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她与光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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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励志(5)

周珅深入浅出的开讲了,“春春,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对樊歆是什么心态啊?Stop!你不要说你明白,你根本不明白,你听我给你讲明白!你还记得以前樊歆不在时你过得是什么日子吗?要么在公司昏天暗地,要么就跟哥几个一起泡吧,女伴几天换一个,一个月换一打……现在呢?她回来后,你泡吧再没有过——除了工作外,你几乎都在围着樊歆转……这叫什么,收心!一个男人只有爱上一个女人,才会收心!”

慕春寅点头,“没错啊,我是爱她啊!可我对她是亲情,我俩一起长大,爸妈都没了,只能相依为命。”

“亲情?”周珅将这两个字眼咬的重重的,“如果只是亲情,你为什么讨厌其他男人接触她?为什么防火防盗防温浅?为什么得知她前任来找她就紧张?人世间的感情,亲情跟友情是博爱的、包容、多方的,你看你像吗?你对她的情感具有自私性、排他性以及强烈的占有欲,这分明就是爱情。”

赫祈鼓掌,“周专家有理有据,说的好。”

周珅接着道:“春春你想想,世上这么多女人,为什么就只喜欢粘着她?你口口声声喊她祸害,嫌她这里那里不好,其实你心里从没嫌弃过她,相反,你享受被她祸害的过程,比如她生病受伤,你在医院辛苦照顾甘之如饴……你说你让她给你做一辈子的饭,看似颐指气使,实则潜意识里渴望跟她白头到老。”

慕春寅微怔,若有所思。

周珅总结,“其实你一直把樊歆当老婆看。”

慕春寅似有所动摇,须臾后否认,“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我对她没有啪啪啪的想法呢!哪个男人对自己的女人没这想法?”

“这你就不懂了吧!”周珅一本正经,“一个男人越爱一个女人,就越尊重她。你知道喜欢与爱的区别吗——喜欢是欲,爱则是忍,你越爱她,越尊重她,就越不敢亵渎她。”

“有见地!”赫祈深以为然,鼓掌。

周珅又道:“你虽然没想过啪啪啪,但你却吻了她,家人间再亲密也不会接吻,更不会像你那样黑灯瞎火把人家推到楼梯间亲那么久!”

慕春寅目光闪烁,末了傲娇地别过头去,不说话。

周珅哈哈大笑,“赫赫你看,老子认识他四五年,头一次见他脸红!”

两人拍着桌子笑作一团。赫祈问:“春春,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愿不愿意樊歆被其他男人娶走。”

“谁敢!”慕春寅瞪眼,“老子辛辛苦苦养她这么多年,半路杀出个来历不明的男人要跟老子横刀夺爱?想的美!”

“这不就得了!”周珅道:“你不想她被别人娶走,那你就只有娶了她!”

见慕春寅表情有所松动,周珅趁热打铁,“娶了她,你就是她的丈夫她的男人她的天,她为你煮饭烹汤生儿育女,从此世界再大,她心里眼里都只有你。”

慕春寅摸摸下巴,面上浮起兴味,“虽然我还不赞同你说我对她是爱情……但你说把她变成我老婆后的好处,我倒是很感兴趣,毕竟这终身福利太诱人了,容我想想……”

经过基友们一番鼓动后,慕少爷还真用心琢磨去了。当晚,同老外合作商的会谈结束后,他躺在酒店柔软的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方才电梯上,有个金发碧眼的美人频频对他抛媚眼,他没回应,却盯着美人浓密的长发想起樊歆乌黑如缎的头发,两人在一起时,他经常把玩,指尖覆在那三千青丝上,触感微凉顺滑。

他伸出手对着虚空,想象她在身边,做着抚摸她发丝的动作。这一个动作落下,忽然便无法遏制的想她。想她深幽绵长的发香,想她唇畔的小梨涡,想她的一颦一笑,想她给予的温暖与温柔,思念如潮水,激荡在胸臆间,竟不可控制。

思念的最后,他记起那天在黑暗中的拥吻,伸手不见五指的楼梯道,他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唇齿间的甜蜜追逐,胸臆间的心潮澎湃,从未有过。

这种奇怪而热烈的感受……究竟是亲情还是爱情?

他无法定义……或许,赫祈周珅是对的——他对她的感情,早就超出了亲情可控制的领域,在岁月的浮光掠影中,逐渐滑向爱情。

他起身走到阳台。宽大的露台传来幽凉的风,城市的夜景在霓虹中斑斓如画。不知这五光十色的城市里,有多少同他一样辗转难眠的思念。

他静静看了半晌,给赫祈打了一个电话,他的决定言简意赅,“等这事完,我就跟她领证。”

赫祈一惊,“你的速度好快!”

“我用我卓越的智慧想明白了,一来这世上的女人,除了我妈以外,我最爱就是她,二来我也不知道该找谁做老婆,想来想去没人比她更合适,三来这婚后的福利太大了,像她这种伺候人面面俱到的女人,不要是傻瓜。”

他话落低头看腕表,思索道:“我后天可以腾出五个小时的空闲,再加夜里休息时间,一共有13个小时,我飞回国,除去往返路程跟提前登机时间,还剩一个小时,我利用那段时间求婚。”

赫祈再次一惊,“后天?你还真说风就是雨啊!”

“那当然!决策能力重要,执行能力同样重要!要不是走不开,我肯定现在就飞回去。”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樊歆不知道呀,你突然求婚,人家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万一吓到了不答应呢?再说女人的心思跟男人不一样。我担心她对温浅旧情难忘,要不你先跟她谈谈,摸清她的想法再做准备。起码你得知道她爱不爱你,如果她毫不犹豫说爱,那求婚多半没问题,没有女人不想嫁给自己爱的男人。”

慕春寅深以为然,“你说的对,那我后天回国,先探探她的想法。”

两天后,樊歆在家里收拾着去Z市的行李,慕春寅的电话突然打来,让她马上赶到机场,樊歆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去了。

一个小时后,机场VIP候机室内,慕春寅坐在贵宾专属小隔间,一面喝红茶,一脸满足吃着樊歆带来的三鲜小馄饨——出门前,想着慕春寅肯定没在飞机上吃什么,樊歆煮了一锅小馄饨,拿保温盒带到了机场。

一碗鲜香热乎的馄饨下肚,头条帝脸上笑开了花,通宵赶飞机的疲劳抛到了九霄云外。樊歆在他吃完后又递出一个三层的大食盒,道:“这里头是我昨夜包的馄饨,有三鲜馅虾仁馅跟牛肉馅,你吃不惯国外的饭菜,就让人把馄饨煮给你吃。”

乳白色的食盒内,一层层隔盘将包好的馄饨被按馅分开码放,最底下还放了一些下饭的小菜,铺满一碟子的金黄——是慕春寅爱吃的香炸酥脆小鱼干。

慕春寅看着食盒,眼里有动容。那边樊歆还在纳闷的问:“怎么突然回来,在机场呆不了一会又要走?是因为演唱会来不了提前给我打气吗?”她眯眼笑着,“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丢脸!”

慕春寅见她笑得动人,道:“算是吧。”

樊歆低头笑得更甜,唇畔梨涡荡漾。慕春寅瞅着她的笑颜,倏然觉得酒窝一词着实取得传神,漂亮女人一旦有酒窝,笑起来当真能醉死人。眼下自己就像几杯香醇的美酒下肚,脑子熏熏然,心里的快乐无法言喻。

他越来越坚信周珅赫祈的话——他爱上了樊歆,男女之间的爱。也许在她低眉浅笑的这一刻,也许在很久以前,久到他不曾留意的光影流年中,爱一点一滴,水滴石穿,渗入命运深处。

他伸出手揽住她的肩,注视着她的眼睛,缓缓地,认真地,问出这一路在心头辗转反侧的话——“慕心……你爱我吗?”

虽不懂慕春寅为何没头没脑的问这一句,但樊歆仍是点头,“爱。”

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怎么能不爱?

慕春寅眸里爆出欢喜,他将樊歆的手拢在掌心,他的左手她的右手,彼此十指交缠紧扣,似两株缠绕偎依的藤蔓。他说:“我也爱你。”

樊歆哪能理解他这一刻的激动,她抽了抽手,“别,这是公众场合,万一记者看到又要乱写了。”

慕春寅笑道:“随他们写去呗。”反正你马上就是我媳妇了——后半句他没说出口,但想着未来记者们都得尊称樊歆为“慕太”,他心情很好,习惯性想去揉她的发,可又舍不得跟她的十指紧扣,便腾出另一只手抚她的发,说:“等我回来,我们就搬到湖心岛,那里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

樊歆惊喜道:“真的?是我想要的中国风吗?”

“当然。花园围绕着中式别墅,别墅左边是温泉,右边是人工湖,湖上有长廊跟亭谢,亭下栽白红两色的睡莲。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一搬过去莲花就得开了。”

樊歆露出憧憬的表情,“好期待……”

慕春寅弯唇一笑,随即转了个话题,“昨天听说李崇柏用遥控飞机载着花篮与钻戒向女友求婚,你有什么看法吗?”

这话题跳转的突兀,但同是圈里人,互相提起也很正常,樊歆道:“很有创意啊,不过我更喜欢热气球上求婚,飞在半空那才浪漫!”

“喜欢什么样的首饰?比如戒指……”

这问题就更摸不着头脑,但想着他从前也老给她买首饰,樊歆便如实回答:“独特一点的,如果有钻,星星形状的最好……但这好像不现实,婉婉说单颗钻石有方与圆有水滴马眼,但没有星星的……”

慕春寅眉梢弯了弯,有势在必得的笃定,“用心找会有的。”

接着他问:“有空的话,最想去哪个地方旅游?”

“爱琴海。赫祈在那拍的照片都好漂亮。”

慕春寅颔首,将希腊纳入蜜月规划。

将重要计划敲定以后,候机厅响起的航班广播,提醒着慕春寅该返程。慕春寅有些依依不舍,问樊歆,“我要走了,你没什么表示吗?”

樊歆微怔,伸手挥了挥,“哦,一路顺风。”

慕春寅笑了笑,蓦地转身,一手搂住她的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因着许久没有过莺莺燕燕,再没有从前的馥郁奢靡,只剩一抹华凉的清幽,像是深冬腊月的一盏清酒。而他的唇贴在她唇上,不过一刹即离,轻浅似深春花飘,仲秋露落。

极轻,极浅,却酝着极浓的甜。

然后他说:“慕心,我好高兴。”

旋即跟她挥手告别,“我走了。”

樊歆被这猝不及防的亲昵愣住,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呆呆自语,“他高兴什么?”

过了会她终于回过神,猛地擦了擦唇,恼道:“这家伙怎么又动手动脚?!最近是怎么回事!不行!开完演唱会我必须跟他谈谈……不能再这样了!”

送完慕春寅后,樊歆回到了盛唐。

演唱会只差几天,后天就得去Z市演唱会场做开唱准备,趁着今明两天还有些时间,她去了舞蹈室再巩固一下舞蹈动作。

四面明镜映出窈窕的身型,她跟着节奏一遍遍练习。放在窗台上的手机不时响起,她匆匆掠过,目光扫到发件人姓名时便将手机搁下,继续跳舞。

她不用看手机也知道来人是谁。自那次雨夜之后,他频频短信电话,但她一个也没接,短信亦是从未打开看过。

不错,她曾是喜欢他,喜欢到一度将姿态低到尘埃里去。

但感情不能拿来做报恩的工具,她宁愿就这样无望的单恋着,也不要他以情感作为回报——倘若她这二十年还有那么一丝半点骄傲可言,这便是了。

她昂起头,曲直颈脖,舒展双臂做出天鹅的姿态,看着镜中的自己,继续跳。

黄昏日暮,天际一轮斜阳低垂,苍穹的色泽奇妙而矛盾,东边是逼近暮色的青蓝,似景泰蓝上薄而纯净的釉,而西边则被日落与晚霞织成一匹暖金色的鲜亮绸缎,半青半金,撞出瑰丽艳艳的视觉冲突。

公园幽静的树林内,有人立于乔木下,肩上架着小提琴。音乐同夕晖一道跳跃在翠绿的枝桠间,悠扬绵长。

而拉琴之人并未全心投入,他时不时看看树林一侧的小路。曲折的小路蜿蜒到天边,树叶的飒飒声响中,静候着拉琴之人相约的女子。

然而,她迟迟不来。

现在是下午六点半,而他约的是四点——那个雨夜仓促而凌乱,他要表达的未能如愿,她情绪抵触的关门离去后,他立在栅栏外,顿悟自己的唐突,决意再同她心平气和谈一谈。

可接下来的情况超出他的预料,打给她的电话无人接,发给她的短信无回音,这一冷一热的状态就像彼此曾经关系的对调——昔日,她不顾一切的追逐,他冷眼旁观的无视,不想风水轮流转,眼下换他忐忑小心的靠近,而她坚决果断的回避。

当真是报应,他环视茫茫暮色,苦笑。

而同一时刻的盛唐,樊歆依旧在练功房练舞。到了夜里十点时,莫婉婉拽着她去吃夜宵。

夜宵后莫婉婉将樊歆送回了家,抵达别墅门口时,莫婉婉并没让樊歆下车,而是慢悠悠点了一支烟,她抽的是女士的烟,袅袅的烟雾缭绕开来,不同于男人烟的劲辣,自有一股细腻的缠绵。她吞云吐雾一口,说:“温浅今天约你,你怎么没去?”

樊歆瞧着车窗外的路,“因为我觉得很荒谬。”

是的,荒谬,是谁都不可能是他。

十年单恋,怎敢奢求他将她放入心中。

莫婉婉含着烟低笑,“樊歆,其实温浅一早就知道你的身份。”

樊歆的表情僵住。

“怕你跟他相处尴尬,他装作不知道。”莫婉婉道:“后来他陆陆续续为你做了很多事,比如帮你写歌作曲,扶你走上音乐道路,刘志军事件为你洗刷冤屈……”

樊歆截住她的话,“如果曾有人为我差点牺牲性命,为了报恩,我也会这么做,这不代表就是喜欢。”

莫婉婉神情鲜见的严肃,“如果这不算喜欢,那你知不知道,上次你被木杖刺伤,他抱着你疯了般往医院赶,你的血流了他整个衣袖,他的脸吓得发白……温浅是什么人,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从没见他这个模样。”

樊歆静默半晌后摇头,“我还是不敢有非分之想……”

莫婉婉夹着烟,猛地深吸最后一口,“樊歆,别骗你自己,你心里还有他。”

樊歆往后靠在车座上,“婉婉不说了好不好?我回去收拾东西,明天要去Z市准备演唱会了。”

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场演唱会,是检验她这些年积累与所得的时刻,她不想为任何事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