从底下蹿上来得一道光亮,伸手便将那道光芒扼在手中。用玩味的眼神看着后面出现的君洛离,银龙与君洛离都没有见过自然是认不得他是五方君主。
“这个是什么?”沙哑的嗓音在紫域旁边响起,那种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血脉甜甜的。紫域贪婪汲取着来自银龙身上散发着的气息。是龙息。
“大人,你怎么就来了。”龙岚绝在君洛离面前变了一副模样,对着自己眼前那个满头银发的少年十分恭敬。“君上可有什么指令。”
君洛离突然想起龙岚绝身后还有一个强大神秘的靠山,却不知那个神秘靠山是出自哪里的。眼前这个少年他很眼生,君洛离用神识窥探了银发少年的实力,却发现银发少年实力深不可测,跟自己应该是不相上下。银龙感知到君洛离得神识在自己身上扫描过,并没有说些什么不悦的话,放任他去窥探。
“他是谁?”
“五方君洛离。”君洛离自报家门,就等着看银发少年的反应,顺道捕捉少年脸上产生的反应,却没有料到少年对于他的身份有任何的波动。
“哦。”银龙平淡随口应了一声,仿佛他的身份在自己眼中不过就那样。风轻云淡的模样让君洛离更加好奇银发少年的来历。少年的身份怕是只有啊绝才知道。
君洛离也有注意到九阳子神情不对劲,九阳子紧紧闭着嘴巴,收起平日里的嘻嘻哈哈转变成严肃。他怎么会出现在靖州,他不是被安排留在金陵了。三人之间的氛围都是很奇怪。九阳子跟龙岚绝都是围着银发少年转。这一切太过于诡异。
“君上吩咐下来的指令,还望两位能圆满完成。”银龙说完就扔下自己手中的光芒,凭空消失在君洛离的视线中。
正巧顾以安探出头看着窗外的太阳,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光芒。也没有特意放在心里。原本两个明明就能在这一刻相遇的,却遗憾错过了一场。顾以安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浅笑望着窗外的景色,已经下完雪的靖州开始出现太阳了,温暖阳光照耀在靖州上空,靖州里雪落得皓白,那花瓣落下来就是给雪加了一丝冬日里不同的点缀。出太阳了是不是就代表着接下去会晴朗些时日。
“他的身份。”
“不可说。”龙岚绝剧烈摇头,对于这件事情他绝对不可泄露出半分,就连啊离也不能知道,他不想让啊离一起被卷进这一场漩涡中。“啊离你就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过。”
“紫域你能感知到什么。”君洛离在龙岚绝口中得不到答案,转之去问刚刚被少年捏在手心的紫域。
“龙息。”比它天赋异禀还要强悍上好多的龙,比它寿命还要长的,比它受洗过还要多千万次的。比紫域帝龙这个种族还要来得强悍。“它远比我看到那样还要恐怖。”紫域瑟瑟发抖着,它从银发少年身上看到的恐惧可不止那么点,银发少年让它感觉到的恐惧都要淹没自己。主人的声音如最后一块浮木救它出恐惧。紫域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龙息。”君洛离笑得很奇怪,让龙岚绝看得心里直发毛。啊离他渗人的笑容自己惹不起还是躲起来。龙岚绝看到九阳子,直接坑了他一把,悄然退到九阳子身后抓住他的衣角,躲在九阳子背后偷偷瞄着君洛离。
那种被人盯上的滋味真心不好过,龙岚绝急于躲避君洛离得眼神,却在不经意间出卖了他跟九阳子的关系,君洛离冷眼看着他熟练躲在九阳子身后藏起来,而九阳子也没将他拉出来,反应就像是看不到他一眼的。君洛离从细节里就已经发觉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很奇怪,猜测这两人关系是不是不像明面上看到的那样。非浅的关系一直被掩盖在暗地里。
“啊绝。”君洛离轻声叫着,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到。”龙岚绝下意识应了一声,欲哭无泪抓着九阳子的衣角。他怎么就这么蠢暴露了自己。“啊离,有何吩咐。”他狗腿子讨好的问着,想借此遮盖过去。
“龙息!”他重复了一句紫域说得话,龙岚绝听见他的话双腿一软。啊离这是准备要跟他计较了。“啊绝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这个那个。”龙岚绝说话声音都打哆嗦。“啊离你还是别追问这么多。”龙岚绝把嘴巴闭得死死的,就是不愿意说出那银发少年的身份。
越是这样君洛离越是觉得可疑,啊绝背后那人势力强大究竟是谁。
顾以安沉思了一会,便打开房门去寻顾风夫妇说清楚自己要回金陵的事情。即便是他们会难过,自己也要承受住那难过。张氏坐在铜镜前顾风拿着梳子,为她慢慢梳着头发。她细腻的头发落在顾风手掌心,张氏羞涩低眼看着桌面上的胭脂,她能感受到顾风的双手在自己头发轻抚着。顾风笑得柔情。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
顾以安推门进去时恰巧看到正在为张氏梳头发的顾风,顾风眼眸落在张氏绝美的容貌之上,他认真的用木梳一点一点慢慢梳理过来。张氏依偎在他怀中莞然一笑。她的发梢被顾风握在手心中,两人之间弥漫着丝丝甜蜜。顾以安蹑手蹑脚的潜入进来,顾风听觉敏锐感知到有人进来了,余光一瞥看到是进来偷偷摸摸跟个贼一样的顾以安,也没多过于在意。
“夫人可曾还记得出嫁前,岳母大人对夫人说得那番话。”顾风浅然笑之,他故意说话酸着顾以安。
“在我出嫁前,娘说过很多话。我记不太清夫君指得是那番话。”张氏脸红扑扑着,像是在脸上涂了大红色的胭脂。
“这么重要的话夫人怎么能忘记呢。”顾风声调很轻佻,低头轻咬着张氏的耳垂。张氏浑身不明显的抖动了下。“那可是岳母大人祝福夫人跟我的。夫人怎可以忘呢。还有呢,岳父岳母大人都说往后我若是待你不好,必定来靖州亲自打断我的腿,将夫人风光接回家养着。”这话顾风算是在挑明告诉顾以安。
张氏扑哧一笑,这话分明是大哥跟二哥警告他时说的,夫君今儿个怎么会突然提及这无关紧要的事情。张氏难免有些疑惑望着一脸郑重的他。
“岳母大人为夫人亲手梳发时,含着泪水说着那带有祝福寓意的话。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顾风的声音如清泉涌在张氏心口上,浇灌张氏的心暖洋洋。腻得张氏害羞推了推他肩头。
顾风的话可酸到顾以安牙齿了,这是在回忆过往吗?这一波狗粮喂得很合理。什么时候爹爹学得这么油腔滑调。两人说着悄悄话,一字不差都落入她耳朵里。顾以安再也受不了顾风的话,直奔着张氏过来直接抱住张氏的双腿开始撒娇着,头仰望着张氏两眼闪闪发光。
“娘亲啊,爹爹说话好酸呢。我都觉得我快被酸掉牙齿了。”
“没大没小。”顾风宠溺刮了刮她的鼻子。“爹爹这是在爱娘亲,是情话。小孩子家家不懂就别捣乱。”
“就像我喜欢啊离一样喜欢吗?”顾风听见她的话好想抽君洛离,看把他家小闺女还教坏了,且当她是童言无忌。“爹爹念得那一连串真的是外祖母说的吗?不是爹爹胡编乱造的吗?”顾以安一脸我很怀疑这话来源是不是正确的。
“当然是你外祖母对你娘亲所说的啊,爹爹怎么会拿这个开玩笑。出嫁之时是女孩子一生中最隆重最美貌的时刻。以安,你听爹爹说,无论以后怎么样,爹爹跟娘亲一直都会是你的倚靠,都将是你最坚强的后盾。爹爹不能给你强加上枷锁,海阔天空任鸟飞。你若是受委屈了就回到爹爹娘亲身边来。爹爹跟娘亲会一直看着以安长大,外面的流言蜚语以安不必放在心上。既然以安成为我们的闺女,我们就必须要保护你呵护你,我们会放开手看着你往远方慢慢走去。”顾风说这话时,张氏听得抽泣着。顾以安眼里蒙上一层水雾。“以安不用担心我们未来会怎样,只需要把自己的路走好。爹爹跟娘亲会在你身披荣耀时为你喝彩鼓掌,在你跌倒时为你鼓舞着。你不必畏惧道路的艰辛,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爹爹,娘亲。”顾风的手也同时抱住张氏跟顾以安。“我一定会记住爹爹说过话,往后请爹爹别忘了今日许诺给女儿的话。”顾以安流着眼泪说着。“女儿身披荣耀之时,爹爹娘亲一定要出场。”
“好。拉钩上吊不许变,骗人就是小狗。”顾风大方伸出手指头与顾以安的指头轻轻点着,轻轻触碰着。“以安,在往后漫长的岁月里无论经历什么困难请别轻言就放弃所拥有的,也别轻易被失败所打倒,别去气馁经历的磨难。君家小子我还很不放心,若是他真的护不住你,听爹的话咱们就不要他了。”顾风现在想得是越来越长远,张氏手肘撞击了一下他的胸膛。
“尽瞎说些什么不中听的话,我们的以安还小,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你这个做爹的怎么这么着急想把以安给许配出去。”张氏听见他的话心中立刻不痛快了,瞪眼看着说错话的顾风。
“我这不是为以安日后考虑考虑啊。万一真的出了点什么事情可怎么是好,你姑娘死犟死犟的。这才几岁就说自己喜欢君家小子了。”顾风也没法子硬着头皮应下张氏的话,他无意间把夫人给惹恼了,看样子晚上是要睡书房了。
夫人现在的样子完全就是个母老虎,褪去平日里的大家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