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晟望着许阳离开的背影,扬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容。
“安叔,想办法给韩子夜传个话,就说我在万花楼等着他。”
“公子,韩子夜会来吗?”
安侯有些担心,毕竟这件事太过冒险。
“这可是他的地盘,若是连这点胆量都没有,还怎么做一国之君,倾城跟着他岂不委屈。”
秦晟看得出,韩子夜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他的胆识气魄比起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这就去,公子小心。”
安侯去传话了,秦晟独自待了一会儿也离开了十里亭,进了城,去了万花楼。
秦晟进了万花楼,突然就觉得往事历历在目。当初顾倾城还在万花楼的时候,何等的绝代风华。那时的她人在楚国,他就跑到楚国去看她。
如今再到这万花楼,顾倾城虽不在了,却也是为了她。
秦晟一直走到了万花楼的顶层,顾羽靠着门,一身白衣,嘴角挂着一抹微笑,看上去温文尔雅却又带了一丝邪气。
当初顾家被灭,顾羽将顾倾城交给了秦晟,他义无反顾的回了顾家,想要救父亲,娘亲和哥哥。
没想到,等他再进去,只剩下了二哥一人。他带着二哥杀出了重重包围,没想到许阳竟然还在半路埋了伏兵,二哥死了,而他也被重伤。
原本以为他再也不能见到顾倾城,不能为顾家满门报仇的时候,秦晟出现了,是秦晟救了他。
为了救命之恩,也为了报仇雪恨。顾羽伤好之后,就留在了秦晟的身边。顾羽是顾家三哥儿子之中功夫最好的。
可无奈他无心带兵打仗,整日喜欢吟诗作对,与顾倾城胡闹,在顾家其他人眼里,顾羽就是在附庸风雅。
可顾羽知道,最懂他的是他的妹妹,率性而为,随心而活。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是对顾羽最好的诠释。
可顾家之变,两个最率真,心思单纯之人却在一夜之间都变了。
顾倾城变的收敛,隐忍。而顾羽,原本是君子,却被迫成为了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这当中需要多大的决心,也证明了顾羽当时陷入了怎样的绝望之中。
秦晟暗中培养了一批势力,由顾羽率领,实力足以媲美风月小筑,虽然还有些欠缺,却也网罗了不少高手。
之前让钟无风头疼的那股势力,正是顾羽,可想而知,顾羽如今的手上已经沾染了多少鲜血。
可顾羽从来都是那一身的白衣胜雪,一尘不染,就好像一个仙人掉落了凡间,让人觉得不食人间烟火。手拿一把折扇,那扇子既是他的信物,也是他的武器。
这样一个人,无论如何都让人联想不到杀手二字。可偏偏就是因此,这股势力也成为了秦晟手中的一把利剑。
秦晟夺皇位的那段日子,这股势力,暗中隐藏的顾羽不知为秦晟清楚了多少势力。手段狠辣非常,震慑了不少大臣。
不过要想灭了风月小筑,还不现实。但是用来忽悠许阳却足够了。
“看得出,你心情不错。”
秦晟看着扬着一抹微笑的顾羽,拍了拍他的肩膀,推开门进去了。
顾羽没有说话,跟着秦晟进了屋里才缓缓开口:“想不到你为了倾城可以与韩子夜妥协。”
“这不是妥协,倾城值得我这样做。顾羽,等到许家倒了,我也算帮你报了仇,你可是又欠下我一个人情。”
秦晟缓缓坐到了一个棋盘旁边,眼睛盯着棋局,漫不经心的说道。
“不就是想让我替你继续做事,你知道的,我是顾家的人,迟早都是要回韩国的。”
顾羽有些无奈,欠秦晟的怕是还不完了。
“你这棋局有意思,来,我们下一盘。”
秦晟没有理会顾羽的话,倒是饶有兴致的盯着那盘棋。
“要下棋,一定要棋逢对手才有意思。”
顾羽正有些为难的时候,安侯带着韩子夜来了,身后还跟着钟无风与唐安。
“来的还真是快。既然如此,那就请吧。”
秦晟笑了笑,对着韩子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韩子夜坐。
韩子夜扫了一眼棋局,拿起了棋子说道:“黑子先行,本就占据了优势,现在却被白子压制得已经有了输的意思。”
“有时候,棋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下棋之人。更何况,这黑子也未免会输。”
秦晟拿起了黑子,随意的落下一子,落的地方看上去无异于自杀。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实属无奈之举。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别用,除非你有必胜的把握。”
韩子夜笑了笑,落下一子后吃掉了秦晟一大片的棋子。
秦晟不慌不忙,继续落子,随口说道:“凡事不可看表面,看上去也许蠢了些,看笑话的人最终只是笑了自己罢了。”
“你是想让这黑白二子停止互相残杀,相互配合,营造一个看上去各有损失,黑子胜了的局面。实则只要一颗棋子,白子又能够全盘复活的事实。”
韩子夜停下了落子,他算是听明白了,秦晟说来说去是有求于他了。这样的棋局,一个人一厢情愿可是做不到。
“看来这棋下得也没什么意思了,明人不说暗话,说吧,你究竟想做什么?”
韩子夜挑明了话,秦晟对棋盘也失了兴致,扔下了棋子,转而亲子给韩子夜倒了杯酒,递到了韩子夜面前。
“尝尝。”
韩子夜接过酒杯,尝了一口,他倒也不怕秦晟酒中做什么手脚,秦晟手段再阴毒,也不至于卑鄙到如此地步。
“梨花醉。”
“有一个最喜这梨花醉,你可知道。”
秦晟说到这儿,止不住的嘴角上扬。
“城儿。”
韩子夜明显的不悦了,他要知道城儿的喜好还用另一个男人来告诉他吗?
可秦晟压根没理会韩子夜高不高兴,继续慢悠悠地说道:“只要你让钟无风,风月小筑陪我演一出戏,我保证倾城会开心,而你也能除去一个心腹大患。”
韩子夜明白了,秦晟指的是许阳。
“我韩国的重臣还不劳秦皇操心,至于城儿开不开心,由我负责便可,秦皇还是不要惦记得好。”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秦晟的手,未免伸的也太长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