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晓满意地看着朱高煦瞬间僵硬的脸，好整以暇地整了整衣衫。
朱高煦闻言一惊，他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立刻站了起来，抽出挂在床边的长剑，剑尖指着石晓的脖子。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和方孝孺是什么关系！”自从方孝孺被成祖皇帝诛十族之后，光他一人，受牵连被害死的就有八百多人。而这八百多人的家中女眷不是送到教坊充为官妓，就是被送给达官贵人为奴为婢，惨死者何止上千，没人敢再提及方孝孺这个名字。
即便现在的皇帝为方孝孺及其受牵连者平反，但仍是没人敢在公开提到这个名字，现在，这个禁忌的名字居然从这眼前的女子口中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着实让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石晓笑意盈盈地推开了面前的长剑，说道：“王爷，那么紧张干什么！我还没说完呢！”呿！这人就这点能耐！一个死人的名字也能让他吓成这样！比起朱瞻基来差远了，就这样还想争天下？
“王爷，我娘是方孝孺府上的丫头，方孝孺看上了我娘，答应娶我娘做妾。没想到成祖皇帝起兵靖难已经打到了京城，结果他自己死了不说，还连累我娘被充为官妓，当时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我娘在教坊里生下我，不久就因为受不了折磨而悬梁自尽了，所以我算是方孝孺的遗腹子。”反正她那不负责任的娘也不知道在哪里风流快活去了，所以石晓编起故事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那你来到本王这里想为你父亲报仇？”朱高煦越听她的话越是紧张。
“为他报仇？他何德何能？！害了我娘还不够，我还要为他往火坑里跳？”石晓闻言有些受不了的挥挥手，她的反应让朱高煦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你想干什么？”
石晓没答他，只是继续说着她的故事：“我从小在教坊长大，十八岁那年，教坊的主事按照惯例将我打扮了一番，说是要将我的处子之身卖给开价最高的人。当晚，一个男人买下了我。”
她的话让朱高煦不禁翻了个白眼，那种地方不都是男人，还会有女人去买她！但他却没打断她的话，让她继续说下去。
“那人进了房，却没急着要我，只是静静地看了我一阵，说……”石晓故意停了一下，引得朱高煦不禁好奇心大起。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原来那人是个相师，他说我的命硬，硬到克死了父母，我一听大怒，这都是什么人啊！他居然将方孝孺的死怪在了我一个弱女子的身上，当时我还没出声哪！这么大的责任我可担待不起！王爷您说是不是？”石晓说得朱高煦不禁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
石晓暗笑，继续说道：“我刚想斥责他几句，没想到他居然说我是皇后命，只有真命天子才能配得上我，他不敢对我有所不敬，怕有损天年。”
她的话让朱高煦大惊，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弯：“你、你……”
石晓也不理他，继续说道：“后来，他走了，帮我赎了身，还帮我付了很大一笔钱，让我在教坊里想住多久住多久。”
“那你、你想干什么？！”石晓说了半天，他还没听明白她的目的何在。
“王爷，现在的皇帝是个残疾，还是个大胖子，而且已经有皇后了，老实说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太子殿下嘛也已经有了太子妃了，据说还有个青梅竹马的孙娘娘，估计也看不上我这个出身教坊的罪人之女，所以啊，王爷，我只好找上您了！”
“找上我！你什么意思？！”她话里的暗示让朱高煦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
“王爷！您不满当今圣上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件事谁不知道啊？您别告诉我您不打算效仿您那英明神武的父皇，再来一次靖难！所以，这次找上您，我是来准备当皇后的！”
石晓的话直白的让朱高煦有些受不了，他气得用手直指她：“你别胡说！”
石晓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不屑：“王爷，您既然不敢，那就算了，今天的话您就当没听过好了，小女子就当和王爷有缘无分了！”说完石晓准备起身要走。
“你等等！”朱高煦见她要走，一把抓住她，“你所言非虚？”
石晓见他已经软了下来，再继续加了一把火，说道：“本来传闻成祖皇帝一直想把帝位传给王爷，还说王爷和他最像，原本小女子以为王爷是像成祖皇帝那样的英雄豪杰，准备效仿当年的道衍和尚。没想到，唉……算了吧！真是耳闻不如面见啊！”
朱高煦被她气得火冒三丈：“你小瞧本王！”他顿了一顿，仔细打量了一下石晓，有些好笑：“就你？还自比道衍和尚？”
石晓被他说得有些受不了：“王爷，女子怎么了？怎么就不能比了？不瞒王爷，小女子不用考科举，自然也不用看什么四书五经，不过比较喜欢看些史书、兵书而已，就一般的行兵布阵、纵横之术还难不倒我！再说了，王爷府中也没有个像样的谋士，若您要起兵，这些人哪够看啊！”
朱高煦被她说得有些心动，也有些汗颜，若不是他手下没有像刘伯温、道衍这样的人物为他出谋划策，他早就起兵了，何苦到这个时候还窝在乐安。别的不说，前段时间他已经先后抓到李君如和朱瞻基了，煮熟的鸭子飞了不说，还被李君如在王府进进出出地耍了几回，而现在李君如又再次被他抓住已经有几天了，还没人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结果。
石晓见他已经心动，在接着煽动：“王爷，别的不说，您看我这等相貌，那朱氏父子连动都不敢动我，还不是乖乖的将我敬献给王爷，小女子可没什么后台！”这倒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