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不知道爱情会在哪个时刻悄悄降临,猝不及防惊心动魄。
曼谷四季酒店的总统套房内,气氛凝重。
被霍衍临时授命负责泰国项目谈判的白家栋,此刻正黑着张脸,皱着眉,全神贯注地翻阅着文件。
高思婕从旁边小吧台回来,拿了瓶水给他,“喝点儿水,免得还没开战就得先照顾你。”这一路滴水未进埋头苦读的劲头,也不知道是抽什么风。
霍衍出了意外大家都难过,可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这家伙不至于此吧。
白家栋接过水,拧开喝了口,吐出两个字的评语:“寡淡。”
高思婕坐下瞪他,“东亚的水都这个味儿,不爱喝就渴着。有什么搞不懂的地方没?”
白家栋心堵,也拿眼瞥她,“我还不至于这么弱智,英文水平还是可以的。”
高思婕笑,“我知道你可以,那些年可没少泡洋妞儿。”
白家栋皱眉,说她:“你提这些干什么!我哥让咱们俩来是干正事儿的,这案子要是黄了,你跟我可都没脸去见他!”
高思婕气愤:“你没脸就没脸吧,扯我干什么?我可不欠你们霍家什么!”
“我姓白!”
“……幼稚!”
白家栋黑着脸说她:“幼不幼稚不劳你费心。我们家的事儿你倒是挺上心。你这种放着自己生意不理,替别人鞍前马后的行为,说好听点儿叫仗义,说难听点儿这跟死皮赖脸有什么区别?”
高思婕气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忍不住骂他:“你闭上那张臭嘴!你懂什么叫爱情?!”
白家栋哈哈大笑,险些笑出泪儿来,装模作样地抹抹眼角之后,点头道:“是,我是不懂爱情。你偷看的那些书里怎么说来着,低到尘埃里才能遇见真情?”
高思婕拧眉,满脸倔强,精致的脸蛋上目光如炬。有点儿恼羞成怒,又有点儿莫名的委屈。这家伙今天是吃炸药了?处处针对她!
白家栋别开视线,暗叫自己收心,嘴里讥讽道:“你都已经低到尘埃里去了,我哥看见你了?奉劝你以后少看点儿那种垃圾。实在饥渴得不行,就看看佛学,读读心经什么的。!”
“你说谁饥渴得不行啊!”高思婕恼怒地站了起来,伸手就要拧他。
白家栋轻而易举地握住她的小细胳膊,讽刺她:“打上瘾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言不合就上手啊?你这动不动就威胁我折磨我的毛病,是不是该改改了?不然别人还以为你这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呢!”
高思婕立刻暴怒,强忍着心里那股不知道叫什么的慌乱和紧张,疯狂地对他拳打脚踢兼厉声指责:“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我会喜欢你?!”
白家栋忍无可忍,虽然她这种力道胡闹在他面前微不足道,可闻着她的香味,感受着她的怒气,再想起今天接她去机场的时候,看见她因为他哥和林霏要结婚而偷偷抹泪的行径,气就不打一处来。心里满满的焦躁和冲动,无法自持。
“闹够了没!”他扔掉手里的文件,轻轻一拉她整个人就被他控在怀里,怎么也动弹不得。
高思婕吃惊地倒吸口气,没想到他敢这么对自己。她瞪大眼睛抬头看他,却清晰地感觉到他鼻息间喷发出来的热气和愤怒。
他离她太近了,脸蛋“嗖”地一下爆红,奋尽全力地挣扎扭动。
“臭小子你放开我!”
白家栋紧盯着她的眼睛,神情专注,不回答她,也不松手放掉她。
“你干什么啊?!别闹了!”高思婕有些害怕,他这种模样太陌生了。离得这么近,她几乎快把他骚包的香水吃进肚子里去了。以往只觉得那味道浓郁,这会儿却闻出了别的香氛。浑厚,猛烈。弄得她心跳不正常,人也乱哄哄。
白家栋前忍着心里那股巨大的冲动,浓眉一拧,深吸了口气之后,抬手把她放了。
高思婕重获自由,立刻离她三丈远。
白家栋静静地看着她,若有所思。
“高思婕……”他低沉地开口,表情极为严肃。
高思婕“嗯”了一声,嗔怒地回视他。
“我喜欢你,想跟你做爱。”
漂浮在空气中各种化学物质瞬间凝结,短暂的几秒寂静之后,随着“啪嗒”一声巨响,白家栋的额头上多了个包。
当晚的策划小会提前结束,以高思婕满脸通红地奔回自己的房间,又死死地上了无数个小锁而告终,
熟人间一但挑明了某种暗含的暧昧关系之后,尴尬总会处处显露。
高思婕一夜未眠。洗好澡化好妆,全副武装加深呼吸后,刚打开房门,就被眼前的高个儿给吓了一跳。
“你想吓死我啊!”她差点尖叫出声,气得下意识就要挥手揍他的胳膊。可到底昨天晚上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只能半路憋了回去,尴尬地在空中挥了挥手。
白家栋忍不住翻白眼,揶揄她:“想打就打,你这一大早跟这儿玩儿指挥呢?”
高思婕被他噎得憋屈,哼了一声后,佯装大度地吃早餐去了。
白家栋跟在她后头进了餐厅,两人选了个露天的位置,点好餐干坐着。
高思婕拿出手机来翻阅,不时回复一下邮件。
白家栋则看着手里那份财经报纸,一会儿翻一下版面。
在外人看着这场面是相当得和谐,两人的神情也都十分专注。只不过他们俩自己心里明白平时不吵几句嘴就不自在,只要见面就从没有沉默过的彼此,这会儿是多么得不正常。
她心不在焉地删着垃圾短信,不经意地偷看他一下。
他也装模作样地把这份满是泰文的当地报纸翻了个面,伸展好之后,悄悄瞄她。
来回这么几次,总有对上眼的时候。
眼神交汇的一刹那,脑袋里轰隆一声巨响,两人闪电般地迅速别开眼睛。快到有些可笑,慌到有些可爱。
致命的尴尬盘旋在彼此的头顶上空,幸好服务生端着餐饮开始上菜,不然非要患病不可。
吃饭时候,照旧安静得要死,只闻刀叉和不远处的水景溪流声。
高思婕切着香肠,恶狠狠地吃着。心里怪这家伙胡闹,弄得现在这么别扭,以后还怎么相处!生意还怎么跟人家去谈!
白家栋吃着培根若有所思。这沉默是什么意思?也不像是完全不愿意,不然早翻脸了。
“你吃饱了没?”他放下刀叉,开了第一句口。
高思婕摇摇头,抬眼看他,视线略过他额头上的那一小片红之后,心里毛毛的。
“那你吃我说。”他喝了口水,润润嗓子。
高思婕谨慎地看着他,怕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又说出什么凶猛的话来。
白家栋神情认真,态度严肃,眉头微蹙,上身前倾,嘴里清晰而缓慢地问她:“怎么样?我真没戏么?”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高思婕原本只想假装咳嗽来着,只可惜咳着咳着倒成了真。
“喝口水。”白家栋眼明手快地递过她的水杯给她,满脸温柔。
高思婕觉得自己极不正常,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看他。
她蹙起眉头匆匆夺过水杯,生猛地灌了两口水。心里暗道:淡定淡定。
白家栋察言观色毫不差劲,直觉有戏,索性开始努力推销自己:“我其实一点儿也不比我哥差。甚至单论相貌的话,你不觉得我五官更帅一点儿?”
高思婕有些傻眼,他有病吧?
白家栋继续:“你主要是单纯,压根儿不懂什么男人好。以为冷言冷语,不爱说话的就是酷。其实这不是酷,这是单调没情趣。我就不同了,我多热情多幽默啊。只要你同意当我女朋友,我能天天变着法儿的让你快乐。我多会宠人啊。电视电影儿里那些人,其实是需要跟我好好儿学习学习的。”
高思婕被他说得直想翻白眼,原本空气中弥漫的暧昧和紧张,突然奇异般得得到了舒缓。
她被很多人追过,可真还从来没有一个像他这么厚脸皮的。她靠向椅背,双臂环抱看他继续。
白家栋知道她走神了,身子立刻往前一倾,伸手就去握她的玉指。他虽然单身了二百多天,可到底功力深厚。深谙男女之间的路路道道。
果然被就缠住手指的高思婕,又再次被迫回到了紧绷状态。她拧着眉,尴尬地小声问他:“你干嘛?”
“跟你表白啊。你别走神儿,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他把她的手心儿贴在自己的胸脯上头,让她感受心跳。
高思婕好一阵尴尬,在他认真又神情地注视之下,她几乎有些招架不住。
“你先放开我的手,咱们回去再说。”她努力地想着方法解救自己。
白家栋顿了顿,“你吃饱了吧,咱们这就上去。”
说完一手拉着她,一手哗哗两笔签了单后,拽着人就直奔电梯去了。
高思婕甩了好几次,他都坚定不移地非要握着她,而且还变态地要十指交握,简直叫她狂乱。
等穿过长廊回到房间,门才刚一阖上,他就像演电影儿似的,一把将她定在了门上,一手支着门,一手握着她的肩膀,面对面站着生生把她困在了角落里头。
“你是不是疯了?!”高思婕气得揍他。
白家栋任她拳打脚踢地出气,一脸温柔地望着她,好不深情。
“能亲你吗?”他在她面前过于坦白,想什么就直说了出来。
一阵热浪袭上脸颊,高思婕热得发慌,怒嗔道:“不行!”
白家栋瞬间满脸失望,竟然还敢把脸生生地贴了上来。
高思婕钉在门上,使劲地往后靠,恨不得有穿墙术一般,下意识地闭眼。
白家栋却硬生生地在离她那娇艳的红唇,不到一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变态地“咻咻”两声,像小狗似的闻了闻之后,又退回了原位。
高思婕缓缓地睁开眼,喉咙有些痒,嗓子也有点干,忽闪了几下雾蒙蒙的媚眼之后,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白家栋本来就极为敏锐,被她这么一看自然心领神会。猛地一头俯身下去,整个人就像要吃了她似的,恶狠狠地吞下了她肉嘟嘟粉嫩嫩的红唇。
所有的男女关系都离不开这一层,再怎么拒绝徘徊,一但这样吻了,就注定纠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