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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左家云栀

捉内鬼事件过后,唐小左就再也没见过素素。门中人都在议论,说素素就是那个给各大门派传递消息背叛天戣门的内鬼,唐小左不信。

“为什么不信?”右护法走进院子,打断了唐小左和几个婢女的闲聊,“门主说了,只有内鬼才会想方设法地留下来,因为她有留在这里的目的,不然正常人哪有敢进蛇篓子的。”

“可我也留下来了,门主岂不是认为我也是内鬼?”唐小左心虚地说道。

“你例外!”

“为什么?”

“门主说你长得太憨……”右护法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可我总觉得不是因为这个。”

唐小左朝天翻了个白眼:“右护法觉得是因为什么?”

右护法沉思许久,忽然一拍巴掌:“说不定是因为门主喜欢你!”

“哧!”唐小左撇嘴,“我宁愿相信是我长得憨。”

右护法却好似笃定她和凤林染之间有暧昧,但又惋惜凤林染怎么会看上她这种平凡的丫头。

“丫头,你一点女人味都没有,姿色平平,资质也平平,连身板也平平的。”

往哪儿看呢!唐小左一把搂住胸前衣襟,鼓起腮帮瞪他!

右护法存心逗她,手一伸,撩起她额前的刘海来:“我看看把你这厚厚的头发帘撩起来会不会成熟一点……嗯?”

唐小左忙举手制止他,可是已然来不及,他大手一捋,她那方额头便暴露无遗了。

右护法本是笑着,忽然就凝住了表情。

唐小左慌张地躲开,扒拉下刘海,一点一点地用手熨平。

右护法怔忪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丫头,你额头……怎么伤的?”

她额上靠近发丝的位置,有一块疤,铜钱大小。因为当初伤得太重,整块皮肉都没了,露出骨头来,以至于后来结疤也困难。新肉长出以后,即便是师父用了最好的药,也只是将伤疤变得没那么突兀,却再也不能消除。

她从来都是用厚厚的刘海盖住,不然自己看见心里也会不舒服。

“以前不小心从崖上掉下来,石头磕的。”唐小左闷闷地说。

女孩子哪有不看重自己容颜的,当初如果不是师父的妙手回春和同门师兄妹的开导,说不定她早就抑郁了。

右护法似乎有些抱歉,局促道:“恕我冒犯了……”

气氛霎时有些尴尬,唐小左努力找话题来缓和:“右护法,你来这里有事吗?”

这是她们几个婢女住的院子,平日里本就很少有人过来,更何况是护法大人。

原本不过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右护法倒真的有事:“我从门主那里来,顺便过来给你捎个话。这次击退几大门派,左云舒帮了不少忙。明日门主去明月山庄登门拜谢,要带你一起。”

“嗯。”唐小左应了一声,随即抬头,“嗯?”关她什么事?

“嗯什么嗯?回去收拾几件换洗衣物,可能要在明月山庄小住几日。”右护法打发她回屋收拾东西,自己也赶忙离开了。

明月山庄?

唐小左忽然就想起那日,左云舒看自己的眼神,未免太过莫名其妙。

虽然她并不是很情愿,但凤林染还是带着她出发了。

原本有两辆马车,但是其中一辆装满了凤林染答谢明月山庄的礼品,已经不能坐人。唐小左原本以为自己一介婢女,没资格坐马车,却得知可以和凤林染同坐一辆马车,不知幸还是不幸。

车厢内有一方小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些新鲜的荔枝和甜点,馋得她眼睛差点没黏上去。可凤林染不开口说吃,她又不敢伸手拿,只得眼巴巴地望着。

凤林染持一本书看得专注,根本不理会她。

唐小左壮着胆子,按下他手中的书册,一本正经道:“学海无涯,回头是岸,门主你别看了,咱们来聊聊天吧。”

凤林染好看的凤眸上挑,觑她一眼,随即又拾起手中的书:“想吃自己拿。”

哎,早这么说该多好,难为她矜持了这么久。

她正吃得津津有味,凤林染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手上的伤好了吗?”

正剥荔枝皮的唐小左一愣,晶莹剔透的荔枝差点没滚到地上。她默默地放下荔枝,举起包扎严实的那只手,认真地同他汇报伤势:“伤口长约半寸,很深,因为沾了些尘土,有些化脓,愈合很慢。不能碰水,不敢握东西,不能提重物……”

“所以这就是你这几天偷懒不干活的理由?”凤林染瞥了她一眼,“我看你剥起果子来倒是很利索。”

唐小左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将手里刚剥好的荔枝递到他嘴边:“我剥果子剥得可好了,门主要不要吃一颗?”

原本她也只是客套客套而已,料想如凤林染这般挑剔和洁癖的人,不会真的吃她手里的这颗荔枝。不曾想他身子一倾,薄唇张开,竟真的将她手里的荔枝衔了去。

温热的气息在她指尖萦绕片刻便离去,白色的果肉、朱红的唇,看得唐小左心跳骤然加快。

凤林染将果肉卷到口中,不一会儿又优雅地吐出果核,惬意至极:“再剥一颗。”

这一剥便再没停下来,两人你一颗我一颗,不一会儿盘子便见底了。唐小左吃饱餍足,揪过一角车帘擦擦嘴角和手,倚靠在车厢里盯着凤林染看。

都说相由心生,他若是个坏人,怎么会长得这么好看呢?

她盯得专注,凤林染似乎也没觉得不适应。他看书看久了,打了个哈欠,唐小左也跟着打了一个哈欠。瞌睡虫袭来,她晃了晃身子,歪头迷迷糊糊地阖上了眼睛,不一会儿便彻底睡了过去。

不晓得过了多久,耳边忽然有声音响起。

“小左,小左……”迷蒙间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睁眼瞧了瞧,眼前却是白晃晃一片,纵然她努力睁大了眼睛,也只是瞧得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是谁,师父吗?”她忍着刺眼的白光往前走,前面的人影像是用水堆砌的,影影绰绰,变幻不已。原是慈祥的声音,忽然又变得沧桑起来。

“左丫头,左丫头……”声音不一样了,称呼也变了。

是谁在唤她左丫头?

为什么唤她左丫头?

她迎上那团白光想一探究竟,脚下的路却忽然沦陷,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来。她身子落空,直直坠了下去。

惊醒!

原来是一场梦。

意识慢慢地从梦境中抽离出来,回到现实,唐小左登时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她她她……她居然趴在凤林染的腿上。

她吓得赶紧直起身子,朝凤林染看去。

凤林染也睁开了眼睛,尚不清明的眸光在她身上绕了几圈,然后一条大长腿甩到她面前。

“腿麻了,揉揉……”

抵达明月山庄的时候已是下午,左云舒等在山庄门口迎接。

听闻老庄主身体一直不大好,这几年都闭门不出。山庄大大小小里里外外的事情,都由左云舒这个少庄主操持,自然接待凤林染一事,也落在他身上。

左云舒先是带着他们逛山庄,对几处格局不错的小院子也介绍了几番。不知是不是唐小左的错觉,她总觉得左云舒在暗中观察她。偶尔目光投过来,虽是坦然,但总带了几分探究,好生奇怪。

逛完山庄,左云舒便和凤林染去别处商量事宜,右护法也随他们一起去了。不一会儿,山庄中的管家过来,表示若是她无聊,他可以派人带着她在山庄中游玩。

方才走马观花看了一遭,倒真是没仔细欣赏,反正凤林染他们一时半会儿也谈不完事情,她这个时间闲着也是闲着,再逛一遍也无妨。

管家叫来一个小厮,名唤阿珂。阿珂模样憨厚,让人生不起戒备心来,和她的气质倒是挺像。

唐小左提起方才还没有看够的地方,让阿珂带着自己过去。阿珂点头,带她去了这几处。

正是夏天,草木最为旺盛的时候,唐小左对这里的风景啧啧称叹。阿珂提道:“有处别院,栀子花开得正好,茯苓姑娘可要去看看?”

唐小左看了他一眼:“那劳烦你了。”

阿珂憨实一笑,走在前面带路。唐小左顿了顿身子,随后跟上。

他说的院子,在山庄的东南方向。而明月山庄的大多数人都住在北边的院子里,这处别院像是被隔绝在外的。

但正如阿珂所说,这院子里种了几棵栀子树,纯白色的花朵缀在叶间,清雅娟秀。

“果然很漂亮。”唐小左称赞,只是她的心忽然跳得很厉害,以至于身体有些不适。明明雅致至极的地方,却让她有种压抑的感觉。她转身,不顾阿珂,自己率先走出了院子。

“茯苓姑娘,”阿珂追了过来,“你还好吧?”

“我很好啊,我为什么不好?”唐小左脸上依旧挂着笑,目光却冷了下来,“你为什么会问我好不好?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你在试探我?你想知道什么?谁派你来的?”

从他主动提出要带她来这个院子伊始,唐小左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想不出缘由来。

她连珠炮似的提问,让阿珂反应不及,茫然地看着她:“姑娘,你、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这里花开得好看,想着带你来观赏……”

她怎么会期盼他会说实话呢?

唐小左扭头就走。

“茯苓姑娘,茯苓姑娘……”阿珂忙跟在她后面。

唐小左气哼哼地去找凤林染,奈何山庄太大,她竟迷了路,兜兜转转,越走越乱,最后不得已还得求助与阿珂:“哪条路来着?”

阿珂抹一把汗:“茯苓姑娘跟我来,我带你去找凤门主。”

“嗯。”

阿珂带着她穿过一个花园,往一处假山走去。

“茯苓姑娘,我们从假山中间穿过去,可以少绕一些路。”

唐小左点头应着。

这假山她方才跟着左云舒的时候也走过,料想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万万没想到,行至假山中间时,前面的阿珂忽然转身,在她来不及反应时,一把将她推进了一处山洞中。

这里有机关,她被推进去的瞬间,一扇石门落了下来,将那洞口堵得严严实实。

里面顿时漆黑一片,气得唐小左直捶门:“浑蛋,有完没完!你到底想干吗?”

可不管她怎么骂,外面却没了声响,悄然安静。

唐小左又踢又踹,但无济于事。她发泄够了,便摸索着坐在地上,憋着一肚子火等着别人来救。

她这么一个大活人不见了,就不信凤林染不来找她。就算凤林染不来,想必平日里待她不错的右护法也会来。

想通了这个,唐小左心里稍稍平静了些,开始思考阿珂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一个山庄的小厮,与她无仇无怨,不可能平白无故地针对她,应该是有人安排他这样做。如今这山庄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左云舒做主,想来这件事也是左云舒吩咐他这么做的,可是左云舒又是为了什么呢?

唐小左想起那日第一次见左云舒,他说她长得像他认识的一个故人。难不成他是在确认这个?

可是确认这个一定要把她关在这里吗?

这里又黑又闷,惹得她很不舒服。

唐小左抱着双膝,眨眨眼还是看不到任何东西,这让她很是无助。

黑暗总是能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就比如她坐着坐着,忽然耳边有断断续续的女孩的哭声。

她竖起耳朵仔细听时,那哭声便消失不见。可当她稍稍放松下来时,那声音又飘了过来。

如此几番,唐小左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凤林染凤林染凤林染……”她开始不停地念着凤林染的名字,希望他能快点赶来救她。

因为太过害怕,她开始发抖、出汗,心跳快得不可思议,她甚至感觉身上的血在慢慢变凉。

她将这里的每一寸墙壁都摸了一遍,找寻这里是否有机关可以打开石门。除了一些凸出的石头,有一处石壁上还有一些奇怪的纹路。她以为是什么重要的提示,便蹲在那里摸了好一会儿。

令她失望的是,那些纹路好像是有人胡乱画上去的图案,而且就纹路的走向来看,应该是小孩子的手笔,乱七八糟的,没有什么章法可寻。

却是在这时,她的幻听变得更严重,女孩的哭声开始走样,变得诡异起来。

她觉得马上就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终于有一线亮光忽然照到她的脚上,很快,那线光慢慢扩展,越来越大……

石门竟然开了。

沉闷的声音过后,外面的光线让她觉得耀眼。

外面站着凤林染和右护法,还有左云舒。

她看不清三人的表情,只能模糊地辨认出,站在中间的那人是凤林染。

唐小左挪着绵软的步子,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还是选择了中间的那个人。她抓着凤林染的衣襟,挂着两行面条泪,咬牙切齿地骂:“我丢了,不见了,你为什么才来?你为什么才来?”

凤林染托住她的身子,她便将整个人依附给他,因为她所有的力气都用在骂他的话上了,这会儿已是力竭。

“你还好吗?”一只大手托起她的脸,温热的拇指刮去她额上的冷汗。

她没有力气再回答他,不过有人替她回答了——

“哎呀,晕了晕了,茯苓姑娘晕了。”

唐小左睁开眼睛后,抄起枕头就要找左云舒算账。

她身子尚还软绵,刚下床来没走两步就要摔倒。旁边正在小憩的凤林染仿佛早有预感似的,长腿一钩,将她钩了起来。

他将她手中的枕头抽出来,顺手拿了一根鸡毛掸子,塞到她手中,说:“左兄还没过来,不过那个叫阿珂的在外面呢,你先去揍他一顿出出气吧。”

“谢谢门主!”唐小左气冲冲地走向房外。

外面的阿珂见到她,脸色唰地就变了。

“茯、茯苓姑娘……”看见她手中的物什,阿珂差点吓哭。

唐小左勾勾手:“你,过来,吃我俩鸡毛掸子先!”

阿珂艰难地挪起步子,却是越挪越远,而后忽然转身跑了:“茯苓姑娘,我去告诉少庄主说您醒了!”

长得挺憨,跑得倒是快。

总归是在别人的山庄里,她总不能追在人家屁股后面撵吧。唐小左只得悻悻地回到房内,穿鞋。

想打人的冲动来得太猛烈,还没来得及穿鞋呢。

不一会儿,左云舒来探望她。

凤林染默默地将鸡毛掸子扔窗户外面去了,唐小左心中仍旧气愤难平,气鼓鼓地看着左云舒,质问:“你是否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坐在旁边的凤林染咳嗽一声,轻斥她一句:“注意身份,怎么跟左兄说话呢!”

“无妨,是我试探茯苓姑娘在先,惹她不悦。”左云舒并未气恼,他安抚了唐小左几句,甚至给她道歉,然后开始解释他这么做的原因。

不曾想到,这看似恶作剧的背后,竟是一段让人唏嘘的往事。至少从左云舒的口中,唐小左听出了几分无奈与悲凉。

他说:“我曾经有一个妹妹,名唤左云栀,人如其名,十分喜欢栀子花。但许是她生母早逝的原因,云栀性格有些阴郁,喜欢偷偷躲在别人找不到她的地方。我自小便喜欢钻研机关之术,便在假山中间替她做了一扇石门,她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躲在里面。我把石门一关,任何人便找不着她了,只有我知道。”左云舒眼帘微垂,神情浮上一抹忧伤。

“五年前,云栀突发奇病,时常出现疯癫之状,请了诸多大夫也无济于事。我父亲的好友,也就是闾丘客老前辈听闻此事后,来信邀请云栀去他的空灵岛养病。不曾想消息走漏,有歹人尾随云栀的船登上了空灵岛……”他顿了有一会儿,似在回忆的沉痛中努力保持冷静。

“后来的事情想必茯苓姑娘也听说了,空灵岛的人全部被歹人所害,闾丘客前辈不知所终,而云栀,也消失在那场灾难中。”他扯出一个苦涩的笑来,“茯苓姑娘样貌与云栀有几分相似,那日初见姑娘,还以为是云栀活着回来了,一时吓到姑娘实在抱歉。今日之事也是在试探姑娘,是否真的是小妹云栀。直到现在,我仍是认为姑娘有可能是云栀,不知姑娘现在有何感觉,是否能想起什么?”

往事哀伤,他言语又这般恳切,纵然唐小左心中有再大的委屈,这会儿也不好表现出来了。可是若问起她是否是他口中的左云栀,她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想起来。我不喜欢栀子花,也不喜欢那个山洞。我去那种有栀子花的院子里,只觉得压抑。在那假山的洞中,只觉得恐惧……”

她这些话本是打消他的疑虑,却不知怎的,她好像发现左云舒看她的目光变得更复杂起来。

晚餐的时候,似乎大家的心情都不算畅快。左老庄主一直没有露面,左云舒陪着凤林染,两人喝了不少酒。

唐小左也想喝酒,只是手刚碰到杯子,便被旁边的右护法夺了去:“小丫头片子,大庭广众的哪能喝酒。”

唐小左瘪嘴,正要反驳他,却又听他压低了声音,笑着说:“一会儿我搬一坛子送你房间去,你关起门来喝个痛快。”

“也好……”唐小左感激地看着他。

这一顿饭下来,左云舒和凤林染都喝高了,一俊一美两张脸,被酒气熏得更加诱人。天色不早,左云舒命人送凤林染回房。凤林染潇洒地摆手,而后绕过右护法,一把将唐小左捞到身边,对左云舒说:“茯苓扶本座回去就好,不劳烦左兄的人了。”

左云舒一副“我明白”的表情,看她和凤林染的目光,微妙得很。

被忽视的右护法更是一脸受伤,想来这种事情从来都是他做,如今凤林染却将他冷落一旁,自然生出几分落寞,看向唐小左的目光也悄然变了,怎么看怎么有种吃醋的意味。

可是这种体力活有什么好抢着干的?

凤林染虽不及右护法虎背熊腰分量重,但好歹是个男人,这样斜靠在唐小左身上,让她很是吃力。

“右护法,您也过来扶一扶嘛,我一个人好辛苦。”

右护法闹起小情绪,傲娇道:“门主要你扶,又没让我扶。你不是要喝酒吗,我给你找酒去……”

“哎哎哎,我不喝了还不行吗?”

然而装听不见的右护法已经走远了。

唐小左只得认命,一手揽住凤林染的腰,一手拉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步伐沉重地往早先备好的客房中走去。路上,她还不忘抱怨两句:“门主你能不能自己也走两步,我这么拖着你跟拖着一头大狗熊似的……”

这一抱怨,咋感觉身上又沉了几分呢?

左云舒为凤林染准备的房间,与她方才躺过的房间挨着。她好不容易走到床边,报复似的将凤林染往床上一丢……

方才一直醉眼蒙眬的凤林染,眼睛忽然清明起来。在唐小左摆脱他的瞬间,他长臂一挥,揽过她的身子,一个旋转,将她压在身下。

唐小左惊得尖叫一声,随即被他捂住了嘴巴。

他他……他想干吗?不会想酒后乱那什么吧?

完了完了,师父曾经交过她的女子近身防身术是哪几招来着?是攻击上半身还是下半身来着?

唐小左一边拨动脑袋呜呜直叫,一边推攘着、挣扎着想从他身下出来。

“别动!”凤林染俯在她耳边,身子岿然不动,“方才本座一直想告诉你……”

告诉她什么?

唐小左睁大眼睛,绷紧了身子,时刻防备着他有下一步动作。

凤林染见她老实许多,便松开捂住她嘴巴的手,侧过脸来,盯着她,半晌才说:“左云舒的话,不可全信。”

唐小左万万没想到,他要说的竟是这样一句话。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怀疑左云舒的话?”唐小左问他。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个左云栀还活着,她就是除了闾丘客本人以外,唯一一个有可能知道那本《玄机妙解》下落的人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她一直觉得左云舒给人的感觉很奇怪,不像坏人,也不像好人。今日听他讲起左云栀的事情,有一个细节她现在才想起来。

左云舒说,左云栀喜欢躲在别人找不到的地方,为此他专门在假山上做了一道机关。这是否说明,左云舒也是个机关能手,他是不是也对闾丘客那本《玄机妙解》感兴趣?

这样想来,左云舒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呢。

“可是门主,”唐小左推推他,“这些话,为什么你要用这样的姿势来说?”

凤林染却是头一偏,枕在她耳边,用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答非所问:“对不起,今天下午,来晚了……”

唐小左呼吸一顿,心跳骤然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