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是顾倾城,我只是一只狐狸,更不是九尾一族,你爱的不过是白隐,是顾倾城罢了,寻夜,放过我吧。”
倾城也没有挣扎,冰冷的声音不大不小,却一字一句扎入了韩子夜的心上。
“我若放过了你,你可放过我?”
韩子夜强忍着悲伤,倾城听得真真切切,韩子夜的声音在颤抖。
“我又如何没有放过你?”
“你让我爱上了你,你告诉我,怎样才能不爱你,这样我就放过你。”
韩子夜的耳边突然想起了白隐的誓言,她说过,再也不会爱他了,想起这个,再想想近日倾城的行为,韩子夜就害怕。
他已经失去过她三次了,一次是当初的一场误会,一次是她亲手死在了他的剑下,最后一次依旧因他而死,他再也承受不起。
一次次,她为他失去性命,可他却做了什么,眼睁睁的看着她离他越来越远。
“寻夜,那我们打个赌好不好,我赢了,从今以后你我两不相欠,我输了就留在你身边,愿赌服输,如何?”
倾城突然扬起了一抹微笑,这一笑让韩子夜心都跟着跳动。可是这个赌,他很不想打,他爱倾城,不是一个赌约就可以动摇的。
不过看着倾城那期待的模样,就陪她玩玩儿好了。
“好,怎么赌。”
“就赌你会不会亲手将千灵的眼睛挖出来给我。”
倾城似乎早已经想好,脱口而出。
“好。”
韩子夜答应的也干脆,这个赌约,看起来,他会赢的轻而易举。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他的城儿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赌约来。
“一言为定,哪怕四海水竭,混沌重临,乾坤颠倒,三界倾覆都不许变。”
倾城的话终于让韩子夜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这些话只有白隐讲过,那个父神的唯一弟子,那个他险些爱错的人。
“城儿,你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韩子夜试探性的问道。倾城笑了笑,有些茫然的说道:“没有人教我啊,我突然想到的罢了。”
“真的吗?”
韩子夜不信,这样的话只有白隐才能说得出口,为什么倾城也能说出来。
“你若不信,那便算了,这赌约作废罢了。”
倾城淡然至极,倒是让韩子夜显得有些小气了一些。
“城儿说什么便是什么,我自然是信的。”
韩子夜笑了笑,原本是想对着倾城吻上去,没想到倾城虽然看不到,竟然凭着感觉躲了过去。
韩子夜扑了个空,皱了皱眉,缓缓松开了倾城,声音也冷了下来:“城儿,你究竟是怎么了?”
倾城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只是那忧伤的模样,让人看着心疼。
天宸拿着洗魔曲本是要找韩子夜来商议一下,推开门却看到了韩子夜身上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而倾城身上那忧伤的气质让天宸感觉到了一丝的熟悉。
天宸突然想了起来,他在孟婆的身上曾见过。那是一种对喜欢之人的死心与绝望,天宸一惊,看向韩子夜。
韩子夜直接无视了天宸,走了出去。天宸有些尴尬的站在了那里,不知进退。想了想,还是走上前去。
天宸看着倾城的身子有些轻微的颤抖,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之上,原本想要安慰她。没想到倾城的身子抖得愈发的厉害了。
“城儿,你和大哥究竟怎么了?”
天宸本想安慰一下倾城,没想到倾城突然转身扑在了天宸身上放声大哭了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天宸听得像是有一把刀扎在了他的心上。
天宸没有再说话,一动不动,就这样静静等着,等倾城哭完。倾城哭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止住了哭泣。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倾城哭完,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天宸。天宸只是温暖的笑了笑。他得不到她,守护着她也够了。
“没事,以前你总爱趴在我身上哭鼻子。”
天宸看着倾城虽没了眼睛,可依然挡不住她的美丽,想要逗她开心。可倾城只是淡淡笑了笑,身上的气息依然是那般的忧郁。
“谢谢你,我没事了。”
倾城收敛了气息,又恢复如常。
“没事就好。”
天宸转身出去了,可一出门,天宸便看到了韩子夜站在门外。
“大哥。”
“城儿哭了。”
韩子夜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很平静,可只有天宸知道他现在有多难过。
“哭得很伤心,大哥,她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与你的那一世,还有凡人的这一世,她都想了起来。”
韩子夜话音刚落,天宸突然想到了一个一个可能性,紫色的眸子突然暗了下去。
“她会不会像千灵一样,想起了当初的事情……”
天宸的话让韩子夜脸色一变,可转念一想,这不太可能,当年白隐的记忆不是被封印,而是被消除了,她绝对不可能想起来。
“我也不信,可倾城这奇怪的模样,我想不到第二种可能性。”
天宸叹了一口气,若真的如他所想,事情就更加的复杂了。
天底下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彼此误会着对方,不仅误会,还因为误会而造成了更大的伤害。
“算了,不想了,现在眼下要紧之事是这解魂曲和噬魂萧。”
韩子夜看着天宸手上的洗魔曲,噬魂萧究竟在哪里,千灵会将它放在哪里。
既然她想了起来,就一定与她之前的事情有所关联,可当初……
韩子夜与天宸在外面一筹莫展,而倾城则从后门走了出去,这一次,倾城去了无极境,她虽看不到。可天宫的路她是闭着眼睛也是知道的。
而去无极境的路,她更是刻骨铭心。
虽然走的艰难,可韩子夜与天宸谁都不知晓。无极境不在天宫,可却也不远,倾城没了眼睛,可法力还在。
站在无极境的山下,倾城磕磕绊绊往上爬,等她到了无极境,已经浑身都是伤痕。可是她似乎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嘴角一直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