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大人,在下的武功也不一定比唐大人差到哪里,今夜在下自知是逃不出去了,但自尽的能力还是有的,大人若是再相逼,在下宁死也不愿受人摆布!”说完他还真的将匕首在自己的颈间用了些力道,鲜血立刻流了下来。
“你!别!有事好商量!”朱恒大急,却也不敢再让人上前,真逼急了他,让他自行了断了,那他们上头的人还不得劈了他!
就在两方相持不下之时,离李君如最近的一个锦衣卫突然掉转了手中的火铳,对着唐奇开了一枪,然后丢下了一个不知什么物件,突然周围一阵烟雾弥漫。
“有毒!”不知谁大叫了一声,众人赶紧护住了口鼻,混乱中不知是谁又开了几枪,待反应过来,驱散了烟雾,哪还有李君如父子和那个锦衣卫的身影!
“唐大人!”朱恒这才反应过来:“还不赶紧找大夫!其他人赶紧追!”
李君如抱着庄亭义一路狂奔,身后跟着那个临阵倒戈的锦衣卫,能在这时候帮他的,李君如不用猜也知道那人是谁,但他这个时候却没心情感动,一来他们还没脱离危险,二来刚才一阵乱枪,他好像听到爹受伤了,他必需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为庄亭义疗伤。
“这边!”石晓见前面的李君如毫无目的的乱冲,赶紧跟了上去,抓住了他,将他带到了一道小巷内。这两日来她不光是潜入知府衙门,扮成锦衣卫,另外拜她多年做贼所赐,先是找好了退路。
石晓带着他七转八兜地进了间大宅的后院,找到了一间似乎是柴房的屋子,他们悄悄潜进去了。
“这是哪里?”李君如将庄亭义放下后问道。
“朱恒家的后院。”她也才到济南,也是人生地不熟,也就是昨日跟着唐奇来过这里。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出什么好地方,现在唐奇受伤,朱恒应该坐守府衙,他再怎么聪明,也不会想到他们会跑到他家后院里去,而且这里也没人敢上门搜查,应该暂时是安全的。
李君如点点头,暗赞石晓胆大心细,知道在这个当口上确实没有地方比这更安全了。
“爹!”他放下庄亭义之后才发觉庄亭义已经奄奄一息了,他左胸中了一枪,胸前尽是殷红……
“爹!”李君如手忙脚乱地想帮他止血,庄亭义却抓住了他的手。
“远儿,爹不行了,你听爹说!”
“爹,没事的!孩儿帮你把铅子取出来就没事的!”李君如想抽出手来救他,却被庄亭义死死攥住,他也不敢用劲,心急火燎想劝他。
“远儿,你听爹说!有些话爹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爹!”李君如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这十几年来,他虽然恼怒庄亭义为何不要他,却仍然是想念父母,只是憋着一肚子的怨气不愿回家,没想到一旦回家之后,只看到一片残垣断壁和十几具焦尸,让李君如悔恨不已。就在今晚他刚刚才知道他爹还没死,而且没疯!谁知现在庄亭义仍然在他眼前,却只剩下一口气了!
“远儿,你赶紧走!别告诉别人你是庄家的人!再也不要回高远,有多远走多远!不要再回来,也不要再想着报仇,好好过日子……”
“爹!孩儿跟你一起走!”
庄亭义摇了摇头,却是一阵剧咳,口中大口大口的鲜血吐出,别说李君如父子,就连站在一旁的石晓也知道庄亭义没救了。
“爹!”李君如哭得泣不成声……
庄亭义艰难地摸上了李君如的脸。
“远儿,你要记住,无论何时,你在爹眼中都是独一无二的……”说完,他垂下了手,含笑而逝……
他曾经以为他这辈子就不可能再有子嗣,没想到上天可怜他,送给他了这么好的一个孩子,他还能听到这孩子喊他“爹”,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被人遗弃的,他只是他的孩子,他从来不后悔他所做的一切……
“爹!!”李君如抱着庄亭义的尸体失声痛哭。
石晓守在一旁,待李君如哭了一会,出言劝道:“庄远,我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地,先把你爹葬了再说。”
李君如抬起头来,感激地看着石晓。
“晓晓,谢谢你!”他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石晓竟然还愿意帮他!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出去了再说!”刚才的一番动静,李君如的声音有些大了,这里虽然偏僻,但毕竟是人家家里,怕是会惊动府里的人了。
李君如点点头,也知道此地非久留之地,抱起了庄亭义的尸身,随着石晓出了后门。
还真亏得朱恒挑了块背山面水的风水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