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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霉神归来

花木枯死,水井干涸,郎炎的家里,一派末日的景象。

今天早晨,他从宿醉里醒来的时候,揉了揉疼痛的脑袋,便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起初,他有些不敢相信,后来,他便感觉到心脏剧烈的疼痛起来,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抓着,痛的他都无法呼吸。

他扔了空空的水瓢,呆呆的看着院子里的一切,忽然,一颗泪珠便从脸上掉了下来。

不由的,他想起了冰欣,可是推开柴房一看,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把他赶走了。

郎炎一拍脑袋,踉跄着靠在门上,俊朗的脸上半天毫无表情。

后来,他才想起要把那个人找回来。

是他带走了自己的幸运吗?他想知道。

他缓缓地走出院子的时候,特地离村子里的花草远一些。

乌娘子和她的儿子刚刚采了莲子回来,头上顶着一大筐的莲蓬,正准备往镇子上去卖。

“郎神医,是您啊?“

昨日的事情好像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乌娘子远远地看到了郎炎,便微笑着跟他打招呼,声音特别响亮,郎炎想假装没听见也不可能。

他偷偷瞥了她一眼,便想避开。

他可不想把自己的霉运再带给这个可怜的寡妇,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个时候碰到他,这个寡妇不是自己倒霉就是他的儿子倒霉,不管谁倒霉对他们的生活来说都是雪上加霜。

“哦,哦,是乌娘子,这么早!“

郎炎讪讪地笑着,回应着,目光却没有聚焦,而是穿过乌娘子的肩膀,落在远远地一片荞麦花上。

”是啊,郎神医,真巧,这新鲜的莲子就送给你吧!“

说着,她从头顶的竹筐里拿出了几只硕大的莲蓬,异常慷慨的递到了郎炎的面前。

乌娘子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郎炎,看的他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为什么,郎炎总是觉得她的眼睛里有些别的东西,好像是愧疚,又好像不是,就像做了贼一般。

他抬起手,在空中僵了一会儿,赶紧收回到背后。

他害怕那些绿色的莲蓬一经他的手立刻变成黑色。

“不,谢谢了,哦,对了,乌娘子,您有没有看到我的那个结拜兄弟?昨日走的时候,他有些东西落下了,我赶过去给他送去,省得他再回来。“

郎炎赶忙岔开了话题。

“这……”乌娘子犹豫了一下,脸上似乎飞过了一道红晕,弄得郎炎更加莫名其妙。

这和昨日气得痛哭流涕的乌娘子根本不是一个人嘛!

“他去那边了!”

乌娘子还没有答话,她的儿子已经抢先指着村口道。

采莲归来的时候,他听到了那个人的吼叫声。

“哦,多谢!”

郎炎一个侧身,远远的绕开母子二人,便向着村口而去。

他的身后,乌娘子的一只手不安的揉捏着裙角,好像做错了事情一般,脸上很快挂了一层薄汗。

“儿子,你说昨日那茄子怎么又突然变成珍珠了呢?”

半天,她把手探进怀里,摸到了一粒圆圆的硬硬的东西。手指使劲捏了捏,确保没有变化,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气。

昨日从郎炎家回来,她本来打算把那根茄子扔的远远的,却在抬手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哪里还有什么茄子,攥在手里的明明是一颗珍珠,看那大小,看那成色,一定是价值不菲。

所以,今日她才故意起了个大早,想借着卖莲蓬的机会到镇子上把珍珠卖了。

“是不是我冤枉那个小子了?”乌娘子看着郎炎远去的背影一声轻叹。

“娘,别想那么多了,我们还是赶紧把这颗珍珠卖掉,我总觉得,那个叫冰欣的家伙不是一般人,昨日的一切,也许是他为了试探我们才做出来的,说不定……”

他本来想继续说下去,可是看到母亲摸着珍珠的眼神,顿时有些不忍。

再不快点儿,说不定这颗珍珠又会变成其他什么东西呢。

算了,这飞来横财有福消受就消受,无福消受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

不过看郎炎的样子,是不是也因为赶走了财神爷而愧疚呢?

他不由抬头看了一眼郎炎的家,那里植物枯萎,哪还有半点儿当初的样子?

“张老伯,您这匆匆忙忙去哪里啊?”

乌娘子正准备回家,迎面碰上了张老伯。

那个姓张的老头儿鬼鬼祟祟的,肩膀上扛着一只兔子,正在急匆匆的赶路。

他抬头见是乌娘子,一脸的惊讶顿时化作了一个尴尬的笑容。

“我,我去镇子上卖些野味儿。”

“可是……”乌娘子指着他肩膀上仅有的一只兔子,有些诧异的问:“今天怎么只有一只兔子?”

张老伯是村子里的神射手,他出手肯定不会只有一只兔子。

“哦,我昨日有些偷懒,今日正巧腿疼病犯了,卖只兔子,顺便到镇子上抓些药。”

他又干笑了两声,眼神有些躲闪,手也不知不觉得摸到了怀里,好像那里藏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乌娘子皱了皱眉,疑云顿起。

难道这个张老伯和她一样,也得到了一笔意外之财?早就听说他昨日也到郎炎那里去告状了。

“那,张老伯,您一路小心,我们母子就不打扰了。”

“嗯嗯。”那个姓张的老头儿笑了笑,绕过他们,一溜烟儿的跑了。

那速度,就算是兔子也难追的上,根本不像是个腿疼病犯的人。

郎炎在村子里走了一圈,倒也没有发生特别的事情,就连那根不小心被他踩在脚下的小草也没有枯萎。

他知道冰欣爱吃,村口找不到人,便到李大婶的馄饨摊儿寻了一遭,也没有发现他的影子,想着他无家可归,很可能又折返家中,便回到了自己家,刚到门口,他便愣住了。

果然不出所料,冰欣确实回来了,可是他的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脏兮兮的,乌七八黑的,钩子一样,看着就瘆人。

还有,他身边那个紫衣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穿着这么高贵的人会到这样一个小村子里来?还站在他的门口?

他看了那个年轻人一眼,那个年轻人也打量着他,似乎有些不服气的样子。

“你就是郎炎?”

半天,那个年轻人终于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