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落日如天堑般横立虚空，将空间一分为二。落日之上，是滚滚如怒海长江般的万道金光。
“你小子真的是玄丹境？这怎么可能……”看见楚凡一剑长河落日如天堑将自己佛光挡住，灰袍老者心中骇然，同时双手鼓动，数道金身罗汉发出一阵沉闷哄响，随后和炽烈剑虹轰在一起。
这一刻，楚凡只觉识海一顿震颤，体内仙元翻滚不息。心中闷哼一声，青纹剑影轻舞再次化作一道流光激射而出。
“剑影？”空中微风轻荡，如碧水莲池中的一道水纹。可在那一道水纹之后，灰袍老者骇然变色，抬手间再次一道金光射出，向无形剑影轰去。
楚凡瞳孔骤然收缩，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竟能觉察到自己宵练一剑。
砰……
虚空金芒大盛，和宵练一剑轰在一起，漫天金光炸裂，周围虚空扭曲作响。
“你小子够诡异，玄丹修为竟不比爷爷差多少，难怪能来到此处，看来身上秘密不小，哈哈哈……”
楚凡一个玄丹后期修士能和自己僵持不下，灰袍老者眼中光芒大盛，升起一丝贪婪之色。这种越阶挑战的妖孽他不是没有听闻过，可却还是第一次遇到，并且还是一个玄丹境蝼蚁。
“天不负我，竟有如此机缘！”灰袍老者哈哈大笑，右手悬起，只见一张手掌竟有六根手指于虚空出现。
“小子，你临死之前能见识本尊轮回一指，也算是瞑目了……”
一道绚丽光芒于虚空凝聚，旋即化为一指轰下。在那一指之下，似乎虚空真的出现道道裂缝。
原本正要再次一剑斩出的楚凡在看到这一指后，整个人顿时猛地一震。
在这一指之下，他似乎看到了眼前虚空尽数坍塌，虚空道韵完全溃散。一指便能掌控虚空，让一切寂灭轮回？
这一指让他想到了自己无意间以剑指凝练的‘水指’，自己的水指不过是凝聚仙元，融入剑意罡芒形成的水箭而已，但此刻，在对方这一指下，他似乎陡然升起一股明悟，是否自己能以镜像水纹沟通百丈虚空之中的水灵之气，以空间水灵道韵凝聚水指，破碎虚空。
同样一指，这灰袍老者的轮回一指乃是以真正的阳刚之力震碎天地规则道韵，绞碎虚空中的一切，而自己那一指却可以通过沟通虚空水灵之力，扭转虚空规则道韵。虽然两者本质不同，却同样拥有一指破天地的恐怖威能。
“竟能在老夫这一指下顿悟，果然有些能耐，不过你还是去阎王那去顿悟的好……”
看到楚凡竟能在自己六指魔神下顿悟神通，灰袍老者心中更是骇然，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一指的威力，蕴含一丝寂灭轮回之力。
他之所以能名震北疆，和他这一指密不可分。六指魔神，又称为轮回六指，一指一轮回，六指踏虚妄。乃是他数十年前得到的无上机缘。尽管他的第一指尚未修成，但轰杀普通神婴修士却不在话下。
而此刻眼前这青年竟能在自己这一指下顿悟，这份天资绝对让他动容。
直到那一指临近眉心，一股死亡气息升起，楚凡心中才猛然惊骇从顿悟中惊醒。指尖轻颤，一道水纹破灭，身体倾斜寸许，那魔神一指直接在楚凡左肩带起一蓬血雾，直接炸出一道拳头大小的血洞。
“嗯？”看到楚凡竟能侧移寸许躲开必杀一指，灰袍修士心中更是一惊，不等他反映过来，楚凡已经消失不见。
虚空水纹荡漾，楚凡瞬息遁入灰袍老者身后，同样一指点出。
“瞬移？”灰袍老者再次惊叫出声，然而下一刻却被一股胆寒心碎的杀机笼罩。他来不及去想一个玄丹境修士如何能领悟瞬移神通，却只能感到后心一片冰凉。
虚空百丈之内，有水纹刹那激荡，一丝丝水灵气息被那一指剥离，似乎让虚空道韵发生一丝异变。在这一方空间，楚凡便掌握了虚空那万分之一的道韵规则，随后一道水指轰在灰袍老者后心，只觉一片冰寒入体，浑身水分瞬息化为一种杀意将体内生机迅速磨灭。
噗……
血肉飞溅的声响传来，楚凡这一指凝聚了自身对水灵道韵掌控的极致，让灰袍老者胸口如水球一般炸开，血水迸溅。
灰袍老者没想到眼前这玄丹蝼蚁竟能掌握瞬移神通，更能沟通方圆百丈虚空的水灵道韵。胸口撕裂疼痛传来，让他心中怒火冲天而起。
在他看来，自己乃是名动北疆的六指魔神，轮回六指更是无上神通，要灭杀一个玄丹蝼蚁，不过举手之间。
而此刻，他却没想到自己竟被如此一个蝼蚁重创。
噗……
灰袍老者喷出一口鲜血，双手灵诀闪动，便要再次激发杵魔杖卷向楚凡。可不等他灵诀落下，楚凡手中青纹剑柄已再次落下。
宵练！
无影无形，风动神灭！
噗嗤……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捏有最后一道灵诀右手连带手臂被一剑斩下。
灰袍老者心中一片冰寒，他没想到眼前这蝼蚁如此厉害，不但能挡住自己的普度金光，更是拥有瞬移神通和这恐怖的无形剑诀。哪怕他还有后手，却也没有半分战斗之力。
必须马上离开，否则……
“水裂！”灰袍老者念头尚未落下，楚凡五指屈伸，只觉一阵撕裂痛楚从体内传来，体内每一处细胞筋脉骨骼，好似被亿万刀锋撕裂，直接爆裂开来。
血雾洒落一片，灰袍老者直接消失在虚空之中。
“好厉害的一指……”楚凡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他想不到自己这一指竟如此恐怖。不要说这老者，便是他自己重了这一指，怕是也只有死路一条。
在那一指之后，水灵之气便开始侵入灰袍老者体内每一处血液经脉，随着最后一道灵诀引爆，直接爆体而亡。
他这还只是调动方圆百丈水灵之力，若自己修为神念能够调动方圆千丈甚至更为浩瀚的虚空水灵，这一指该有多强？楚凡不敢想象。
叮当……
一道清脆声响落在地上，楚凡低头看去，一枚古朴戒指正弹起两次，最后落于草丛。
一股极致虚弱传来，百丈虚空内哗然一声，如雨幕落下，楚凡只觉体内仙元神念被瞬息抽空，轰然从虚空砸落下来。
感到体内的空荡，楚凡下意识打了个冷战，若非生死时刻，他以后绝对不敢再动用这一指。水灵一指下，若不能斩杀对手，便只有被对方斩杀的命运。
吞下几枚疗伤丹药，抬手摄起草丛中古朴戒指和那杆金色杵魔杖，不再有丝毫耽搁连忙遁入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