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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太阳和月亮

虽然是周末,店里还是来了不少客人,但依然让人感受到安宁惬意——钱晓念和萧合轩正在Z街的咖啡店里面对面坐着写作业,他们书本和作业的旁边都放置着一杯拉了简单图案的咖啡。

萧合轩眼睛盯着练习册边认真思考着边伸手将咖啡端到嘴边,慢慢地喝起来。钱晓念被他的举动吸引,眼睛不自觉落到他那正被咖啡湿润着的嘴唇,此时她觉得那嘴唇可能比咖啡还香浓,想着不禁咽了下口水。

萧合轩注意到钱晓念一直盯着他喝咖啡并且咽了下口水,他看向钱晓念面前那杯还没动过的咖啡并用眼神示意钱晓念:“再不喝凉了就没热的好喝了。”

钱晓念赶忙端起自己那杯咖啡将嘴靠到咖啡杯边缘轻轻喝了一口,看着图案有点变形了又不舍地放下咖啡:“这些图案就这样一点点的消散。”

萧合轩笑了:“你还心疼这个啊?”

“很多美好的东西常是稍纵即逝。”钱晓念托腮看向玻璃窗外来往的路人。

“不过都留在见证者的心里了,不是吗?”萧合轩的话让钱晓念的视线从窗外移回他脸上,见他看着她的双眼继续说道,“这就是这些美好东西存在的最大意义。当然,我们作为见证者也要努力将它们的美记住。”

“比如拍照。”钱晓念乐了,笑得憨劲十足,“刚才幸好拍了。”

萧合轩只是笑而不语地凝视着女朋友天真地笑容。

待钱晓念注意到萧合轩正专注地看着她时她脸又烫起来:“我……是不是看起来很傻?”

“是的。”萧合轩依旧笑嘻嘻的。

钱晓念窘迫起来:“那那那我以后不笑了。”

“下午去N大的沙滩看日落吧。”萧合轩忽然说道,钱晓念对男友冒出的这话一时反应不过来。萧合轩看钱晓念的反应明白她正恍惚,又重复了遍:“这些天天气不错,今天又是初八,没准可以看到日月同在的现象。”

“好啊。”钱晓念心里激动起来,再次笑得傻乎乎的,萧合轩又被她的傻劲逗乐了。钱晓念见萧合轩对着她笑,不知为啥她的目光又落到他唇上,更奇怪的是,脑中竟有一个想法:要是等下看日落看到深情时,会不会情不自禁接吻呢……

钱晓念想着不由忘形地痴笑起来,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你怎么了?”萧合轩疑惑地问道。

钱晓念意识到自己又失态了忙收敛起来直摇头:“没,没什么。”边应边低下头假装要继续写作业,“咱们是不是去之前得赶紧将作业完成?”

“是啊,不过我差不多了,担心的是你,等下月亮升得老高了还完不成。”钱晓念听了抬头看到萧合轩笑容里带着挑逗,咬了咬嘴唇坚定地回道:“我会加把劲的!”

下午4点多,萧合轩和钱晓念已在N大里面的湖边逛着。而后他们在湖上的长亭里坐了下来,距离长亭不到两米处是一大片的荷花池,正值6月初,荷花已结了不少花苞,还有几朵已绽放。

“7月来的话,荷花全部盛开,非常美。”萧合轩对钱晓念说道。

“它们现在就已经很美了。”钱晓念正侧身坐着将胳膊肘抵在长亭的椅背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片荷花池。

“嗯,现在是恬静的美,7月是热闹的美。”

钱晓念听了萧合轩的话不禁看向他,问道:“这两种你喜欢哪种?”

萧合轩愣了下回道:“这个我还第一次想。单就这荷花而言,在这之前我更喜欢它们7月热热闹闹的样子,可是,没有考虑到荷花的时候,我更喜欢恬静的美吧,这种美才更让我觉得舒适……人很多时候并不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哪种美,或许能让自己觉得安宁的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嗯。”钱晓念似懂非懂地点着头继续看向荷花,萧合轩再次勾起嘴角,问道:“你怎么不问我你属于哪种美?”

钱晓念惊讶地看向萧合轩:“我还真没想过问这个。”而后有些娇羞地问道,“那你觉得我属于哪种啊?”

萧合轩神秘地笑了下:“暂时不告诉你。”

钱晓念露出失落的神情:“那还要我问。”

“看你犯蠢比较好玩。”萧合轩狡黠地凝视着钱晓念,钱晓念将头扭到一边:“哼,不想理你了。”

“我们差不多时候去沙滩那边了。”萧合轩拿出手机看了下。

钱晓念听到这话心猛地抽了下,不禁又想起某件事,站了起来默默地点了下头后随萧合轩朝沙滩所在的方向去。

两人在沙滩上缓慢地走着,沙滩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印记,有的是新留下的,有的早被风吹得不知原来是何形状。

钱晓念不时回看自己脚上凉鞋的印子在身后一串一串地默默伴行着,而那些鞋印旁总是有看起来大而坚实的板鞋鞋印的陪伴,她忽然想这样一直走下去,走到再也走不动的时候。

“差不多了。”萧合轩的目光穿过眼前的江面直到远处绵延的山峦,一轮橘红色的太阳正柔情地将光芒洒到江面上,江面上像铺上了一层金色鱼鳞,在微风里晃闪着却一点都不刺眼。

钱晓念和萧合轩眼前的江是F市的第一大江,有着漫长的历史,更是F市的母亲河,她不但哺育了一代又一代的F市人,更见证了一代又一代的F市人的恩怨情仇。所以作为F市人中的一个,此时站在她面前,钱晓念内心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那轮夕阳已经依偎进看起来更加深沉的山里,将周围都染成了橘红色。钱晓念正沉迷于这一大片的橘红色里,她的肩膀就被萧合轩拍了一下,她迷惑地看向他,看到他指着夕阳相反的方向说道:“快看东边。”

钱晓念转身看向东面,相比西面天空的热烈,东面的天空显得很宁静,因为今天天气比较晴,天上几乎没什么云,而且很蓝,即使现在已经傍晚也是蓝得很清澈,而在这片清澈的浅蓝里,一抹白色的半月淡然于其中,看起来很遥远。

“太阳和月亮相遇了,可是他们的距离还是很遥远。”钱晓念感叹。

“但是,其实他们一直都相互依傍着彼此。”萧合轩目不转睛地望着远处的月亮。钱晓念则不禁看向他:我和合轩的关系是不是就像太阳和月亮那样呢?

钱晓念想着想着,却被萧合轩精致的侧颜吸引得移不开目光,夕阳的余晖让他的脸看起来更加刚毅,像是雕刻出来的,尤其是那笔挺的鼻子,钱晓念的目光却顺着那鼻子落到他的唇上,脸顿时又滚烫起来:天,我怎么老是惦记着呢,啊啊啊啊好想敲碎自己的脑壳……

萧合轩将脸转向钱晓念时发现钱晓念似乎满是心事,关心地问:“怎么了?可以告诉我吗?”

“没有。”钱晓念赶忙摇头。

萧合轩却皱了下眉头:“真的?我看你今天一整天常是露出满是心事的样子。”

“真的没有,可能是和你一起太开心了,嘿嘿……”钱晓念干笑着将视线移回西边,企图转移话题地叫道:“快看,太阳只剩半个了,好漂亮!”

萧合轩看着钱晓念脸上佯装出的兴奋表情,抿了抿嘴也看向夕阳,夕阳此时无限地深情……

转眼两人已走在N大那条通往校门的道路上,这条路的两边满是树木,每走几米会出现一些小路,有些小路看起来特别幽静,尤其是在夜幕底下。道两边的路灯早已亮起来,白色的灯光和在灯光下来往的学生们让校园的夜显得一点都不寂寞。

“咱们去里面逛逛。”萧合轩指着一条小路,“没记错的话那边有个小景点。”

“好啊。”钱晓念随他走进那条小路。小路上也有灯光,只是经过的人特别稀少,偶尔才看到一两个人经过。

萧合轩和钱晓念看到这条小路旁的新式学生公寓已经充满了活力,不禁说道:“N大挺好的,在我们省内算前列”。

“嗯,而且风景美,以后大学考这里挺不错的,不考虑出省的话。”钱晓念虽这么应着,心里却在叹息——没想到看完日落了,她期盼的事都没发生。

“晓念。”萧合轩的声音变得沉起来,让钱晓念忍不住抬头盯着他看:“什么?”

“你是不是有打算考N大?”

钱晓念笑了笑:“这个我还没想过,等高三时看自己的水平怎样,没准考省外的呢?比如清华北大,哈哈哈,现在想这个对我来说好像是在做梦。”

萧合轩也笑了:“是啊,还遥远,还有两年,谁知道到时会发生什么。”

“不知为啥,听你语气觉得这话很沉重。”钱晓念不禁说道。

“是吗?”萧合轩笑了下,“那你靠过来,我和你悄悄说个更沉重的话。”

钱晓念狐疑地往后缩:“还是算了,怕影响心情。”

“不是说有烦恼要分享下吗?”萧合轩说着伸出右手食指往里弯示意钱晓念凑近,“快点,我必须说件心里事。”

虽然钱晓念很乐意听到萧合轩的心里事,可是不知为啥她觉得此时的萧合轩有点怪异,所以摇头:“现在还是算了,今晚回去你QQ或微信分享给我?”

“唉……”萧合轩失落而沉重地长叹了口气,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钱晓念紧张起来了:“那那那现在告诉我吧!”说着凑近萧合轩。

萧合轩看着凑近并挽住他胳膊的钱晓念一副等待他的话的样子,又无奈地叹气:“我现在没心情了,不说了,以后也不说了。”

他不会生气了?

钱晓念更紧张了:“不要生气,刚才我不对……”

“所以呢?”萧合轩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你必须补偿我。”

不容钱晓念反应,萧合轩的一只手已搭到她后脑勺并且低下头将嘴唇贴到了钱晓念的唇上,钱晓念惊得双眼睁大了一倍,全身顿时都僵硬不能听使唤,呼吸也瞬间停止了似的,唯有心脏噗通乱窜着。此时在他们的西面,半枚明月显得格外深情,宛若情人的眼睛……

钱晓念坐在自己房间的书桌前发了不知多久的呆了,时不时抿起自己的嘴唇,萧合轩的味道似乎还在,甜甜的,她又忍不住痴笑起来。

“快去洗澡了,今晚怎么这么晚还不洗?”钱妈突然推门进来将本就魂不守舍的钱晓念吓得魂魄差点破散,她用手抚平自己被惊吓的心脏:“妈,麻烦你进来前敲个门,好吗?”

“我敲了啊,敲了好几次了,见你都没反应就推进来看看了,谁知道你在发呆。”

“我没在发呆,我在思考问题。”钱晓念赶忙找理由。

钱妈怀疑地冷笑起来:“看你这状态,该不会今晚和那男孩做了什么?”

钱晓念心虚起来,眼睛不敢看钱妈:“哪有,我正在思考问题。”

“呵,那你说说思考什么问题,书都没拿出来,肯定不是和学习有关的。是不是和爱情有关的,比如初吻?”

钱妈的的话让钱晓念更加慌乱,支支吾吾回道:“不是这个……我在思考……现在是醒着还是在做梦……你不觉得这个世界很奇怪吗,越看越虚幻……”

“那我敲你几下让你感受一下现实的痛苦好不好?”钱妈露出鄙夷之色后往外走,“赶紧去洗澡了。”

“好。”看着钱妈出去,钱晓念才深呼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