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雄霸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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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刺杀前

次日,天色未明时,紧急军情传来。

对峙在金城榆中县的周慎部全面后撤,因韩遂率兵迂回潜行入驻葵园峡,并设伏击破张温派发的运粮队,正好堵住周慎部归路、粮道。

张举不经感到脊背发寒,也仅是稍稍犹豫就通知魏越。今天大概中午的时候黄琬会抵达,代替朝廷问罪、斥责一番休屠各部,在排场、规格上没有冷落休屠各部,反倒有些抬高。

魏越一宿未眠,他时刻注意着拓跋氏营垒,就担心机密走漏让他们逃出去。一个休屠各部好解决,能逼死;一个拓跋氏也容易解决,若这两个集团背靠背联合起来,那就不容易解决了。

清寒的中军营房中,魏越头扎白巾,拿着公文陷入思考……这个消息一旦走漏,休屠各部、拓跋部就不好收拾了,操作不好会导致这二部与东羌联合起来,如果运气背到家,破羌军、义从联军有败亡的可能性。

张举见魏越眉头舒展,就说道:“周慎包围榆中县两三月来未能拔除,已折锐气。而张温又常以辎重要挟诸将,今张温所差粮队遇伏溃走,意味着周慎部军粮仅在五、七日之间。锐气尽丧,又储粮不足,且后路断绝,恐怕周慎、孙坚别无他路可走了。”

周慎所部的荡寇军是以当年北路军、河北兵马、部分左路军旧部,以及雒都精锐合编来的,是张温最为上心的军队,几乎可以看成张温手里的利剑。三路大军出陈仓时,其军官素养,军队训练、士气称雄各军。

如果乌支之战让周慎部来打,可能东羌还来不及两面合围,就会被荡寇军逐个击破,会打的比破羌军漂亮很多,战果也会很大。破羌军是靠一口锐气和充足的军粮在打,打的是消耗战,因为破羌军中基层素质并不高,只能打这种保守消耗战。

也因为中基层素质问题,张举、魏越都有意借消耗战淘汰、优化中基层战力。

而现在的荡寇军锐气已无,又没有充足的补给,已入寒冬,几乎无法孤守待援。没士气,没粮食,没可靠援军,没有取暖的柴火……不需要过多的分析,现在荡寇军最为明智的选择就是放弃营盘辎重,在韩遂没有稳固防御工事前,在叛军没有下定决心围歼荡寇军前……全军轻装突围。

这是一个不需要过于质疑的推断,虽然没有进一步的军情传来,可张举已经断定荡寇军会轻装突围。放弃大量的辎重……器械损失,在朝堂账面上没有一亿钱,怎么也能有七八千万。

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正因为周慎部放弃大量辎重轻装突围,反倒能安全突围。因为,周慎率领的荡寇军拥有最高的披甲率,配备有充足的军械应对各种可能出现的问题。因为器械、装备的全面,所以周慎部的攻击性、防御能力很强,打的相同兵力的叛军只能依城而守,不敢野外决战。

周慎部放弃这些装备突围,这些装备必然会落到叛军手里,为了防止周慎部背水一战拼命、或焚毁器械,叛军那里自然会表现出一些默契。反正失去器械的周慎部,就是拔了牙、剥了皮的老虎,已经失去了先前的进攻性。

张温手里寄以厚望的周慎部残废,董卓部、张举部能否代替周慎部充当新的拳头?

明年入秋时可以,眼前这半年内是不可能了,因为要重新打造器械,训练军队运用这些器械。

简而言之,周慎部是张温手里的唯一的装甲团,现在这个装甲团因为缺油,为了逃命不得不抛弃装甲。

失去了器械,周慎部就失去了威慑力,也因为这场战败,会导致汉军与叛军之间的形势发生变化,一增一减之间,变化可不是那么一点点。

“可惜。”

吐出两个字,魏越感到一阵焦躁,如果周慎能率军突击韩遂,或许能拿到一场惨胜。惨胜也是胜利,有这场胜利在,起码汉军在凉州的‘势’还在。正因为这股‘势’,所以休屠各部不得不来请罪,拓跋部即便有想法也不得不夹着尾巴。

最为耀眼的周慎部竟然丢弃器械不战而逃,这对各路军心士气的打击是很大的,也能鼓舞叛军、叛羌。使得原来的三七开的士气对比成了四六,彼此之间的差距由两倍有余,变成了一倍余,甚至会进一步拉到五五开……

魏越仰头看着昏黄帐顶,眨着眼睛:“且不管周慎是轻装突围,还是背水一战。眼前,务必解决休屠各部及拓跋氏,此事尘埃落定后,就回关中过冬。”

“扬祖,万一事有差池,大好局面又将生乱。朝廷问责是其一,将士疲敝无心征战才是忧虑所在呀,扬祖不可不察。”

“孟起兄放心就是,今日日落前,我必拿下拓跋氏一族首级。”

魏越说着起身:“小弟那里还在监视各营动向……待天明后,诸将校、各部大人见面聚餐时,我有意说出周慎部失利一事。示之以诚,方可邀其入彀。”

张举的眉毛皱了皱,还是忍不住叹息点头:“就随扬祖吧,扬祖求得是百年基业,愚兄虽无大志,但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魏越对此只是轻轻颔首,诛灭休屠各部、拓跋氏两件事中,他的压力和期望是很高的。

檀石槐当年分立鲜卑三大部,前文中大家都知道西部鲜卑大人是拓跋氏,中部鲜卑大人是慕容氏,可知道东部鲜卑大人?是宇文氏。原则上来说,檀石槐是大首领,檀石槐一族的血脉应该高于拓跋、慕容、宇文这三部族。

然而檀石槐创业大成却中年病逝,继位的儿子和连又是个没出息的,坐在大首领的位置上没有攒够威望偏偏就被汉军射死……结果就是三部鲜卑割据,都陷入了内乱,檀石槐的几个孙子,年龄上十分吃亏,自然这个家族发展速度比不上拓跋、慕容、宇文这三部族。

回到虎步营,此时已到四更,伙夫开始生火做饭。

经过一处军帐时,军帐有没收紧的隙缝,魏越驻步眯眼细看,可以看到帐中的军士并未安眠,都穿着衣袍盖着御寒斗篷,一个个在干草、皮子铺好的低矮床板上打着寒颤。

一个合格的野外军帐,遮风避雨是基本要求,如今在北地过冬还要有保暖要求。军帐终究应急用的,最合适的始终是土木建造的营房。

军队留在北地郡过冬,有时间建造营房;可北地郡贫瘠,全军所需的粮食、草料要从后方运输,一个破羌军就需要最少五万人在冬天里转运,这太伤民力、国力。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那就是过冬的柴禾……军队扎营必然伐木,往往都是一座山、一座山的往空砍。

冬天避寒,可能破羌军周边二十里内的树木会被采伐一空。偏偏,或许是气候原因,北地这里树木并不密集,不似关中或其他地方那样有密集的平原、山地森林。

没有选择,再困难也要撤兵回关中过冬,眼前每多耽误一天,军队就多受一天的苦……怨气也就大一分。

魏越叹息一声,领着典韦回到自己的军帐。

他的军帐自然不会漏风,还是加厚的,帐中生者火塘,围绕火塘铺着木板、草束、毡毯和皮子,王凌正坐在火塘边烤火,手脚都贴近火塘取暖,抬头对进来的魏越道:“各营夜中有序无错,并无意外。倒是魏司马,又因何出营?”

“王功曹身为法曹衣冠不整,倒审问起魏某来了?”

反问一句,魏越坐到王凌身边,拿起身旁的纸笔,抽出一张白纸开始急书,全是行楷,王凌好奇之余,却也强忍着扭头去看火塘中烧红蒙着一层白灰的木炭。

“行营操典、工兵铲、钢、便装、姜粉……”

魏越发散思维,这次冬季作战,受限于气候有太多的不便之处。这些不便之处若能解决,而敌人又不曾解决,这意味着己方优势,意味着胜利。

好在现在破羌军是凯旋之师,士气较高,军心尚能忍耐一二,不至于发生哗变。

稍稍停笔,魏越又将一些先前的感想总结记录下来,是关于盔甲改良的,不是趋于明光甲那样的重装化,反而是轻装化、便捷化,以方便军屯使用。

收好这页笔记,等徐晃、太史慈二人入帐后,魏越才开始讲述最新的军情:“眼前之计,容不得我等临阵退缩。故,唯有一举成功,才能消弭眼前祸患。今日之成败,关系北地边防最少二十年稳固,就拜托公明、子义了。”

徐晃盔甲在身,抱拳微微欠身,沉声:“黄公、居庸侯、右贤王、魏司马亲身涉险,我等又怎会惜命?”

太史慈则是重重点头,眉宇肃杀:“壮士能诛杀胡虏为国分忧而死,死得其所也。”

休屠各部已在联营北三十里处宿营,来约三千余骑;拓跋氏在联营之中,有五千余骑,这八千多的骑兵是一股庞大的力量,一旦成功瓦解,那拓跋氏、休屠各部的老幼,自然不会有反抗之力。

如何能最快、最有效率的瓦解这八千骑的战斗力,进而迫降他们,这才是义从联军、破羌军的大问题。

在宴席间,一举将休屠各部、拓跋氏核心首脑诛杀一空,便能解决这个大问题。失去指挥后,这八千多骑必然犹豫不决,在犹豫之际,准备充分的各营军队出动,自然能完成包围,进而迫降。

为了避免刺杀事败导致休屠各部、拓跋氏骑兵联合起来,魏越还有一个前置计划。

而刺杀,事前讲究的是隐秘,至今知道魏越全面计划的不过各营核心,这些都是跟休屠各部、拓跋氏没有往来、纠缠的人,没道理泄密;而刺杀的行动过程,讲究的就是一锤定音。

太史慈带人就近刺杀拓跋氏、休屠各部首脑,典韦保护黄琬,其后徐晃带着刀斧手破帐而入……大概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