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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月不圆

钱家父女和萧合轩都坐在客厅里,全客厅只有电视机里播放的综艺节目的声音,钱爸则时不时挤着眉眼直直地打量着萧合轩,弄得钱晓念和萧合轩都不大自在。

钱晓念多次扯了下钱爸的衣服:“爸,节目好看,快看快看。”但钱爸明显对节目不是很感兴趣,注意力还是在萧合轩身上。

一方面他在想着眼前这个男的以后可能会将自己的宝贝女儿从自己身边带走,想到这个他心里就开始对萧合轩满是怨念,虽然之前他想过再见萧合轩时对他说教说教,但与他面对面后又不知怎么张口,总觉得萧合轩此时的气场在明显排斥别人进入他内心窥探他此时的心事;另一方面钱爸一直琢磨着萧合轩的长相很像他的旧识,猜测着他们是否有关系,最后他对此又没忍住问道:“喂,你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

“爸爸妈妈”四个字此时算是萧合轩的痛处,钱爸这问题自然戳中萧合轩的痛处,他仍然不大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对钱晓念说道:“我去一下洗手间。”就起身往洗手间去。钱爸见此不大高兴了,待萧合轩进了洗手间,对钱晓念抱怨道:“你看你看,这还没将我女儿带走就这么对我了。”

“爸,合轩可能是和家里人闹矛盾跑出来的。”钱晓念压低声音对钱爸说道,和萧合轩相处两年,萧合轩的心绪她已经可以解读出不少,“所以现在提他爸爸妈妈不大合适。”

“哦,那我先不提,等他心情好了再提。”钱爸似懂非懂地应着。

晚上10点多,各家都逐渐安静下去,陆续进入休息。萧家早已一片沉静,萧妈一人躺床上却睁着双眼想着很多事,辗转难眠。萧爸坐在书房的书桌前发着呆,不时用手指捏捏自己紧皱的眉头,萧妈的话不时回响在他耳边,令他开始反思:难道我真的做得过分了?这么多年来我是不是真的太苛刻了?或许不该总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唉,现在主要还是先找到他,当面沟通一下,如果那个女孩确实优秀,我或许会退让吧……

钱妈从书房走回,瞄了一眼客厅,萧合轩躺沙发上好像已经入睡了,而后她进入主卧,钱爸像是已睡着,钱妈轻声躺下,但刚熄灯,钱爸就坐起来了,将钱妈吓了一跳,轻声问道:“你梦游呢?”

“老婆,我有件事要和你说,不说我睡不着。”钱爸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憋坏了必须要说出来。

“说吧,长话短说啊,不要影响睡觉。”对于钱爸这个话痨,钱妈已经见识过多次,因此后来她经常在钱爸要跟她讲一件事前要求他说得精简些。

“还记得我常提的那个学长吗,学长后来和我们那届的外语系系花在一起,至于有没有结婚我就不知道了,因为到后来我就没联系上他。”钱爸说着眼泪要下来了,“学长真是太太绝情了,一毕业就找不到影了。”

钱爸口中的这位学长,钱妈从认识钱爸开始就常听他提起,虽然还没和这位老公心心念念的学长见过面,钱妈根据钱爸描述的早已在脑中补出这位学长的大致画像,同时她意识到钱爸又开始跑题了:“废话少说,说重点。如果只是日常怀念你这位学长的话,我要睡了。”她边说边要将身子侧到一边背对钱爸,钱爸急忙伸手将钱妈扯回来,“我马上说重点!”

“说吧,我困了。”钱妈慵懒地应道。

“我严重怀疑咱们女儿的男票是学长的儿子,他的眉眼不但像学长,还像那个外语系系花。”钱爸这话让钱妈的困意稍有退散,但她还是要提出点质疑:“你是过度想念你那学长吧,世上那么多人,难免有长得相似的。”

“女儿的男票是不是也姓萧啊?那概率更大了。”钱爸似乎越来越对自己的猜测有信心。

“没准他们只是亲戚。要不这样,明天你问问人家,父母叫什么名字。”

“我今晚问了,但他都不回答,晓念说他心情不好,可能跟家里人闹矛盾了。”钱爸很是无奈。

“你傻,为什么不直接问他,你爸爸是不是叫你学长的名字,看他什么反应。好了,这话题就此打住,我睡了,不要打扰我了。”钱妈说着又是一个侧身闭眼睡觉了。钱爸摸着下巴点了点头:“这个不错,明早见到时就这么问。”

阳台外的月光透过客厅与阳台间的玻璃门洒到沙发上,萧合轩醒了,睁开了双眼,在感受到一片光之后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拿起手机:正好零点刚过不久。

他打开了手机里的微信,看到有信息进来——因为他已将萧爸拉入黑名单了,所以接收不到萧爸发的内容。但他收到了萧妈发给他的信息:“你还好吧?”信息是晚上十点多发的。

萧合轩回复过去:“还好,放心。”之后就将手机放到一边,呆呆地望向外面的月亮——今晚的月虽然很饱满,但缺了一角。

这时萧合轩听到有开门的声音,急忙躺下装睡——他认为被钱晓念的家人撞见他半夜坐着不睡会让他们多想,这样不大好。

但其实开门声是从钱晓念房间传来的,她出来的时候望了一眼沙发上看起来睡得挺香的萧合轩后就去了洗手间。过了一会儿,她回到客厅时不由停住了脚,而后轻轻朝沙发走去。

闭眼装睡的萧合轩不知道到底是谁出来上洗手间,他在听到洗手间的冲水和洗手池水花的声音后又听到微弱的脚步声,紧接着那脚步声突然消失了,等了一会儿都没有听到房间门关上的声音,因此他心里疑惑了:怎么了?但不容他多想,他感受到有人轻轻坐到了他旁边,而且好像正在看着自己,并且闻到了熟悉的气息。萧合轩忍不住睁开了双眼——钱晓念正坐在他旁边借着月光深情地盯着他看。钱晓念见萧合轩突然睁眼,也被吓得心急速跳了下,小声说道:“你醒了啊?”

萧合轩坐了起来:“嗯,醒了。”同时又望向外面的月亮,“今晚的月很美。”

“嗯。”钱晓念应着将将脑袋靠到萧合轩肩上,萧合轩伸手拥住她,两人就这么坐着望着外面的月,轻声长聊着……

清晨钱爸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卧室出来准备去洗手间,眼睛瞥向客厅沙发上时顿时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