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花梦刚推开门一个花瓶就在她的脚边砰然乍碎,看着脚边的碎片花梦就皱起了眉头,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室的狼藉,满地的木屑瓷片,就连窗户上的布帘都是都被撕成了七零八落,哪里还看得出原型,更不用说地上那价值不菲的地毯了。
环视一周,看着这不像屋子的屋子花梦的眉头蹙的更深了,就在她要向前迈开一步的时候身后的无寻突然将她拽向身后,就在两人交换位置的时候一只酒臻迎面而来,一道白光闪过那酒盏就一分为二的落在了地上。
躲在无寻身后的花梦看着地上还在摇摆不定的两个碎片,眨眨眼一股火气蹭的就窜到了她的咽喉。这个羁飞莹也不看看来的是哪个主儿竟然乱扔东西!
气头上的花梦一把推开了挡在身前的无寻,那气吞山河的壮音让无寻愣在了原地。
花梦呈茶壶状两脚分开的站在那里。"羁飞莹!你想干什么!搞谋杀啊!"好不容易来看一看她吧没想到还是如此待遇,真是气煞她也!
"你还敢问我干什么!"一声并不比她嗓门低的河东狮吼从里屋传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说的就是现在这种状况吧!就在花梦想回话的时候一抹红色人影气冲冲的如一阵旋风般的漂至她的身前,男装的前襟被人紧紧的攥在手里,花梦一抬头一双充满怒气的眼眸就映入眼底。
就在无寻刚想出手的时候花梦及时的阻止他,待看清了眼前女子一身不俗的衣着时这才将放在剑柄手的手指缓缓撤回。
看来这位就是羁飞莹了,可是外界不是传闻这位公主性子寡淡无言的吗?如今看来市井传闻也是有几分不可信。
一看到这怒眸花梦哪里还有刚才的那般盛气凌人,放软了姿态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小眼睛瞅着眼前咬牙切齿的女人。
"哎呦,飞莹啊,多日不见日子可好?"当然,她都感觉自己说的是废话,被羁傲软禁的日子能好过了吗?
羁飞莹手上力道一使,两个人的脸只相间了那么几厘米,那阴冷的嗓音在花梦的耳边窜起。"你是不是答应了和亲?"
额……看这个情况有脑袋瓜子的人当然说没有啦,但是咱家的花梦就是一个实诚人。她双眼一弯转眼两个小月牙就挂在她的眉毛底下。
"是啊,没想到你的消息这么灵通耶,我刚刚才答应了王上的请求耶!"看这妮子生龙活虎的模样是不需要她担心了,但是提醒一下还是好的,这样自己走的也可以放心一点。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丝毫没把自己担心的样子给看在眼里,羁飞莹积压在胸口的怒火更像是添了柴火熊熊燃烧。"你白痴啊!你怎么会答应!还有然翁那个老头子到底是在干什么!我不相信和亲这么大的事情他会一点消息都没有!他怎么不把你给送出城!"
"咳咳……"听到最后那两句话花梦低头捂嘴假咳两声,顺便无言的撇了她一眼。这个女人还真是会提别人的伤心事耶!没看到她这一身打扮还有后面跟着的保镖吗?这可是出逃的两样必备良品,枉然她还那么聪明,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她这是逃跑未遂!
羁飞莹退后了两步,这才正经八百的观察着她的着装还有那背在肩膀上的家当,眉毛一挑面容露出了然的表情。
就在花梦以为她全都明白的时候谁知道平静下来的人又来了一个大变脸,一只手就掐住了她的耳朵将她整个人向里屋里提去。
"哇哇,你轻点,这可是耳朵!不是猪耳朵不知道疼!"
花梦捧着耳朵在原地捂着耳朵一个劲的跳脚,埋怨的光波直漂那个罪魁祸首。这个妮子真的不知道手下留情是何物啊!瞧瞧,这都红肿了哇,这下可是彻底变成了猪耳朵了……
"好了,别生气了,我来这里是有事情要跟你说的。"
看到花梦收敛起玩笑的心情羁飞莹也迅速的调整失控的情绪,她怎么会忘了,花梦做事一向是思虑缜密,这次会答应和亲一定也有什么原因。
其实她所不知道的是这次和亲花梦压根没想这么多,只是想到古月去旅游一下下,因为她听说古月的名胜古迹很多,而且风家如诗如画,这才是她答应和亲的主要目的!
花梦从羁飞莹的寝宫走出来,抬头看向落日的黄昏,也是该去看看剑影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怎么样了,想到这可能是两个人最后一次见面花梦就低头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这种离别的时候她没有想哭的欲望呢,电视剧和小说中的女主角每到这个时候也总会掉两滴金豆豆意思意思啊,可是到了自己这怎么就没有呢,有的只是……离别的惆怅。
站在她身后的无寻看着她迎在黄昏中的背影,暮然发现这样的背影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这个惆怅的背影是属于另一个男人的,伸在半空中的手臂无力的垂了下来。
"走吧,去天牢。"
"站住!"果然,才走至天牢入口处,便有人拦下了她。
"让开。"花梦冷冷低喝一声,举起手中临走前羁傲给她的一道黄金令牌。
"这……"望着花梦手中的令牌,侍卫连忙退下,然后急急派人向内回报。
花梦快步向前走去,因为知道仙子时间刻不容缓,她更知道她手中的那块皇上特别赐予的紧急令牌,绝不会是全然通行无阻的!
果然,一路在天牢侍卫严密的看守下,花梦两人行至内牢前,彻底被挡下。
"花梦姑娘,你擅闯天牢,究竟意欲何为?"闻讯而来的一名邢部侍卫统领大喝一声后手一挥,令军士将花梦两人围住。
"我要见大将军。"花梦直视统领的眼眸,冷冷的说道。她上前一步走,给人以无形的压力。
"大将军涉嫌重大,就算你有王上的令牌一样见不得!"统领望着花梦眼底的坚决,眼一眯。"再不走,我连你一起拿下!"
"拿下?"花梦冷笑一声,无视眼前越靠越近的士兵。"你们在天牢里公报私仇,虐打囚犯,我倒要看看拿下的到底该是谁!"没错,剑影那个行事的方法平日里得罪了不少人,而向他报复的最佳时机,莫不过就是现在了,在牢里就算有伤痕那也是理所当然。
"全部退下!就在士兵齐步上前之际,花梦向后一腿,露出了身后拔剑的无寻。"谁敢动我一根豪毛,杀无赦!"
花梦直接无视那统领苍白的脸色径直的穿过人群向内走去。在牢房门打开,看到里面的情况后,心,彻底的纠成一团。
老天,他们竟敢这样对待他,竟敢!
杂乱、窄小、空气污浊不说,送来的饭菜还散落一地,蚊蝇起飞……
而剑影呢,则椅坐在冰冷的墙角,右腿曲起靠在伸直的左膝边,头靠在墙上,恍若对一切视若无睹。但他右手却微微举着,在眼前把玩着那个由她腰间取走的核桃缀饰,在听到开门声后,脸微微一转向,愣了愣后,惊讶的看着她。
"你……"
剑影口中的话并没有机会说完,因为原本走向他的花梦在走至他身前时,竟身子一矮--就见她将左膝跪在地上,身子向前一倾,右手一伸,猛的便揪住剑影的衣襟,在将她的脸拉至自己的眼前后,立即用自己的唇覆住他的。
"你……"
完全被花梦的举动给震慑住了,剑影愕然的张开口,他的唇才一开,立即便感觉到一颗小小的药丸被她以舌顶入他的口中。
"给我咬碎。"
看到花梦那柔情似水的眸子,剑影下意识的将药丸咬碎,然后感觉到那咬碎的药丸在触及到他口中的津液,瞬间化于他的口中。
药,全被剑影吞入体内了,可花梦的唇却已然没有离开,已然轻轻贴在他干枯的唇上,淡淡的,却有些颤抖的……
待花梦的唇终于离开后,剑影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月光,由窗外斜斜映照在花梦憔悴的小脸上,剑影的耳畔,传来她那恍若由心底发出的深沉呼喊,突然之间,他深邃黑眸忽地整个定住,而心,重重一抽。
因为他竟看到了,看到了自己这辈子不想看到的东西--一滴泪,那由花梦眼中分泌出的一滴泪!她,流泪了……
他的心一阵心悸,眸中是遍布的悲痛。她怎么会来?!自己现在的这幅样子怎么可以让她看到!自己最狼狈的样子怎么可以让她看到!像她这样清丽脱俗的女子是不可以踏入这种肮脏污秽不堪的牢房的!
就在他想开口的那一刻一只软软的柔轶堵住了他干裂的唇,也堵住了他将要说的话。
"花梦,该走了。"
身子一震,花梦抬起了头,剑影低下了眼,两双眼眸,就那样无语的两两交缠……
她一把蜡烛像木头人般的剑影,搂住他的颈后再度吻住他的唇,吻的那样深、那样重,接着在最后一声唤声重用力推开他,转身而去。
月夜下的牢房,一个恍若失了魂的男子,在望也望不见心中的身影后,缓缓低下头,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捧起那滴泪,将泪,吻入口中……
两人见面虽无言语但是却都心知肚明,这是在道别,刚才花梦以吻度给他的药丸只怕是能防毒物的东西,羁傲,也向她出手了吗?
阴暗中一声闷响在黑夜中无限的扩大。可恶!羁傲,若我剑影出去,定不会放过你!