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玉衡本来看到郎炎家焕然一新,兴奋地不得了,可是看到他颓然委顿在地时,便知道冰欣闯了大祸,不由狠狠的剜了那个家伙几眼。
“瞧,都是你干的好事!”
和冰欣错身而过,他不忘再次挖苦他,“没钱充什么胖子?现在倒好,连累了郎大哥!”
“要你管!”
冰欣怒极,上去想教训一顿,那个小家伙却扮了个鬼脸跑了。
“郎大哥,你别担心,我回头叫乡亲们来买你的东西,给你凑钱还债。”
跑到冰欣的魔爪范围之外的时候,那个孩子才跳着脚对郎炎喊道。
郎炎对于陶玉衡的出手相助自然是感激,可是他也知道桃源村人的底儿,这些东西,有几个人能买的起呢?
因为郎炎和冰欣实在没有办法拿出剩下的钱,所以,这一夜,除了绸缎庄的老板外,另外两个人都是在郎炎家过的夜。两个人一屁股坐在枯树下的软塌上后,便雷打不动,大有不讨到钱不罢休的架势。
“二位饿了吧?要不要来点儿吃的?”看着月上中天,郎炎上前问道。
两人皱了皱眉,相互看了一眼,便道:“有什么吃的拿过来吧!”
“这个……”郎炎有些为难的看着二人,手指捻了捻。
二人顿时会意,“放心,我们都是正经生意人,不会白吃白喝你的,我们吃你多少,你从欠账中扣去多少便是。”
那个付老板倒是个爽快人,此话一出,花仙王就觉得也很公平,于是跟着点了点头。
郎炎高兴的应了一声,回到柴房拿了一瓶看起来最名贵的西域葡萄酒,又拿了两只随酒附赠的夜光杯,道:“二位先请,我这就去准备几个小菜。”
他说完转身离去,这边花仙王和付老板揭开酒封,瞬间被扑鼻而来的香气醉倒,各自斟了满满一杯,便一边寒暄一边喝了起来,直喝到明月西斜,还了无倦意。
两个人喝的起劲,聊得尽兴,郎炎却始终黑着一张脸。他在付老板的食材里找了几样名贵的东西,在临时搭建的灶台上细心烹饪好,又一盘盘恭恭敬敬的送到那两人面前。
食材本来不俗,再加上郎炎的厨艺高超,那两人竟然吃的飘飘然起来,昂贵的龙舌一连吃了三盘还嫌不够,见郎炎过来,那付老板还偏着头问有什么新的烹饪龙舌的方法,尽管做来。
后来,那两个人都吃不动喝不动了,才大笔一挥,在欠条上勾去了一笔。
郎炎看了一眼那个数字,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欠债的一般终于算是还上了。
“郎大哥,你别这样好不好?”
冰欣拿了一把葡萄干守在灶边,看着郎炎阴沉着一张脸一声不吭的把柴火塞进灶膛里,目光突然一亮,心中瞬间有了主意:“大哥,不就是欠了些钱吗?干嘛这么愁眉苦脸的?欠了钱我们可以赚啊,你的厨艺这么好,要不我们把那些食材拿来开个饭馆吧?你看那两位吃的东倒西歪,如果真的开了饭馆,一定赚的盆满钵满。”
昨天晚上到现在,郎炎已经一连做了好几道好菜,可是冰欣每次凑上前去的时候,他就一转身跑了,碰都不让他碰,害得他只好拿着西域葡萄干来充饥。
那饭菜的香味儿,光是闻闻就能让他流口水了,如果吃上一口……
哎,自己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郎炎有这么好的厨艺呢?是因为没有好的食材,还是因为他不想给自己做?
郎炎闻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把手里的一盘菜塞给他。
“开饭馆不要本钱嘛?”
“可是我们食材都是现成的,房子也是现成的。”冰欣有些不明白。
“你难道不知道要交税吗?再说把饭馆开在桃源村,还用那么贵的食材,有几个人能吃得起?”
郎炎看着这个家伙,心里不由一阵烦躁。
有时候这个兄弟的脑袋单纯地真让人着急。
“好了,把菜拿去给那位两位祖宗,千万别偷吃!”
这盘菜的分量他是精打细算过的,一根龙舌不多,一根龙舌不少,满满的一大盘,既能堵得住那两位的嘴,又不至于太浪费。
现在欠了一屁股债,能省些就省些。
本来,他还为了省龙舌,打起了篱笆上的金银花的主意,想用那些花做配菜,可是看到花仙王的一个眼神杀来,他还是退却了。
对于爱花的人来说,花就是生命,摘了他的花,他还不得给自己拼命?
况且,因为欠人工钱,那树几百年的金银花还现在还不完全算是他的,顶多是花仙王打借他的地种种而已。
趁那两位还能拿笔,得赶紧再塞他们一盘,好让那个欠债的数字再变小些。
看了一眼枯树下勉强坐着的两位老板,郎炎用了的推了推冰欣。
“快去,记得我说的话。”
自己做菜做的胳膊都快掉了,这个家伙却只顾着吃葡萄干,该是让他出出力的时候了,吃了那么多葡萄干,应该不可能偷吃了吧?
“哦,我知道了。”
冰欣高兴的应了一声。等了一晚上,终于等到了让自己上菜的机会,他拿着那盘菜,一个转身,便脱离了郎炎的视线。
“吃一条应该看不出来吧?”
盯着那盘子龙舌,他的口水直流,小心翼翼的回头望了一眼,发现郎炎正在清洗食材,而枯树下那两位早已喝的烂醉,根本看不清他在做什么,于是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夹了一条。
入口香滑,真是美味极了!
冰欣忍不住又夹了一条。
有了第二条就应该有第三条嘛!
于是他又夹了一条。
等到他走到那两人面前时,盘子里只剩了一个底了。
算了一不做二不休!
冰欣心下一横,索性将剩下的都吃光了,接着,他脚下假装一绊,整个身子一下子摔在了那两个醉鬼的面前。
“哎呀,你们吃了我的菜,还摔坏了我的盘子!”
郎炎正在洗菜,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气呼呼的大叫,不由抬起了头。
枯树下,冰欣正一手拎着一个烂醉的人,目露凶光。
“这只盘子是我家大哥传下来的古董,你们喝醉了弄碎了,怎么赔?”
“盘子?”付老板喝的醉醺醺的,根本看不清,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所谓的盘子。冰欣非常体贴的俯身拿了一个碎片,送到他的眼前。
“自己看,汝窑的瓷器,名贵着呢。”
其实他也不知道汝窑的瓷器究竟有多名贵,但是好像在镇上听说过。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