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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满盘皆落索

石静仍然摇摇头,问道:“你觉得我能出去吗?若是我逃了,你觉得朱恒他们会放过我吗?会放过石家和盐帮吗?还有项大人,所以我不能走!”

李君如知道他说的是实情,但实在不忍看他被折磨至死,仍想再劝劝他,他还没说话,倒是石静先开了口。

“陆宁,我出不去了,你帮我做件事,我们之间的恩怨就算是清了!”

李君如知道石静这算是在交待遗言了,不禁心中大痛,说道:“你说吧!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到!”

石静笑了笑,看向自己的左手,说道:“我手上有一个指环,你帮我拿下来。”

李君如没想到石静会说的是这个,他疑惑地将石静左手无名指上的铁指环拿了下来,虽然他的动作很轻,但石静还是疼得满头大汗。李君如将那个指环递到他面前,却见石静摇了摇头,说道:“你戴上!”

李君如有些疑惑,不知道他是何意,却仍然按照他的指示将指环套在了手指上,然后盯着他,等着他的下一步指示。但石静却只是笑了,笑得异常的开心与放松,笑得李君如的心悬到了半空中,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然后呢?”

“然后?然后杀了我!”石静笑得一脸灿烂。

“什么?!”李君如惊得站了起来,他盯着石静看了一会,知道石静并不是在说笑,他沉声说道:“石静,你知不知道,你若是死在我手里,石晓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我的。”

石静却依然笑着答他:“这是你应得的!我的好姐夫,我都被你害到这步田地了,怎么?你就不该付点利息?”

李君如看着石静戏谑的双眼,沉默了好一会,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了一粒药丸,递到了石静面前……

当晚巡夜的锦衣卫发现地牢中的衙役都晕倒在地,不禁大惊,赶紧向牢中查探,却发现抓获的匪首石静在牢中服毒自尽。朱恒和唐奇闻讯大惊,气急败坏地赶了过来,却只看到石静已然僵硬的尸体……

李君如出了大牢之后,失魂落魄地奔到了城郊的那几座孤坟前,在陆英泰旁边陆宁的坟前立了碑,然后就在庄家那座孤坟前跪了一整晚……

石夫人和石晓在石家大堂内焦急地走来走去,却始终见不到石静和李君如的身影……

到了第二天的中午,石晓再也忍不住了,正准备出门去县衙问问情况的时候,下人们来报,说陆师爷来了,还带着少爷的尸首。石夫人一听,几乎要晕过去了,石晓赶紧扶住,她将石夫人交给下人扶着,冲了出去。

到了大门外,李君如一脸愧疚地看着冲出来的石晓,身旁的地上有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的人盖着一匹白布。石晓仍然是抱了一线希望,她冲到担架前,抖抖索索地将白布揭开,露出了石静遍体鳞伤的尸首,石晓的意识就像被抽空了一般,她跌坐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流了下来。

“石静,你醒醒啊!我是晓晓!你醒醒啊!”石晓发疯了一般地使劲地摇晃着石静,试图唤醒他,石静就像一个布偶一般,没有半点反应。

站在一旁的李君如突然向她一跪:“晓晓,对不起,答应你的事情我没做到!”

“啪!”石晓的一个巴掌毫不留情地扇在了李君如的脸上,他对上了石晓那愤恨的眼神。

“你这个骗子!”昨晚他是怎么答应她的?结果怎样?若是她没有再次相信他而是去找朱恒,石静是不是还有一线生机?

石晓本来还想再打,却被冲出来的石夫人一把推倒在旁边,石夫人看着石静的尸首,既不哭也不闹,过了好一会,她的拳头像雨点一般落在了李君如的身上,李君如也就任她打着,石夫人打累了,终于停了下来,声音却异常平静。

“陆师爷,我家静儿哪点对不住你了?他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把最好的留给了你!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他到底做了什么孽偏偏就认识了你!你给我滚!”说到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声嘶力竭地哭了出来。

李君如默默地站了起来,正想离开,却被石晓叫住了,他机械地转过身来,却见石晓将颈间的玉坠一把拽下,狠狠地扔在了地上,霎时间,那玉坠摔得四分五裂。

李君如看了面无表情的石晓一眼,将那些碎玉一点点地拾了起来,心痛地对石晓说:“晓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石静,但是你知道吗?这是我爹娘留给我的唯一的遗物。”说完,他转身走了,留下了伤心欲绝的石晓和石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