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晴虽然是许家的大小姐,可知道的又有几人,她的生母其实只是一个府中的丫鬟,因为长的好看,父亲一时醉酒做了荒唐事,虽然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可父亲一直以来只有一个夫人,所以父亲为了遮丑,为了他在皇上眼里良好的印象。
父亲将她给了许夫人扶养,表面上,她是许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可许夫人又怎么可能善待她,而她一年又只能见一次自己的母亲,她又只是一个女子,不像两个哥哥能够帮助许家建功立业,光耀门楣。
她在宫中能够爬得越高,她母亲的日子就会好过一些。从小看人眼色的生活,她已经习惯,一直以来对楚瑾涵的伪装,也是她平日里的生活。楚瑾涵那样养尊处优的公主,又怎么可能明白。
这次的事情,许晴没有做,她不怕,最多算知情不报罢了,皇上还要顾忌许家,不会拿她怎么样。
紫鸢进大理寺不到三日,就全招了。她并非不够忠心,而是方轩的手段太过厉害,紫鸢实在是扛不住。
原本她是想要往许晴身上推,可是楚瑾涵竟然蠢到派人去牢里杀人灭口,奈何方轩早有准备。
买凶杀人的手段并不高明,更何况风月小筑的人她不敢请,许阳又不可能再帮她,许阳不想法子杀了她就已经不错了。
所以楚瑾涵请的杀手水平并不高,被抓了以后也没有自杀,还全交代了。
这一下,韩国的皇后娘娘谋杀皇贵妃与小太子在前,后买凶杀人在后。每一条都足够要了她的性命。
可是,韩子夜却只是废了楚瑾涵的皇后之位,将她关入了死牢,还下令不能让她死了。
楚国那边,楚皇再怎么宠爱这个女儿,也知道是非曲直,楚瑾涵做出这样的事,楚国哪里还有颜面去为楚瑾涵打抱不平。再者,韩子夜还留着楚瑾涵的性命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顾倾城失踪,生死未卜,可楚瑾涵却是生不如死,一身囚服,披头散发,哪里还有身为皇后的半分影子,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死牢之中,她自己想要了断都有人看着。
“顾倾城!我楚瑾涵发誓,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哈哈哈哈……”
韩子夜自从回了宫,几乎没事就在昭华宫,或者去清芷苑,在那梨花树下一坐就是半日。
再有就是哄着小皇子,小皇子直接被他封为了太子,取名韩煜,这也是之前顾倾城取的名字,煜,乃光耀之意。
顾倾城突然失踪,杳无音信。韩子夜守着诺大的宫殿,后宫的嫔妃不会多看一眼。他坚信,顾倾城终有一天会回来的,她哪怕恨他,因为韩煜,也会回来的。
而墨宸与白君凰口中的昏迷七日,乃天上七日,人间七年。
韩子夜几乎每日都要对着顾倾城的画像发呆,一开始是一个人,后来韩煜渐渐长大,就陪着韩子夜一同发呆。
韩煜长得像极了顾倾城,活脱脱看着像个女娃娃,粉雕玉琢的,尤其那双眸子,简直就是和顾倾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若不是他的性子宛如韩子夜一样冷傲,说话做事带着同龄人不符的成熟,没有人会将他当作是一国太子,反而是个可爱的奶娃娃。
因为换药下毒一事,许晴受了委屈,韩子夜将许晴封为了昭仪,然而皇后的位置一直都空着。
满朝文武百官都请求韩子夜立后,可韩子夜从未答应。而且韩子夜说了,能做他的皇后,只有一人,就是安贵妃,太子生母。
韩子夜的话,谁也无法反驳,顾倾城生下太子,若是她在,她顺理成章就是皇后。
可皇后之位一直空下去总归不是办法,甚至不少人提议让许晴做皇后。
可韩子夜还没发话,就被韩煜一句话给顶了回去:“能做我韩煜的母后,绝不会是许家的女人。”
未来的储君不同意,还直接指向了许家,这也让很多大臣都在琢磨,许家这是要完了。
没有办法,韩煜人小鬼大,只有不到七岁的他却已经将一些事情看得很明白。再加上父皇一天到晚给他讲他的母妃的事情,对于许家,完全没有好感。
“父皇,母妃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韩煜三岁的时候,问了一次韩子夜这样的问题。
“你努力做好一个太子,你的母妃就快回来了。”
韩子夜想了想,很认真的对着韩煜说道。
“父皇,母妃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韩煜五岁的时候,第二次问这个问题。
“你努力做好太子,母妃就快回来了。”
韩子夜回答的一模一样,小小的韩煜点了点头,更加的用功了。
“父皇,母妃是不是不要煜儿了,煜儿好想她。”
七岁的时候,韩煜明白了,父皇一直在骗他,他的母妃不会回来了。他听教他武艺的老师,段天南说了,母妃是消失在了战场上。
“不会的,你母妃哪怕不要一切,也不会不要你的。煜儿,相信父皇,母妃会回来的。”
七年了,城儿,你究竟在哪里,我们的煜儿已经七岁了,你难道一点都不想他吗?
韩子夜虽然嘴上是这样回答着韩煜,可心里,从一开始的坚定不移,到现在他也不知道了,或许等待顾倾城已经成了他的执念与习惯。
他从未想过,他会傻傻的等一个人,就这样,一直等下去,哪怕到白头。
有时候,韩子夜的脑海里会再次浮现出与顾倾城一模一样的女子,甚至他也分不清这究竟是顾倾城还是那个被叫做白隐的女子。
只是,那些破碎的画面,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完整。让他分不清这究竟是梦还是记忆。
而顾倾城在第七日的时候,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记忆像是洪水猛兽一样,冲得她头痛欲裂。顾倾城蹲在地上,捂着脑袋,过了好一会儿,顾倾城才缓缓站了起来。
走出外面,看着鸟语花香的树林,有山有水,只有在狐族才能看到这样的景色,顾倾城闭着眼睛感受着这种熟悉的感觉。
她带着两世的记忆站在了这里,一世乃是九尾白狐,狐帝之女,白隐上神。另一世,凡人顾倾城。
如今,她再次重生,这算什么?九尾狐,可却已经没有了九尾的白隐,早已经五千年前就断了所有的情。凡人,然而明明已经是仙人之体,那个顾倾城也已经死在了韩子夜的剑下。
罢了,从今以后,她没有姓,只唤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