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朵花,要如何用?”
冰欣凝眉看着那朵已经消失的莲花,有些不明所以。
“画出来,用你的血,我自然会与你见面,只是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用,这种东西,太过于消耗灵力。”
紫风抬头看了她一眼,手指忽然一用力,冰欣觉得自己的手腕都要被他捏碎了。
“你干什么?你弄疼我了。”
话音未落,身体已经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出,冰欣在紫风的拖曳下,眨眼间飞出不知道多少里地。两侧的云已经模糊成一片,耳边风声呼呼,刀锋一般割来,她甚至相信,紫风若再不停下,自己就要被风割烂了。
这个家伙的御剑速度,真是越来越快了,等冰欣终于有机会喘息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星辰宫的门口了。
她用了三天的时间逃跑,跑到了自己认为最远的地方,他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又把她带了回来。
同是一个师傅的弟子,差距怎么能如此之大?
冰欣有些不甘心,然而想想练功辛苦,她天资又差,最终还是打消了超过紫风的念头。
“说,这么急着回来干什么?”
“受罚!”
冰冷的一句话落地,冰欣心中刚刚按耐下的掐死他的念头又陡然升起。
“我不想受罚!”冰欣想挣脱他的手,他却钳的越来越紧。
“不是你受罚,是我受罚!”
他看着她,不容违逆的说道。
眼睛中泪光闪闪,想着紫风当年的话,冰欣的心里掠过一丝丝的暖意。
只是那朵莲花,经她的手画出来,实在是太扎眼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丑陋的莲花。
不知道,这样的莲花是否真的能有紫风说的效果,毕竟样子和他传授的,差距太大。
不过她也没有办法,谁让她从小不爱琴棋书画爱刀剑呢?这画画的事情,还真不是她冰欣能干的。
血流经花瓣,最终汇聚到了莲心。
冰欣看着那朵花,心里砰砰直跳,双手握的骨节发白,好像等着判官宣判的亡灵一般。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如果还不能联系到紫风,她只能去请师傅了,可是这来回的时间里,紫风会发生什么,她根本无法预料,而且,师傅一旦得知自己的得意弟子入魔道,他会怎么反应?
恐怕,一定会杀了紫风吧。
不,她答应过他,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他死。
血色一下暗了下去,空气中空空如也,好像什么都不曾有过一样。
而且,什么也没有发生。
冰欣忽然觉得有些绝望,她的手指无力的松开,身体开始无助的颤抖。
紫风,是我太没用了。
那一刻,她听到了风声,好像是一声绝望的叹息,从破旧的镇魔塔里面传来。
她的心再次一紧,泪水不受控制的滑了下来。
天呢,这段时间,她都做了什么?
偷偷来下界,连累了郎炎,连累了紫风,苦苦寻觅的那个人,却始终没有找到。即使有那么一丁点儿的线索,也被她丢了。
她究竟干了什么?
有风吹来,绕着她的脸颊三匝。
起初,她没有在意,待感觉到了那丝风的温柔后,她猛然一惊。
紫风?
抬头,再看那朵莲花曾经的位置,她竟然看到了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起初淡淡的,淡淡的好像隔着厚厚的一层冰一样,慢慢的,随着那个人影靠近,她终于看清了。
是紫风。
“表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那一刻,她想扑过去,那个人却坚决的向她摆了摆手。
是啊,就算她过去又有什么用呢?那只不过是个幻影而已,他的真身,现在应该还在镇魔塔里。
“表哥,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紫风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抬手,看了一下掌中的花纹,颇为失望的摇了摇头。
“冰欣,没有想到我亲手传给你的佛前青莲,竟然被你画成了黄泉鬼莲。”
这诡异的笔画,嶙峋的线条,估计是青莲被饿死的模样。
冰欣破涕为笑,嘟着嘴道:“谁让你弄这么个莲花,简单一些多好,我画鬼画符也比画朵花要好。”
紫风看了他一眼,抿唇,想笑却没有笑出来,他的眉头突然一皱,手掌一下子按压住了心脏。
血从他的嘴角渗了出来,蜿蜒而下,像一条诡异的小蛇。
“表哥,你怎么了?”
冰欣吃惊,急忙上前,却再次被紫风摆手制止。
“没事,冰欣,记得我小时候跟你说的劫吗?现在,那个劫数终于来了。”
他的目光抬起,淡淡的望向西方,眼神里依然是当时那种凝重。
劫数?那个情劫吗?难道,自己便是引发劫难的那个人?
冰欣蓦然一震,越发惶恐不安。
“表哥,我说过,我一定会救你的,你告诉我,我究竟该怎么救你?我要怎样,才能打开这个结界?”
她提起手里的剑,示意他,自己的剑已经不能用了,他必须想别的办法。
“冰欣,现在,你没有办法救我,也不需要救我,听我的话,赶快去找郎炎吧。”
桃源村里,群魔已动,冰欣一个人留在世间,肯定不安全。
“你说什么?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离开呢?表哥,我知道你的法力高强,你我联手,一定能将这个结界打开的。”
“快去,找到他,找到他你才有办法。”
他的语气如以前一样,不容违逆。
这个紫风,从小跟着战神,不但他的武艺术法统统学了过来,连他的眼神语气,也学的惟妙惟肖。
有时候,若不是他身上那明艳的紫色,冰欣甚至都有种错觉。
是紫风幻化成了师傅,还是师傅幻化成了紫风?
见她还愣在原地,紫风咬了咬牙,再也不说一句话,转身,向里面走去。
身体的魔毒越来越厉害,他的能力,他的想法,在魔毒的作用下,一个接一个的被放大,以他现在的力量,即使不联合冰欣,破出结界也轻而易举,可是,他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那种隐忍了多年的想法再一次强烈的袭来,海啸一般,几乎将他最后的克制力摧毁。
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留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