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住在东莱酒店,张硕先下车,后面没动静,说一句:“走啊。”
“你先回,我出去一趟。”
张硕纳闷:“这么晚,你上哪?”
游松直接关车门,命司机开车。他报了个地址便闭眼小憩。
没到一刻钟,车在湖边停下,游松用手机按了几个数字拨过去,里面传来机械的女声。
他下车,附近没路灯,月色把路面照的白晃晃。
他来到一扇门前停下,抬手敲门。
没人应,他喝了酒,没什么仪态的吼了两嗓子,倒把旁边邻居吵起来,那人开了门,不耐的问;“你找谁?”
“这家的。”
那人纳闷:“你找沈老汉?他去儿子家了,这里两年没住人。”
游松怔忡,前后瞅了瞅。
——左边数第三间,黑色门上贴了两个鬼,门口种一堆草。没错啊。
他脑袋转个弯儿,明白了,不禁磨了磨后槽牙。
他问那人:“可能我记错了,只来过一次,余男不是住这里?”
那人戒备的问:“你是她什么人?”
游松一脸和气:“我是她远方表大爷,她爸让我带个话。余男手机关机,我才直接找来的。”
那人有点不信,游松把手机号码亮给对方看,随口说:“我辈儿大。”顿了顿,“事儿挺急的,您能不能告诉我她住哪?”
虽是邻居,别人却不知余男底细。
对方又狐疑的打量他半天,最后指了个方向,“往那边儿,胡同里倒数第二户。”
游松道别,往那边去,忍不住骂出声:余男你大爷的。
游松找到那户。
黑色大门里透出一丝光线,他没敲门,墙头一人半高,他往后退了两步,助跑,起跳,两腿蹬墙,轻松跳上去。
小院不大,里面种满花草,防盗门大敞四开,里面昏黄的灯光映在石子儿小路上。
游松轻巧落地,他往里走。
客厅铺着暗红的地板,户型简单,一目了然,纱帘被风吹起,落地窗外是伸向洱海的后院。
游松看见余男,他慢慢摸过去。
后院没灯,两侧是厚重的墙壁,前方却毫无遮拦直通向湖面。
余男穿着背心短裤坐在院中的摇椅里,半干的发丝被风托起,空气中淡香伴着腥咸,很奇特的味道。余男一手插在发里轻轻拨动,她惬意的眯着眼,面前忽然一道黑影罩下来,身体被压住。
她心下一惊,想起身,却没机会,有东西猛力咬住她的嘴唇。
余男吓得不轻,视线被挡住,根本看不清来人。
周遭酒气熏天,那人牙齿在她唇上作恶,又啃又咬,不大会儿,嘴里闯进个软滑的物体。
地上有她喝一半的啤酒瓶,想也没想,照他头上敲去。
余男出手狠,酒瓶四分五裂。
身上的人趴着不动了,余男喘粗气,那人闷着声:“我操。”
余男愣了愣,认出他的声音。
回到客厅,灯火通明。
余男找来药箱帮他清理,亏她没打准,一酒瓶呼在他肩头上。
游松赤着身,满身腱子肉被灯光衬的油亮,一侧肩膀上血淋淋,还插了几块碎玻璃。余男站他面前犯了难,拿着棉球不知从哪儿下手。
游松掀起眼皮:“现在怕了?打时倒过瘾。”
余男绞紧了眉:“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游松翻出镊子用酒精消毒,侧了下肩膀,自己把碎片取出来。他扔下镊子:“包扎。”
余男咬咬唇,往前走了两步,拿棉球清理周围的血迹。之前他被打也是这边肩膀,现在血肉模糊已经看不见之前的伤痕。
游松直勾勾的望着她,酒气未消,面目通红,他一只手摸进她衣服里,里面是真空的。
余男抿了下唇,没反抗任他揉,手上动作尽量放轻,但难免碰到伤口,她‘嘶’一声:“你捏我做什么?”
游松似笑非笑:“我疼。”
她剜他一眼,往伤口上戳了一下:“你私闯民宅,怎么没打死你。”
余男胸前布料鼓动,他愉悦的笑:“谁能想到你反应这么激烈,不过也挺好。”
“好什么?”
“坏人有命进来,没命出去。”
余男没理他,他又说:“你那院子不安全,随便个什么人都能上来,回头修修,搁点儿碎玻璃电网什么的。”
她拿出绷带:“有谁像你这么变态。”
游松没反驳,眼睛往她身上瞄,白色吊带和棉质短裤,把细腰勾勒的恰到好处,那曲线太窄了,只需一掌就能掐断。他往她脐上触,摸到一个微凉不平的物体,他知道,是那条蓝色的鱼。撩起衣摆,游松第一次清晰看到它的样子,肚脐小巧,那条鱼由圈扣钩着坠在上面,简洁流畅的线条,鱼身是颗晶亮的蓝色宝石。
游松拇指按在上面揉了揉,“钻石的?”
“不是。”
“水晶?”
“人造水晶。”
游松又看了眼,没问话,他把目光挪回她头上,她发微湿,松散的落在肩头。
“你家有吃的没?”
“没有。”她看他一眼:“秀色可餐,你晚上没吃饱?”
她短裤是松紧带,游松在里面拍了把她的臀:“酸。”又问“你晚上吃了没?”
“你不知道?热闹不是看的挺高兴。”
游松笑:“只知道你吃的肯定不爽。”
余男把东西收起来,拽出他的手:“只有挂面和青菜,吃不吃?”
“有鸡蛋吗?加个蛋。”
余男去厨房煮面,游松在屋子里溜达,房间摆设简单,没有多余的装饰,中规中矩根本不像女人住的。
卫生间特别小,几乎只站他一人就全部填满,洗手池前有面大镜子,游松看到她给包扎的伤口,肩膀上几层白纱布,又从腋下穿过去饶了两圈,随便在旁边打个结。
附近还有血渍。
他看了眼旁边毛巾架,只有一条深蓝色的,拿起来闻了闻,是她身上的味道。
游松把毛巾浸湿,擦净血渍后放回架子上,观察了会儿,不顺眼,又调整位置恢复原样,最后笑了笑走出卫生间。
厨房同样巴掌大,游松倚在厨房门口抽烟。面还没煮好,有蒸汽升腾起飘出窗口。
灶台的台面和底柜是纯黑色,琉璃材质,隐隐放着光,把余男一双长腿衬的白花花。
纯黑,纯白。
反差到极致。
游松移不开眼。
她一手支着台面,另一手拿筷子在锅里来回搅,歪着头,懒懒散散的样子。
游松斜靠在门边,光着身,腰带卡在胯下,高大身躯几乎挡住整扇门。
余男没注意后面有人,轻抬起脚蹭了蹭小腿,他眼神立刻跟下来,那小腿肚圆滚滚,被指甲刮过,上面出现一道红痕。
游松滚一下喉,把烟掐了。
余男往锅里打鸡蛋,感觉后背一热,鼻尖冲上股血腥味儿。
游松从后面摸进去:“还有火腿?”
余男说:“嗯,忘了什么时候买的。”
“还没好?”
“快了。”
鸡蛋渐渐成型,她拿筷子动了动。
游松低头,在她肩膀上吻了又吻:“想我没?”
余男说:“你谁啊?”
“又装。”他笑:“我还挺想你的。”
余男几不可闻的哼一声,想躲开,他却没让。
一个吻落在她耳后:“吃完干什么?”
“睡觉。”她关火,“我睡觉,你滚蛋。”
游松顶上去:“做做运动?”
余男随口问:“玩玩而已?”
原来玉野斋说的话她一字不露听进耳朵里。游松一愣,笑说:“你不是。”
余男‘哦’了声,“没心情。”
她盛了两碗,一个大海碗,上面浮了两个蛋,一碗正常的,一个蛋,“端出去。”
游松顿了好一会儿,使劲掐一把她的肉,“你有心情真不易。”
他把两个碗都端去了外面。
通常都余男一人吃饭,家里没餐厅,游松把面放到茶几上,他坐沙发,余男把前院的小矮墩搬进来,坐他对面。
两人闷头吃饭,客厅有过堂风,可没一会还是出了许多汗。
游松问:“你和那什么阳的还有联系?”
“他算是我哥。”
“不是前男友?”
隔了会,她才说:“他救过我。”
游松抬起眼:“关系挺复杂,还是救命恩人?”
没听到答案,她低头正吃面,那么小的一碗,一绺绺,吃的像小绵羊似的。
游松调侃她:“别说你为报恩才和他一起,多矫情。”
她面快吃完了,半天才低声答:“没。”
游松不问了,余男又给他添了一碗,面条在汤里泡的时间长,有点塌。
她看着他吃:“你怎么又来大理了?”
“做生意。”
“哪方面的?”
“大平地听过没?”他喝一口面汤:“大平地二期,正在做项目投标。”
余男有点印象:“房地产老总姓吕?”
“你认识?”
“去年上了云南的‘人物志’,被评为大理市杰出企业家。”
游松挑起眉:“他也配?”
余男看出他表情:“仇人啊?”
游松半真不假“啊,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