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欣追到外面的时候,扶风早已不见。
“王妃!”
就在她想追过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呼唤。
转身,她看到了一个随从打扮的人。
“是你?”
她想起了那日在地宫看到的人,然而,等那个人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知道,她认错人了。
虽然一模一样的打扮,却有着不一样的面孔。
“王妃认得属下?”
见冰欣盯着他看,那人有些不自在。
“不,不认识。“冰欣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你们这些随从一个个打扮的一样,肯定是我认错了,对了,你怎么在这里?”
“是王上让属下在这里等王妃的。”
那人重又垂下头去,将自己的目光隐藏在一片昏暗之中。
“他去了哪里?”
方才扶风不知道听到了什么,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追一个人去了。
“王上交代,此事不许王妃劳心。”
“是吗?“冰欣狐疑的扫了他一眼,又道:”那么,你又在这里等我做什么?”
“王上说,让属下在这里保护王妃。”
“保护?”冰欣讽刺的笑了一声,“一出事情他就跑了,居然还记挂着我的安危?”
“非也,王上是让属下将王妃留在这里,此时此刻,也只有这里最安全。”
冰欣的心里忽然掠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告诉我,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凤鸣山已经不安全了吗?那么,那个连大鹏王都惧怕的人,到底是谁?
“这,王上吩咐过属下,不得告诉王妃。”
那人低垂了头,仿佛惧怕冰欣的目光一般,怯怯的后退了几步。
“好,你不告诉我,我亲自去看。”
冰欣想强行冲过去,却无奈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试了几次无果,便索性乖乖的呆着。
天边有一线光亮飞过,好似流星一般。
冰欣看了一眼,便扭过头来。
转身的瞬间,她忽见簌簌花影中那个随从一改谦恭卑微的样子,正负手而立,仰头看着面前的花朵发呆。
那些洁白的丁香花上,不知道何时落了一只银白色的蝴蝶。
那只蝴蝶浑身上下泛着银光,在这浓重的夜色里,看起来有些恐怖。
“那是什么?“
冰欣好奇的问道,她走过去,伸手想去抓那只蝴蝶,那只蝴蝶却警觉的一震翅膀飞走了。
浓重的夜色中,留下了一片银色的轨迹。
“你最好不要动它。”
冰欣错愕,探究的看着他,却不知道究竟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为什么?”
“那是云浮城的东西,凡人的身躯碰不得。”
那个人随从侧过脸来,目光扫过她的脸,却没有敢停留太久。
“云浮城?这里怎么会有云浮城的东西?难道,刚才扶风去追的那个人是云浮城的?”
云浮城的黑白双煞已经让她恐惧,他们背后的人,得厉害到什么程度?
她逼近一步,那人却仿佛没有看见她一般,目光转向那只幽幽飞走的蝴蝶,眉宇微皱,似已陷入沉思之中。
许久,他头也不回的对冰欣道:“大鹏王非可托付终身之人,你还是快走吧。”
他抬起手指,指了指天边又一颗滑落的流星。
“现在,是凤鸣山的防守最薄弱的时候。”
冰欣的心里一下雪亮。
她终于知道这个人什么地方不对了。
“你没有叫我王妃。”
她走近几步,盯着那人,目光亮的可怕,似要把他看穿一般。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不会告诉你,现在,大鹏王正和那人纠缠,是你逃走的好机会。”
“逃走?”冰欣冷笑了两声,“你倒是说得容易,有本事你带我逃走。”
“我不能走。”
“为什么?你怕大鹏王迁怒于你?”
“非也,我在这里,还有其他的事情,那些事情对我来说很重要,如果我离开,我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那我的事情,就不劳您大驾了,在这里,你有你的事情,我也有我的事情,你有不能离开的理由,我也有我不能离开的理由。“
冰欣说的低沉,那人却听得心神一震。
“是为了那个紫风吗?”
冰欣不语,默认。
“好吧,话已至此,王妃多保重。”一时间,他又恢复了那种毕恭毕敬的神态,低垂下了头,目光也暗淡下来。
冰欣有些纳闷,道:“你抬起头来。”
那人依言抬起头来,目中却全无了方才的冷睿。
怎么差距如此之大?莫非方才是有人占了这人的身体?
正纳闷着,冰欣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之声,细细听来,竟好像是有人受伤了,那人眼神跟着一变,道:“是王上。”
话音未落,人便冲了出去。
白玉的石阶上,满满都是血迹,一串串,从入门处一直滴到屋里,好像撒了一地的红玫瑰,看起来怵目惊心。
冰欣到了扶风住的大殿门口,刚想进去,便被一个青衣人拦了下来。
那人的一张脸藏在一副青铜面具下,面具后的两只眼睛冷如幽泉。
他打量了冰欣许久,道:“你便是大哥找来的那个女人?”
他没有用王妃的敬称,还称呼那个人是大哥,冰欣一下子明白了他的身份,只是他不是跟紫风交手的时候死了吗?为什么还站在这里?不过转念一想,以扶风的本领,也许有复活他的可能吧。
“是,让我进去看看他。”
冰欣盯着他的眼睛,毫不畏惧,然而,那人却勾起唇角,轻蔑的一笑。
“凭什么?你肉体凡胎,有什么资格站在大哥的身边?“
“我……“冰欣气急,想着和这人也没有什么可争辩的,干脆举起右掌,“凭这个。”
手心里有淡淡的金光溢出,那人只看了一眼,便震惊的往后一退。
“你竟然是……”
“现在你可以让我进去了吧?”
如果扶风那个家伙死了,紫风是不是就一直这么半死不活的睡下去?不,他绝对不能死。
“哼!”
没想到那人冷笑一声,手臂倏地一转,一道冰冷的乌金铁刀便横在了冰欣的面前。
“你现在有这个符印,我不能杀你,但是,这并不表示,我就可以放你进去。”
他的目光阴沉,如深潭一般深不可测,冰欣能从他的眼神中感觉到浓浓的杀意。
这个凤鸣山的人真奇怪,有的人拿她当宝,有的人却厌弃她到了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