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大哥,你不要去,她是个魔鬼!”
郎炎见轿子里半天没有人出来,还想近前一步,却被一个小人儿拦住。
陶玉衡趴在他的怀里,抹了一把眼角的眼泪,抬起一双星星般的眼睛乞求似的道:
“陶大哥,别去。我本来想去给你报信,让你快些逃跑的,可是到了你家你已经走了,你快些离开吧,这些人是魔鬼,会妖术,连我的拨浪鼓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刚刚从郎炎家回来的时候,他就遇到了那个把他抓住的打手。
那个家伙一见他,立即两眼放光,指着他的鼻子嚷嚷道:
“抓住他,抓住他,他就是那个孩子。”
“他跟神医最亲近,有了他,不愁神医不出现。”
陶玉衡一见不好,刚想逃跑,却已经被五六个人团团围了起来。
起初,他根本没有把这些人当回事,皱着眉,哼了一声从腰里拔出拨浪鼓,举到面前,盯着那些人,缓缓的摇晃了起来,口中还念念有词。
听到鼓声,那些人顿时脸色一变,捂着脑袋大呼头痛,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滚个不停。
“就这点儿本事,还想抓住我!”
陶玉衡哼了一身,转身就走,没想到他还没迈出一步,天上已经有一道金色的网忽的降下,将他像一只鸟一样网在了其中。
那一刻,他吓坏了,但是想到那个赠鼓人的嘱咐,还是第一时间把那个拨浪鼓插在腰里,这才避免了拨浪鼓被抢去的厄运、
那个人说过,人在鼓在,人亡鼓亡,只要鼓在,他就不会死。
被吊在火焰之上时,他本来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
腰里的拨浪鼓还在,那些人手忙脚乱的抓他的时候,好像忘记了那面鼓给他们带来的痛苦。
一定会有人来救他的,就像月夜下突然出现了个郎炎一样。
可是当火苗越烧越旺,渐渐地****到他的脚时,他真的吓坏了,所以,那一刻,他才会不顾一切的呼喊起来。
“郎大哥,他们的手里法器,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刚才我就是被他们用一张网抓住的。”
那张网绝对不是一张普通的网,陶玉衡陷在里面,越挣扎越紧,最后干脆喘不上气来,要不是那个打手把他从里面解出来,他估计窒息而死了。
“郎大哥,你快走吧,这面鼓给你,可以帮你度过一些劫难。”
陶玉衡从腰里拔出那面拨浪鼓,不由分说塞到了郎炎的手里,他看着郎炎,眼神异常的真挚。
郎炎被这个小兄弟感动了,然而,这也更加坚定了他留下来的决心。
“哈哈……”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了一阵突兀的讥笑声,“一个大男人丢下所有人逃跑,还算的什么男人?小孩儿,你这样做,让郎大哥的颜面何存?”
陶玉衡闻言顿时怒火中烧,皱着眉头冷冷一扫,这才发现郎炎新认的那个兄弟正侧坐在戏台上,翘起一条腿,慢悠悠的磕着瓜子。他的两只眼睛盯着他们,笑成了一双弯弯的月牙。
“你起什么哄?郎大哥要是死了,你赔得起吗?”
陶玉衡狠狠的剜了他两眼,那个小乞丐嘴角一抽,又是哼的一声冷笑。
“不就是几件法器吗?有什么好怕的?看本公……看本公子几下就把他们收拾了。”说着,小乞丐一跃从地上跳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缓缓走到了郎炎的跟前,双手叉腰,胸有成竹的道:“大哥,看兄弟我的。”
他家就是个法器仓库,从小到大,有什么法器他没有见过?有什么法器他没有玩过?一个区区病死鬼的法器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郎炎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那个早已被绑成粽子扔在地上的打手,眼睛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他知道这个兄弟是有些手段的,可是他的手段究竟有多少呢?
于是,他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向着那顶轿子伸出了手,“冰欣,如果可以的话,请把这位金员外请出来吧。”
那个家伙到底是不是桃花三娘子,还要亲眼见了才好说。
酒肆的那段经历一直是困扰他的迷,不彻底解开,他的心里就不舒服。
“没问题。”冰欣骄傲的一仰头,上前一下把陶玉衡拨到了一边,弄得陶玉衡鄙夷的又扫了他一眼。
一个浑身上下补丁摞补丁的小叫花子,再怎么洗也不像大户人家出身的,还一口一个本公子本公子的,害不害臊?郎大哥也真是的,怎么会认这样的人做兄弟?
嗯?
是什么味道?
陶玉衡忽的把手凑到了鼻子前,细细的一闻,顿时火冒三丈。
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偷喝了自己精心为郎大哥准备的汤!
他本来想上去质问冰欣,可是这个时候,冰欣已经走到了那座轿子前,想到那张可恶又可怕的网,陶玉衡思忖再三,还是退到了郎炎身边。
“喂,我说轿子里的,你到底是什么人?大白天的窝在轿子里装神弄鬼的干什么?”
冰欣插着腰,冲着轿子里大叫一声,轿子里的人沉默着,他有些生气,一双纤细的眉毛顿时拧成了一团,口中也更加不留德:
“听说你得了怪病,马上要见阎王了,只不过恐怕你的那副德行,阎王也不想收吧?喂,本公子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
里面还是没有人回答,他索性抬起脚,狠狠的踢了一下那顶轿子。
翠衣金流苏的轿子晃了晃,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我数到三,你给我出来,再不出来,信不信我拆了你的轿子?“
他继续冲着那顶轿子大喊,活脱脱一副泼妇的样子,弄得郎炎不觉一头黑线。
本来以为这个兄弟有什么本事逼轿子里的人出来,没想到是用踢用吼啊。
哎,自己是高估他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台下本来已经安静下去的村民们又开始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了起来。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外乡人还真是不知道深浅,他难道不知道在方圆十几里只手遮天的金员外有多么让人畏惧吗?
别的不说,若是得罪了他,他手下的几十名看家护院的打手就可以把你扒层皮,再加上他错综复杂的关系网,肯定会把你逼得没有立足之地。
真是……真是胆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