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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一叶障目

“那人再来找老爷的时候,老爷把话挑明了,那人竟也不怒,居然想拖老爷下水,说是和老爷合作,有钱大家一起赚。老爷不肯,严词拒绝了他,他临走前撂下了狠话,说要让老爷好看。后来老爷提心吊胆地过了一阵子,却没什么事发生,以为没事了。”

“今年大年初三的晚上,我正准备上床睡觉,谁知屋外一阵吵闹,我赶紧出门一看,却见到外面竟然全是尸体,几个黑衣人见人就砍,他们见我出来了,冲了过来,二话不说就给了我一刀,我就倒在了地上。”

“后来不知道是谁踢了我一脚,把我竟然踢醒了过来。那些黑衣人似乎停了下来,正在清点看看有没有活口,眼见就要到我了,我吓得一动都不敢动,知道这次完了,就在这时,和老爷争吵过的那人进来了,他走到了老爷的尸体旁,踢了踢老爷,说他不识抬举,然后就吩咐那些人要不留痕迹就走了。”

“那些人待他走后便开始放火,我一看火就要烧到我了,就趁他们不注意,滚到了身旁的枯井中,这才捡回了一条命。那段时日,我家的一个亲戚正好过来过年,后来官府清点人数,便将他也算在内了。”

他的话让李君如早已泪流满面,他颤抖地问道:“于管家,那人到底是谁?”

于大鸿看着李君如,说出了一句他猜到了,却是最不想听到的话:“少爷,你知道石家的石少爷吗?”

“不可能,石静不是这样的人!”李君如激动地站了起来。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石静,但这么久接触下来,却也知道石静不是那种为了钱财就能大开杀戒的人,否则上次就不会明知有风险,却仍然放了他……

“少爷,老朽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到了今天,我又何必要骗你?你若是不信,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好了。”于大鸿痛心地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便要走了,走了几步,他回过身来,看着不知所措的李君如,问道。

“少爷,知人知面不知心,私盐的获利有多大您难道不知道?您真的知道那位石少爷吗?”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李君如跌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李君如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家里没人,这个时候,石晓应该是去燕归楼弹琴去了。他坐在桌旁,拉过那张琴,双手紧紧地按在琴弦上,晓晓,为什么会是这样,他该如何面对石晓……

于大鸿走后,他径直回到了庄家,由于这次有了目标,一番仔细的探查下来,他真的在一块倒地的横梁下找到了一块腰牌,那分明是盐帮的腰牌,上面还带着干涸的血迹……

石静,为什么会是他……

之后,李君如鬼使神差地走进了城西角巷的一个书坊。当日,他被释放时,朱恒一脸惋惜地告诉他若是他回心转意,哪天想合作了,便到城西角巷的天一书坊,找掌柜严文,他也是锦衣卫的番子。

只要他提供的消息有助于朝廷抓到盐枭的头子,无论大小,一定恢复他的功名,还能保举他坐上项言的位置。当时他只是置之一笑,什么也没说便走了,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会主动地踏入这里。

掌柜严文显然认识他,见到来人是他,不禁一愣。

“带我去见你们的朱大人!”

石晓回到家中,却不见丈夫身影,只有桌上的一纸信笺。李君如说他这几日要外出去进货,要出去几日。

几日后,李君如在严文的带领下,到了济南,见到了殷勤的朱恒和唐奇。

“不知二位大人,是否真能将石静绳之于法?”

李君如回来之后,告诉石晓他现在刚刚接手茶馆,有些事务不甚熟悉,这几日要住在茶馆里。石晓见他似乎不再纠结于前事,将心思放在茶馆上,便不疑有他,只是嘱咐他不要太急,一切慢慢来,别累坏了身子。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君如有事没事就往石家跑,不管大事小事都向石静请示,不再理会石家下人的略带异样的眼神,石静自然一切照准,石静见他似乎没事了,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告诉朱大人,盐帮十日后有五百石私盐经高远北上进河北,石静负责接洽。”石静做事异常小心,凡事滴水不漏,这次是他暗中跟随石静身边的副手得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