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若陷入沉思中,在另一旁的君玉却突然间打起喷嚏来,好久没给爹去平安信,难不成是爹在念叨着他吗?君玉甩了甩头不在意继续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笑若决心日后要拖君玉下水,不成想懒散至极的自己日后漫长一生也就这样随意被搭进去。笑若没有再次端起另一杯茶水,反而将茶杯放在啊七面前,不打算要将这那还未喝得茶水喂给顾以安喝,啊七觉得顾以安被养得有些娇贵,次一等的茶水竟然入不得她眼。
“这茶水暖身子,姑娘何不尝一口。”啊七赶忙赶鸭子上架,笑若倔强将顾以安护在身后不让啊七靠近。“茶水虽比不上张先生府中的上等茶叶,却也是我们一点心意。姑娘这般不赏脸是觉得我们来自乡下吗?毕竟是大户人家娇养出来的姑娘就是与寻常人不一般,长者的东西竟也推脱。”啊七激将法着,笑若气呼呼的瞪着他,这怎么说话的,会不会说人话。
“是先生误会了,以安现在患有眼疾,识不得任何东西。妹妹怕我会烫着才会这般小心。”顾以安好脾气从容应对着啊七的刁难,耐心解释着笑若不让自己喝茶水的原因,啊七的怒气这才稍微降下来一点。“以安不曾瞧不起先生的出身,出身次与好又何妨,既然能结缘这出身又算得上是什么?一方寸土养一方人,先生这般贬低乡下又是何意,长者给予的东西以安自然不会推脱。只是以安现在识不得东西,若是一不小心打翻茶水岂不是在丢我舅舅的脸面,对不起往日里舅舅对我的教导。”顾以安嘴子也很利索,噎得啊七也是够呛。啊七紧握成拳,脸上怒气冲冲没处发泄。
“对啊,我姐姐患有眼疾,你还这般强迫我姐姐是有何居心。”笑若跟着顾以安一同指责起啊七来,叉腰一副泼辣样子来。“欺负孺童这又是哪家规矩,我家规矩教会我的是要尊重妇孺长者。而不是因为一点小事就去计较谁对谁错。我家长辈可没教过我随意就给人定莫须有的罪名。”笑若恼怒哼哼几声道,啊七自知理亏也就没回嘴,任凭笑若怪罪自己鲁莽行为。
“一切皆有一杯茶水而起,是老朽考虑不周到,还望两个姑娘能原谅我这没周全的老头子。”叶文珲向笑若与顾以安低头认错着,笑若连忙摆手,她气的是啊七那傲慢态度,而不是这和蔼的老人家。
“先生何须这般客气,是以安未说明情况才惹来这场不该有的风波,还望先生能原谅以安先前的鲁莽。”顾以安也争着认错,叶文珲拽了拽啊七衣袖,让他认真道歉着。
“对不起两位姑娘,是啊七过于鲁莽没能及时分辨出是非,错怪姑娘是啊七的不对。”顾以安给了一个台阶,啊七心不大也就顺着台阶走下来。
“天色不早了,以安也就不再扰先生休息了,择日再来拜会先生。”顾以安还是很客气的说,好像刚刚的冲突未曾发生过一般。
笑若在顾以安说完后,立马转身跑在前面。就在这时啊七才能清楚看到顾以安的脸,她的眼睛果然与常人不一样,瞳孔中似蒙上一层灰色浓雾来,看不到有任何光亮来。叶文珲看到顾以安脸时心头一震,殿下的眼睛怎么会这般。那时候分明是乌黑亮丽还是好端端的,现在怎么会是灰雾布满。
“姑娘的眼睛这是?”
笑若这才发现是自己走得太慌,不小心让顾以安露出原先的模样来。
“幼时落下的病根,前些日子发作才导致眼睛识不得东西。”顾以安婉转说着,她也不可能对一个陌生人就吐露真话。“那先生以安先告辞了。”
顾以安伸出手笑若牵着,两人平行携手而去。只是叶文珲还一直望着两人消失的背影,这几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殿下的眼睛为何会变成这样。叶文珲收回视线失魂落魄瘫坐在地面上。啊七见他这般甚是奇怪,两个小姑娘为何会给他带来如此大的反应来。啊七带着疑惑扶起坐在地上的叶文珲,叶文珲身子还是颤颤巍巍着。
“叶爷爷这是怎么了?”啊七忍不住多嘴问。“那小姑娘可真嘴巴厉害,我都得节节败退在她手上。这府上怕是能人也不少。会不会是张逸派来试探我们的动向。”啊七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发泄自己心口的不满。叶文珲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的心思还是停留在顾以安那眼睛之上。“叶爷爷你说张逸是不是不想让我们见过小殿下,才会这般安排我们住在这处。好控制我们的行动啊。”
“这你就错了。怕是张公子也没料想到小殿下会出现在我们面前。他阻挡我们与小殿下会面许是担忧我们会是敌方。”叶文珲的话啊七听蒙了,什么叫做小殿下会出现在他们面前。他怎么没有看到小殿下的踪迹,啊七挠了挠脖子还是不明白的望着叶文珲。“你可知刚刚那两人是谁?”
“张逸的家眷。都说自报家门了。”啊七笑着回答,可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张逸的家眷,难不成就是殿下?啊七疑惑的皱眉着,在计算往日里听其他人对小殿下的描述,感觉也对不上号。
正在啊七一筹莫展之际,叶文珲的话就如同光亮驱逐了他内心的疑虑。
“你口中念着那伶牙俐齿的小姑娘便是小殿下。”叶文珲叹息着。
赤裸裸真相果真打击到了啊七,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啊七猛烈摇头质疑叶文珲的话。可叶文珲的反应却又不似在扯谎忽悠他,啊七此时心里打起鼓来。
“听闻小殿下是健全之人,可今日这小姑娘却有眼疾,这与听闻大相径庭。”啊七察言观色斟酌自己的用词,叶文珲也把握不住过中是发生了什么曲折。
“殿下幼时便在我这处,就算别人记不清殿下。我怎会错认。”叶文珲还是咬定那人就是小殿下,啊七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能找出任何真实证据证明叶文珲错认,心里那是叫一个愁啊。啊七犯难抚额。
“那叶爷爷为何不与小殿下相认?”
“今日小殿下并非一人前来,贸然相认怕会惊扰到他人。现在敌我未分,还是小心谨慎为上。若过程中发生任何差错来,吗身后便是深渊跌下去粉身碎骨。”叶文珲心里也忐忑不安着,他也想快些相认。局势所迫他要压下这细微的情绪,任何小差错都能压垮整个局势。
在回去的路上笑若哼着不着调的小曲,顾以安听着她的声音走路。笑若牵着顾以安七拐八拐刚走到顾之安院子的拱门时。
顾以安鼻子突然嗅到了一股不跟平常不一样的味道来,空气中像是多了一种陌生香味来。有种说不出来心酸的感觉,像是以前在哪里闻到过般。顾以安摇晃着头想让自己稍微清醒点,想将那种不好感觉驱逐出脑子外,却始终在脑子里不停回旋着。脑子就像放烟花般迅速炸开,耳朵嗡嗡响个不停,不间断在折磨着顾以安。顾以安打脚底到脑子都难受着,没办法继续拉着笑若的手,蹲在地上直接捂上耳朵。露出痛苦难忍的神情来。
原本被抓着手的笑若在顾以安松开那一瞬间时就有反应转过身来,看到是蹲在上痛苦的她。
“主人怎么了?快来人啊。”笑若大声叫喊,慌乱中扶着顾以安起来,让顾以安的身子靠在自己胳膊上,吃力的拖着顾以安走进来。此时的顾以安已经失去了正常意识,她的意识在跟那种味道相搏斗着。
是九阳子率先听见外面的吵闹声音走了出来,看到的是笑若吃力拖着顾以安进来,连忙上前搭把手一起将顾以安扶进来。顾以安这才喘得过来气,之前胸闷气喘令她后背足足是湿了一截,可神色还是那般难看。
九阳子取针为她彻底针灸一番过后,顾以安这才安稳睡过去呼吸声也是均匀没有急促着。九阳子粗鲁得用手背抹去自己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这对姐弟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弟弟刚好,姐姐又倒下去。这啥时候才是个头,九阳子做出无语望苍天的姿态来。
赤脚从外面跑进来的顾之安脸上有着别样情绪来,顾之安看到躺在九阳子怀中沉沉睡去的顾以安,心里又是一阵揪心难过。他的啊顾现在备受煎熬与折磨,自己却不能多说几句泄露天机。
“一个好了,另一个又垮下来。这天气还真能折磨人。”九阳子不知是刻意说给谁听,又幽幽的冒出来别的话来。“一个两人都是不省心的,这颗令人不仅操劳还要担忧着。”
“师父,啊顾她没事吧。”顾之安咬着下唇小声问道。九阳子拍拍他瘦小的肩头。
“暂时是无大碍,可这眼睛就此算是废了。”九阳子还是觉得自己不该隐瞒下去,还是无比残忍说出了大实话,也不愿意因为一时谎言轻易去欺瞒大家的感情。“能捡回一条命就很不错了。”九阳子像是在警告顾之安别多话问出来,心里像镜子般明清就行了。该说的话就要说要问,不该知道的就少问少说,这才是最好的答案。
“可是师父不是医术高超,吹嘘自己是神医在世吗!”很不恰巧钟辞出来拆九阳子台了,还打肿九阳子的脸。“师父要有医德。”
“剜眼你能接受?”九阳子冷哼了一声,不懂就别瞎拆他的台。“剜眼之痛可比拟诛心之痛,寻常人怎可会挨得住。医德这东西,你师父我一直都没有。”九阳子伸出一根食指回来摇摆着,“师父在等你学成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九阳子将职责统统交付至钟辞身上,一脸我很看好你的欠揍表情看向钟辞,钟辞一下子就被九阳子给戏谑了。
钟辞被说得涨红着脸不敢吭声,他本事还没学到位,还未到真正能出师的地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