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曰子过的很快。电影拍摄将近尾声时,狗血编剧说为了电影卖座,应在结尾加点煽情戏。
冯导觉得道理,就听了狗血编剧的话。于是,我的人生又发生了一次逆转。
坑爹的编剧让人在湖上砸开一个洞,要花瓶妹跳下去,然后我去表演狗救主人的煽人情节。
我和花瓶妹都傻了。这室外零下十度的冬天,跳下去是要命的。捞上来还好,要捞不上来,那不成了冰雕了。四眼妹也不愿拿我的生命开玩笑。
"冯导,旺财怕水,这个镜头算了拍吧。"
"那梁笑笑,你觉得该怎么办?"导演问。
“要不,来特技。"四眼妹说。
"那得花多少钱,你以为我们这里是好莱坞吗?"导演说。
四眼妹不再说话,看着花瓶妹。
花瓶妹说:“导演,我用替身吧!你知道的,我爸知道我跳冰洞,会心疼的。"
导演面无表情地说:"副导,找替身。"
副导拨通了替身妹的电话:"喂,盼盼么,我是熊导。有个拍戏的机会,你来么?噢,拍什么,拍一场特技戏,特别炫。难么,当然有难度。有难度才能体现你的演技么?想一想,如果你红了,走在戛纳电影节的红地毯上和巨星们一起走秀,多么牛,那是多少人梦想的啊!"
副导,你是搞传销的么?硬把一分钱的稻草吹成了一千万的黄金。你妈知道么?如果盼盼来了,知道所谓的报酬是纵身一跃,然后沒有下文的结果和二百五十块的劳务费,然后全部搭进医药费,你坑爹也不是这么坑的吧。
替身妹盼盼来了。她看着冰洞,“有防护措施没?"导演说:"当然有。副导和你说了戏吧!准备好了没?"她点头,闭上眼,纵身一跳。雪一片一片飘来,那景色太美,我不敢看。
"旺财准备!"导演喊道。
我想跑,别人穿越是脑洞大开,轮到我冰洞大开,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可惜沒等我跑,道具叔向我呲牙,一只毛茸茸的老鼠向我爬来。
妈呀!我吓得打一个激灵,飞越疯人院第二个版本用上了。当我反应过来身下是一个冰洞时,太晚了!啪地一声,我彻底地掉进去了。冰冷刺骨的湖水让我全身痉挛。我使不出一点劲。我在骂缺德的道具叔和狗血编剧。骂着,骂着,眼前一片黑暗。只听到四眼妹喊:“旺财!”然后咚地一声,那货又犯二了。我很着急,希望她回去。有一点小开心。但是当这货抓住我,然后死死抱着我一起向下沉时,我想起《甲午战争》一个镜头,那就是大海里一只狗救邓世昌,而邓世昌抱狗共赴国难。我内心抑郁啊。最坑爹的还是四眼妹。
当死神之手向我们伸来,四眼妹help都喊不出,我呢灌了一肚子冰水,一点点下沉。忽然,似曾相识一幕幕象电影镜头一样播放。一个盛大的婚宴,一个在湖畔哭泣的少女,酒与狗,呼救声,还有脖脖子被枯荷缠住。回忆是灰色的,是狗看世界的颜色。这也许是我内心最不愿正视的事。对不起,四眼妹,你只能永远地做人了。我安静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