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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陷阱

郎炎跟着乌娘子来到她的家里时,顿时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那不是病,也不是死,而是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比死还让人觉得不舒服。那种东西就缠绕在乌娘子不长居住的破屋子上,像一只巨大的无形之手,连房顶上的瓦松都被它箍得一动不动的。

郎炎有些犹豫,但还是上前,推开了那扇摇摇欲坠的门。

“啊!”

瞬间,郎炎和乌娘子齐齐脱口惊呼。

乌娘子的儿子,那个孩子,竟然像一具干尸一样僵僵的站在门口。

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身上的皮肤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黑斑,好像一具已经停放了许久的死尸一般,然而,郎炎知道他没有死,他看到二人的一瞬间,死鱼一样鼓出的双眼突然迸发出了一种可怕的光,两条僵直的手臂也瞬间举起,一双枯瘦的手不偏不倚,一下将郎炎的脖子锁了起来。

想逃脱,已经不可能了,郎炎被千钧之力按在原地,双脚竟然有种下陷的感觉。

那个孩子还在加大力道,郎炎相信,他是真的想掐死自己,因为那种挂在他脸上的狰狞的笑容,是一个神志不清的人绝对装不出来的。

那就是属于他自己的笑容,他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邪恶。

“孩子,快放开,这是郎大夫,是来给你看病的!”

乌娘子见状,急忙伸手去阻拦,可是她刚一上前,便立刻被那个孩子抓住衣服甩了出去。

郎炎的眼前渐渐黑了起来,然而,他的心里却明亮了起来。

他终于明白,乌娘子为什么不那么急着让他来看病了,这样的孩子,任谁看了都会当做个怪物,她那个时候,也许还存有些侥幸的心理吧,只是到了现在,她已经彻底的没有希望了。

她来见郎炎之前,特意的打扮了一下,在他的面前,她尽量的做的云淡风轻,为的也只是,怕吓到了他,不敢来吧?

郎炎心里苦笑了一笑,他奋力的挣扎着,想摆脱那双铁钳一般的手,然而,那双手却始终不能移动一分一毫,他的脚越陷越深,很快,他的心头便笼罩了绝望的阴云。

自己最近真是倒霉到了家,刚刚莫名其妙的被一个道士抓去,现在才脱险,却又要被同村的一个孩子掐死。

命运有这么捉弄人的吗?

他似乎听到了自己骨骼断裂的声音。

忽然,他有些想放弃了。

——杀了他,你有办法杀了他的。

那个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郎炎的眼前好像亮了一些。

他看到那个面目狰狞的孩子,那个孩子还在笑着,他看到了阳光照射进来,照射在他的脸上,他脸上的皮肉立刻像冰雪一样开始融化,起初只是阳光照到的鼻头,后来干脆扩散到了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耳际,两鬓,头皮,很快,他的脸便变成了一只骷髅。

阳光下的白骨带着腐朽的味道,让人想起了曾经在桃源村地下的情景。

乌娘子挣扎着起来,这次,她没有阻止儿子,而是悄悄的靠近了郎炎。

郎炎想转过头去,告诫她不要靠近,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贴的他很近,几乎就压触碰到他的身体,那个孩子只要稍微移动一下,就可以把她抓住。

“哈哈哈哈……”

郎炎正为她担心,突然听到了一阵尖利的笑声,他知道,那是从乌娘子的嘴里发出的。

这个女人,难道也中了邪?

一股凉意从心底爬遍全身,郎炎只是彻底明白,他,掉进了一个陷阱里。

噗嗤——

好像是血液喷涌出来的声音,他感觉到肩膀上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疼痛很快消失,变成了麻木。

乌娘子张开满是尖牙的嘴,一口咬在了他的肩上,然后,她并没有松开,而是贪婪的吮吸着他的血液。

好像是闻到了血液的腥味儿,那个孩子钳着郎炎的手微微一松。

郎炎刚想挣脱,那个孩子的却突然上前,一口咬在了他的另外一只肩膀上。

血液,像泉水一般,汩汩的从他的伤口里涌了出来,郎炎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消失,然而,那个咬着他的孩子,那个只剩了白骨的孩子,却渐渐的生出了新的血肉。

过了很久,他终于从郎炎的肩膀上抬起头来,满意的看着自己已经布满血肉的双手,哈哈一阵大笑。

背后的乌娘子也抬起头来,看了儿子一眼,抬起衣袖,抹去了嘴角的血迹。

——你还不想杀了他们吗?

——他们在吸食你的生命啊!

——他们已经不是人了,他们是怪物。

那个诡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即将昏迷的郎炎猛地一惊醒。

然而,跃入他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竟然不是杀了他们。

乌娘子和她的儿子,都是老实本分的村民,他们为什么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难道是那次瘟疫还没有彻底的消除吗?

心猛地一颤,郎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摆脱了那母子二人,挣扎着冲出门口。

他想看看,其他村民是不是遭遇了同样的事情。

“郎大夫!”

刚到门口,他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陶刚。

陶刚见他浑身是血,几乎吓晕了过去,然而,看到郎炎踉踉跄跄的,他还是上前扶住了他。

“你究竟怎么了?”

郎炎扶着他的肩膀,努力的睁开了眼睛。

陶刚还是陶刚,没有变成骷髅。

他感觉到很欣慰。

“玉衡没事吧?”

这个家伙,该不会也是来骗他到家里的吧?

“玉衡……”

提到那个名字,陶刚微微犹豫了一下,郎炎心里不好的感觉更盛。

“他,他是不是变成了一具骷髅?”

陶刚一愣,“什么骷髅?”

咒自己的儿子死,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不愿意,于是,他伸手将郎炎推开,刻意和他保持着距离。

“没有就好。”

郎炎笑了笑,忽然觉得身子很沉重,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

“你怎么从那里出来?”

陶刚看了一眼满地的血迹,又看了一眼那个破旧的小草房。

血迹是从那里出来的,郎炎就是在那里受的伤。

“乌娘子骗我,骗我说他的儿子病了,我去了,他们就变成了怪物,咬我,喝我的血。”

“你怎么会看到她?”

陶刚顿觉浑身冷汗直冒。

“我为什么不能看到她?”

郎炎的视线虽然还有些模糊,却也看到了陶刚的脸色一下子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